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的冬天,来的比往年慢些,当风呼呼地吹打着银杏叶,通向钢琴房的那白色小坡红一层绿一层红,当太阳光一星半点地摸进宿舍,我真的觉得,我眼花了。
就像今年的六月,跌跌撞撞就到了年末。
我刚来时,拖着一个很大箱子,空的。然后,就什么都要买:穿的,用的,吃的……毕业的感觉和开学的感觉都差不多,匆匆忙忙的,七上八下。听说这个学校所处的位置是有名的避暑地,我以为两三件衣服就可以撑过两季的,之后才知道,这里夏天虽好,而秋天颇冷。再回顾过去,难道每一年不都是这样过的吗?
一个人身处此地,分得清寒暖知觉,却分不清哪里才是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红飞说:“在北方,我很怀念南方的春天。”
南方的春天怎样呢?草有点矮,树有点干枯,花呢,很少很杂,雨呢,常下……至少我们这里是这样。
红飞在长春那边读大学,去年走的。现在,我该改口叫他学长了。他本性不爱说话,为人勤奋,有呆萌相。我和他从小学开始就一直是同学,虽说认识,然少话可说。而现在,能说的也无非是一些祝愿。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下了多大的决定才跑到离重庆那么远的地方,虽说我也想跑远点去外面看看。但我知道,即使没了我的挂念,他仍然可以勤勤恳恳地过一生。
我们这些人不需要默契,都是各走各的路,都能各干各的事。
来这里之前,我丢了一些东西,来这里之后,我又拥有了这些东西。就像石头一样,填满我过去所有的空白:朋友,同学,成长,激情。我曾经以为,重新开始就意味着要割断过去。但其实,是藕断丝连的。
近来,我突然接到了诺的电话,很意外。这个被我拒接了至少有十次的朋友,我真的佩服他的毅力。他和我一样,经受了两次高考危机,他是最了解我的人,也是我最不敢面对的朋友。考试后,他去了遥远的新疆。九月中旬,他去报名时路过龙潭,他问我去不去找他玩。我没去。而现在,隔着屏幕的我和他,还能说什么呢?
现在十二月份了,藤条一根一根的还搭在桥上,有些地方光秃秃的,有些地方还抹有疤痕。刚上完美术课的学生们,成群成群的,一手提着画板,一手藏在对方的帽子后面。我就喜欢做这样的事。这里的天气变化无常,时而小雨连绵,时而明朗照人,说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只是存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