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瑞
杜小胖走进屋子。
干净的屋子,淡绿色彩。
桌子都是黑翟石打造的。
屋顶有一盏吊灯,粉色的颜色,点着深紫的蜡烛。
杜小胖擅长玉雕,对色彩更是敏感。
她站在门口,看看脚底的污泥,有点怕把这个烤馒头店弄脏了。
她探探头,“主人在吗?”
一只翠绿色的乌鸦,“哇哇哇”叫着,学她说话:“主人在吗?”
小胖贼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像玉珠掉进了玉盘,叮叮当当。
屋里,传出来“请进”。
“真好听。”杜小胖想,“比渺渺哥哥的男低音还好听。”
杜小胖迟疑起来,有这样好听声线的人,说不定和渺渺哥哥一样,不靠谱吧?
屋里又飘出了烤馒头的白雾。
她的肚子咕噜噜响起来。
她跑了进去。
她先看见一大筐馒头。
馒头雪白,像玉雕。
这独流鬼子镇,什么好吃得都可以做成玉雕。
她急忙滚过去。
她扎进馒头堆里,烤馒头香喷喷,热气熏的她直打哈欠。
然后,她抬起头,看见一个人。
仿佛画里走出的謫仙人,纤尘不染。
他站在小胖贼面前,带着整洁的厨师帽子。
洁白的厨师服装上,别着一朵灿烂的死不了奇花。
真是个大帅哥啊!
杜小胖惊叹。
然后,她开始吃馒头。
“你好!”大帅哥说,他走到窗户旁边,窗户上有一盆花。
“好美得花啊!”杜小胖拿着三个馒头,使劲啃,“怎么是蓝色的?也不像玫瑰啊?”
花儿没有叶子,蓝悠悠的花朵,慢悠悠地开放,没有香味。
但是,这花好美啊!
“这是什么花?”杜小胖开始啃第五个烤馒头。
“岸上殊华。”
“花语是什么?”
“迟到的爱情。”
“迟到的爱情?”杜小胖险些被噎着。
杜小胖是个小孩子,她永远长不大。独流鬼子镇的人都知道,独流减河两栖宫的也都知道。
“所以,小胖贼啊”减哥哥在给她讲睡前故事,“白玉公主过着快乐的生活。”
“他们生宝宝了吗?”
“当然生了!”
“宝宝怎么出生的?”
“白玉公主生的啊”
“我知道,”小胖贼急到,“宝宝怎么有的?”
“这个吗?……那个吗?”减哥哥的脸有些红,“我……”
“减哥哥肯定不知道,减哥哥没生过宝宝啊?”
减哥哥的脸更红了。
小胖贼去问老龟,老龟也红了脸。
最后,渺渺哥哥告诉小胖贼,宝宝的出生缘自“爱情”。
“你嫂子好爱我哦!”渺渺哥哥说,又整理一下头发,“我也爱你嫂子啊!”
然后,他开始打电话:“老婆,我一会就回去,老妹贼送我一款脚链,独流减河翡翠大米种的,可漂亮拉!”
“渺渺哥哥,”杜小胖叫到,“是你偷的,我没送!”
“都一样,都一样”渺渺哥哥向小胖贼挥挥手,甜蜜地褒电话粥了。
“西边哥哥,大侄女是你亲生的吧?”
“废话!”这贼头正有条不紊地拿玉雕,“这手铐子玉雕是单品吧?尺寸刚刚好,你嫂子的手链带腻了,这手铐不得一对吗?”
“二侄女也是你生的?”
“傻话!不是我还是……”他瞪瞪眼,“是你嫂子生的”
他开始看别的玉雕。
“男人不能生孩子!”他的黑脸有点红,“当然啦,没有男人女人也不能生孩子。”
“没有爱情也不能生孩子吗?”
“你这个小胖贼!”西边哥哥嘬嘬牙花,白瞪白瞪眼,“快滚蛋!我没空搭理你!真是的,杜减这个哥哥怎么当的?这小小年纪光琢磨这问题。”
他嘟囔着:“我老婆生日要到了,我可不想再跪搓板了。”
“哎呀!老婆!”渺渺哥哥在尖叫,“独流减河没莲蓬子儿了,我膝盖好疼啊!”
杜小胖看着面前的花朵,嚼着烤馒头,她的心又跳动起来。
“什么叫爱情?迟到的爱情?”
寒瑞没有说话。
天晚了,雨停了,屋顶的雨水滴落下来,水滴很小了,滴落到地上,只有轻微的声音。
街上行人多了起来。
孩子们在残留的水里玩耍。
独流鬼子镇的菜市场热闹起来。
这个烤馒头店仿佛像一叶小舟,慢慢漂在独流古镇上。
“我要回去了”杜小胖说,“我哥哥一定在两栖宫门口等我了。”
她掏出金卡,付了帐。
寒瑞站在门口,目送她离开,没有说话。
杜小胖走的很急,她的小脚丫踏进水洼里,心跳的很急。
“说不好,我的心脏有毛病了,她跳的好急。”
她穿着小旗袍,她的衣服都是征天虎缝制的。可是征天咪来了以后,征天虎就成了咪咪的御用裁缝。
“我们咪咪没衣服穿了……我忙着给咪咪做运动裤呢!”
“你的主人也没衣服穿了!”
“旁边去,主人!”他掏出米尺,量征天咪的腰围,“多壮实啊!我们咪咪最可爱,最了不起,最聪明了!”
杜小胖只有穿以前的旧衣服。
“太姑奶奶!”大蛋蛋和小蛋蛋跑过来,每人手里都拿着个熟龟蛋,“太姑奶奶!您过来。”
杜小胖跑过去。
“我告诉你哦!”大蛋蛋说,“妈妈肚子里不是宝宝,是个蛋蛋!”
“不是蛋蛋,是个瘤瘤!”小蛋蛋说,“妈妈说,不能告诉别人去,这个瘤瘤可以换大大滴钱钱呢!”
“是吗?”
“嗯!”大蛋蛋高兴地说,“妈妈说,钱钱最好了,可以买好东东呢。”
“哦!”杜小胖把手里的烤馒头递给这两个萌宝宝。
“谢谢太姑奶奶”小孩子说,“舅舅也去挣钱钱了。”
“你舅舅也去了?到哪去了?”
“我们不知道,是个好大好大得地方,大家都看着我们笑呢。”
“你舅舅为什么去啊?”
“舅舅说,他吃够了大姑的大汉堡了,他想跟大姑要钱钱,自己买炸鸡排吃。”小男孩把馒头掰开,“弟弟,我们吃一个吧?那一个给姥姥和妈妈吧?”
“我只吃一半好了,剩下的咱们给舅舅留下吧?舅舅最疼我了。”
“行”令一个小男孩说,“等妈妈和姥姥把钱钱挣来了,咱们给太姑奶奶买糖糖吧?”
“行!太姑奶奶多疼咱们啊!咱还得给她买瓜瓜吃吧?”
小男孩开始分馒头,雪白的馒头屑掉到了地上,一群蚂蚁跑过来,互相打招呼,搬馒头屑去了。
又到了傍晚了,西边的晚霞燃烧起来。
西边哥哥的炮楼慢慢模糊了。
“我该回家了,”她招招手,“再见,蛋蛋们,我回头给你们带好吃的!”
“独流鬼子烧鸡吗?”
“行!”
“太姑奶奶最好了!”孩子在嬉笑,荷叶做的帽子绿油油的,真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