莫言话剧《我们的荆轲》:荆轲为何必须死?

这本莫言的话剧集包含三个剧目《我们的荆轲》、《霸王别姬》、《锅炉工的妻子》

话剧一、《我们的荆轲》

这则话剧先从秦舞阳、高渐离、屠狗(市井上杀狗为生的屠夫)三人对侠士精神的探讨开始,此时的荆轲游离在他们之外,看似在遍访门路追求侠士之道,但他是迷茫的、空虚的,且有点追名逐利的心理。

随着荆轲被太子丹奉为座上宾,赠美姬、赠美食,日日款待,同时让他们日日排演刺杀秦王的细节,这是大型刺杀不可或缺的过程。值得一提的是,太子丹为表现对荆轲的大宠大厚望,所赠美姬剧中名为燕姬,燕姬曾久呆秦国,对秦国风土人情以及秦宫颇为熟悉,后侍奉太子丹,也就是相当于太子丹以自己的女人赠侠士,尽管在太子丹以及燕姬自身看来“女人如衣服”,对荆轲必有心理震撼。另外,太子丹为治好荆轲的失眠症,割肉煲汤,此举既展现了太子丹的表演欲和心机,同时也将荆轲这支“刺秦之箭”架在了弦上,荆轲再无退路。

剧情发展至“箭在弦上”这一步,关于荆轲的心理叩问来了,就是“荆轲刺秦到底为何”,为了侠士之道,太过冠冕;为了太子丹的无上礼遇,太过被动。最终在燕姬一步步引导逼迫下,荆轲明白了他只为留名青史,但新的问题接着诞生了,何以做到独一无二的留名后世,经过一番推导,竟然是刺杀失败,荆轲必死,方能留名。至此,荆轲摇摆不定的心事终于尘埃落定,困扰已久的失眠症也终于不治而愈,刺秦已万事俱备,只欠最后一场排演。

最后一次的排演,所有过程以及纰漏深谙于心,所有人的角色未变,燕姬还是充当秦王,这次荆轲的匕首当场刺死了燕姬,这是排演中非必要真实呈现的场景,但荆轲这么做了。燕姬之死,宣告了荆轲的狠戾和不受控制,是永恒的告别,是留名青史刺激之下的最后的爆发。最后的排演,秦王(燕姬)死,但真正的刺杀必将以失败告终,那是荆轲自我导演的另一场历史戏码。

剧情来到了真正的刺杀现场,一切如排演一样,刺杀失败的过程也一样,荆轲毫无预兆的走向既定的必死之路,可刺杀的秦王只是一个替身,又为荆轲苦心构想的刺杀添上了不完美的一笔。至此,剧终。

《我们的荆轲》,每个人都在导演着自我的戏码,都在追逐自我的某种意义,生死、家国、道义,难以仅以褒贬好恶定义。

话剧二、《霸王别姬》

这一则话剧从一开始我就不太喜欢,霸王、虞姬、吕后,三人奇奇怪怪上演了一场三角恋?轰轰烈烈的霸王别姬只是儿女情长之下的悲剧?且看过,不多加评论。

话剧三、《锅炉工的妻子》

这一则话剧与《我们的荆轲》一样同样在探讨人性。人人皆恶,不管大恶小恶。锅炉工的妻子(钢琴师)与作曲家男友下乡,冬夜掉进冰窟窿,被锅炉工所救,但救人者也是加害者,他们之所以掉进冰窟窿是因为锅炉工找寻机会在冰上洒了热水,有意为之、刻意救人;男友找寻机会回城,钢琴师被留在乡村,有孕在身,无奈嫁给锅炉工;钢琴师回城,与作曲家男友在巧合下碰面,旧情复燃,锅炉工的工作也是他们托人找的;锅炉工下岗,靠妻子养活,自卑、卑微、融不进城市,在妻子刻意又不明显的引诱下,走上了抢钱、杀人之路,而这些计谋都被作曲家男友看在眼里,却并不阻拦,直到最终锅炉工身陷囹圄才站出来点破,于此锅炉工的妻子与作曲家男友彼此心里埋下了沟壑,两个都不光彩的人,携手百年好合或频繁爆发新的猜忌,这是他们的结局,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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