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崇山路稍有些堵车,等了三个红灯才勉强通过,等我赶到约好的咖啡馆,大林已经拄着脸坐在里面,隔着落地玻璃朝我挥手。
我和大林是网友奔现,最后成为了铁杆好基友。想当初一起玩魔兽世界,我俩都是输出职业,打团队副本较着劲看谁伤害高,后来聊天发现居然是同乡,又都在同一城市读书,干脆见面聊,越聊越投缘。
自从毕业,我一直住在东北偏北的地方,而他一路南下挤进了广州,偶尔会用微信简短聊上几句,大多数时间都是他看他的海,我望我的天。
最近几天他休探亲假回家,约我出来聊天,我选择了几处吃过觉得还不错的馆子,都被他一一否决了。他说:“晚高峰我是堵怕了,你下班来找我,楼下有家咖啡馆,就那吧。”
“林老板百忙之中约我见面,荣幸之至。”我习惯性调侃他,顺便朝服务生要了杯水。
“你还是老样子,就这张嘴能说。”他也不忘适时还击。
“当然,就靠这嘴吃饭呢。”
想想已经好久没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胡诌了。
吧台旁的墙上挂着几把吉他,想起大二那年我刚开始学吉他,弹不上五分钟手腕就酸疼得直呲牙。
大林也会弹吉他,而且弹得有模有样,除了玩游戏,晚上他会在宿舍拐角楼梯间里弹唱些自己写的歌。
一次去大林学校蹭饭,路过学校礼堂,门前挂着校园歌手大赛的大海报,我随口问他怎么不去参加,他一脸严肃看着我说:“兄弟,我的歌要是参赛,评委非得把我撵出去。”
也是,从古今中外经典故事桥段,到建筑学院院花深夜校外幽会,都被他当作歌词唱过。
2
晚上六点过一刻,咖啡馆对面的中学放学了,成片的红色校服涌上街头,学生们急着吃晚饭,等会儿还要上晚自习。
三个小姑娘嬉笑着推门进来,清一色的齐耳短发,走到吧台前,仰起头,挑选着不同口味的咖啡。
“看中谁了?”大林一脸的坏笑。
见我只瞪他一眼并没答话,他又自顾自说起来:“这么多年了,学校还是这样。”
“嗯,它是没什么变化。”我顺着他说。
“是啊,铁打的学校,流水的学生。长大是在所难免了。”
大林掏出烟,想要分给我一根,我摆手示意他已经戒了。他点上火,用力吸了一口,看着窗外,把吸进肺里的烟吐了出来。
我从小喜欢听歌,偶尔也会在洗澡时唱到忘我,但那时并不清楚歌曲还有很多种分类。所有广告上出现过的歌星,他们唱的歌,都算到了流行歌曲里面,而老一辈人听的歌,统统归到了民歌的范畴。
至于后来如何开窍,一下知道了各种音乐风格,我当真是忘记了。当我逐渐喜欢上摇滚和蓝调,大林又给我带来了新的概念。
民谣。大林是这样定位他自己写的歌的。
他唱自己写的歌,于是自封为民谣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