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CO红着眼睛说她得了上班恐惧症,对工作,我只求自保,对她,我只有怜惜却没有良策:“或许你应该改个名字,叫个俄罗斯的长一点的名字,娜斯塔西娅之类的,别人喊得累也就不会老叫你的名了。”COCO眨眨眼,笑了起来,她给了我一个轻轻的拥抱:“ALEE,你好可爱!”我靠着她的肩膀点点头,可惜她看不见我无奈的苦笑。其实恐惧症是会传染的。
COCO年纪比我小半茬,儿子却比我的大半岁,她和我是地地道道的老乡。因为工作,她只好把儿子放在乡下的婆婆家,和丈夫过的是分五合二的日子,每到星期五归心似箭,如果这时候要加班,对她来说无异于万箭穿心。我们科室主管全辖的所有法人信贷业务,事情极多,特别是今年倍受指标考核的压力,每个人都是三头六臂也应付不过来。她来得最晚,属于新字辈,历来新人的天职是服从,所以一般的杂事大家都习惯性地交给她,整个楼层“COCO”“COCO”叫唤声此起彼伏,她忙得晕头转向还要经常接受批评,抹干眼泪又得继续,做得是此恨绵绵无绝期啊!
所谓“天下幸福的人都是一样的幸福,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在单位有COCO他们在前面冲锋陷阵,我的境况当然就好很多了,但回到家我就得了夜晚恐惧症。儿子一岁以前,因为他的作息黑白颠倒,我跟着他转,基本每天只有一两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后来好不容易他的习惯改过来了,我却还陷在恶性循环里,总是越想睡越是睡不着,每天晚上脑子里乱哄哄的,睁眼闭眼都是清亮一片。近来儿子因为出牙又经常在半夜吵闹,我要陪他玩到天亮,然后去上班,时常感觉这生命力象抽丝一样散去。这样还能走多远,能走多久,都是未知的可能。
在极度难过的阶段,我还真跑去医院挂了抑郁专科号,结果正巧碰上周末专家休息,没人理会我的痛苦。不过也好,这样艰难的困境我也熬过来了,还节省了一笔不菲的开支,给自己添点小乐乐。医院可是不能去的地方,白衣天使笑里藏刀,诊疗费药费高得天花乱坠,一个小小的感冒没个八百上千的还真不让人好,我们这点血汗钱丢进去就跟打水漂似的,到最后总是等到头不疼的时候心就开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