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墨玉住了三十二年,总算熬到了退休。墨玉这个地方感触最深的就是陌生人多,不约朋友聚会的时候,到外面走走很少遇到认识的人。
这些年下乡的任务重,下了乡和一个村的人打交道,一年后再换一个村,时间久了都成了乡里人的朋友。县城的人,县城的事就陌生了起来。
退休了,偶尔有办的事要去一些部门,都是老面孔,熟悉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早起晨练,不是广场就到二十八盘水磨的沿河道路。广场坑坑洼洼没有平坦的大走道,加上几个酒鬼整日整夜的呼五喊六,心生厌恶,极不情愿去找不自在。二十八盘水磨路就比较惬意了,昆仑山的雪水哗哗地顺巴热木苏干渠流过,水车缓缓转动,水磨吱吱嘎嘎咬着曲槽,静的走道都可以进入冥想。我长年累月都在这条道上寻找宁静,所以周围一年四季的变化都深深地刻在心上。一有烦恼就去捋一捋,把一些物外的不如意疏得干干净净。
这两天,一个朋友退休了,据说要离开墨玉到乌鲁木齐去安居。晨练遇到,他也不舍。尽管他在乡下工作的时间比我长,说起人来认识的比我还多,都是部门的头头脑脑。听起来不屑,年老的事实却不得不感叹。开启了边缘化的生活模式,不仅行为上支持还要内心接受和服从。
对于一个城市讲,人就像过客,来了走了很正常。对于一个人来说,怎样自由就怎样过,那里约束少就那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