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牛背山风雪露营,骑行318翻山越岭,徒步贡嘎环线观川西美景,登访都江堰赵公山赵公庙、宿成都文殊院体验道佛清幽,夜晚在西昌邛海边漫步,闲居泸沽湖边阅书,,,去过的地方不算多却具代表性,一直喜爱之,却不知为何,为其美自是不必说,而内心更深层的向往却总不太清楚。
现明白,我爱登高望远,极目远眺,爱山川湖泊,爱风吹竹响沙沙声,爱虫鸣鸟叫,爱一切自然景观,一切源自于我对家深处的记忆,对根的追寻。
我家房屋坐落在丘陵地带的高处,坐北朝南,门前望去一直往下是田。小时在田里面捉过泥鳅黄鳝,春耕,外公犁田时要是抓到黄鳝会带回来,放在灶里烧来特别香,每次都让我一个人吃,现在想起来让我感到一丝温暖。
家对面有块池塘,在里面玩过水,钓过鱼,有几年塘里没养鱼,夏天会长满荷叶,绿油油一片,开满池的荷花特别美。池塘常会引来几只白鹭或在田间觅食,或在池塘边田坎的树枝上休憩,它们喜爱这清池,久驻突振翅而起,每次提到“一行白鹭上青天”都会想到此境。
我喜欢在家遥望远处景色,由于房屋地势高,一眼望去无遮挡,一片开阔景象,目之所及是一段山脉,为两县交界处,青山在远方连绵不断与白云蓝天相接,中学时曾与三爸、三年级的堂妹加上另一玩伴,穿过久已荒废布满荆棘的山路爬上其中一座山峰,山上有座寺庙,庙里相传有口大鼎,其鼎鸣山下很远的人都能听得到,由此庙名宝鼎寺,山名宝鼎山。小时放学回家门前做作业,累了就抬头望望远山,很远,很远,心是开阔的,一点也不觉闷。原来现在遇到高山就想去攀爬,去到山顶极目远眺,是因为这有家的感觉。
房屋后面被茂密的竹林围绕着,早晨,太阳初升,透过左面竹林叶子间空隙的阳光斜射在门前地坝上,站在地坝透过竹林可以直视朝阳不会太过刺眼,感受星星点点的光芒打在面颊上的温度。这一片竹林也是天然的乐器,风作乐手,有风吹竹叶沙沙声,也有竹竿碰触的嘎吱声,还有各种鸟儿在竹林里的歌唱声作为伴奏,而不同大小的风,不同方向的风,不同时节的风,不同天气的风,都会带来不一样的听觉感受。夏天暴风吹奏的是贝多芬命运交响曲听来有些让人害怕,而此清明时节,这四月的清风弹奏的则是一曲轻缓小调。屋后有口水井从小汲其清泉成长,水井里常会掉些竹叶进去,但并不影响饮用。对竹的喜爱源自,我不光观其绿,听其声,更饮其水。
我爱家的清静,大学以来在城市里总是很难睡上一个好觉,而在家有各种虫鸣伴着蛐蛐声入眠,无一丝现代都市的嘈杂声,夜是真正的黑,有皎洁月光和星光闪烁,没有刺眼的路灯照进房间,又不像地下室那样漫无天日的黑暗,这样在家中睡的特别安稳。清晨竹林间小鸟燕子叽叽喳喳和着鸡鸣,鸭叫,狗吠声,我从熟睡中醒来,就算没睡够也不嫌吵闹,只觉悦耳。
能有这一切的体验,不光因为这美丽的家和大自然赐予的美景,更感谢小时外公对我的疼爱与教导。我算是留守儿童吧,每年大半时间父母都在外务工,只有临近过年才回来。虽是生长在农村,可外公从没让我做过农活,他总说“好好读书,以后就不用留在农村了”,是啊,四字简简单单的好好读书却寄托了多少农村土地上一代人最深层的期望。而那时我也很懂事,总牢记着教导,没让他失望,只是在外公去世之前也没成为他心中的城市人。其实我一点不羡慕城市生活,其实在乡村小学谋一教职教书育人,也是很好的。外公以身体力行告诉我为人正直,不计人非,从未打骂过我,也从未在我面前讲过农村人间的熟是熟非。小学五年级前因为怕黑一直挨着外公睡的,晚上总会给我讲些话才入眠,而今忘了是什么,只是知道睡前总会说些话。也记得小时喜欢和他下棋,棋的规则比较简单,在地上用碳画其盘,再用掐断的竹条做棋子,算是我对棋的启蒙,后面我学会了象棋就去和小伙伴们玩了,可如今想来和外公一起玩那简陋的棋也是很有意思的。夜已深,对外公的记忆现已是零星点点,就此停笔。
值清明时节
亦以此文纪念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