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勒比海边,一个穿吊带衫的女子的后背和手,含蓄、遮掩,美好的肌肉线条显得她性感中有力量。大胆的构图,主与次、刚与柔、动与静以及强烈的色彩对比,尤其是红色指甲形成浓烈、醒目的色彩效果,都给不经意的瞬间抓拍,彰显了视觉张力,给观者留下想像的空间。如同诗有言外之意,画有留白,美而有余味。
性感美丽和刚感英姿,看似对立,在雌雄同体的女子身上,可以和谐地统一。她的肌肉,代表了身体的健壮结实、健康的生活方式、乐观积极又理性克制的个性。她绝不卖弄风骚,不过度沉溺于情绪,不偏不倚,不晃不摇。即便悲伤,也不会恸哭;即便愤怒,也不会咆哮。上一分钟可以与爱人缠绵悱恻,下一分钟也可在职场上应对自如。
这不正是荣格所讲的,女人柔的灵魂中隐藏着刚的男性意象即“阿尼姆斯”吗?男人通过女人认识自己,女人通过男人认识自己,实现整合。一个人身上越有异性的特质就越完整。
萨特后来回忆了第一次见波伏娃时所留下的印象:“我认为她很美,我一直认为她美貌迷人,波伏娃身上不可思议的是,她既有男人的智力,又有女人的敏感。”
优秀的男女如此,优秀的艺术品也是如此。尼采说:“任何顶级艺术都是雌雄同体的。” 艺术家不是哲学家,艺术品要有感性的独特形式,同时又具有思想内涵。只有感性与理性并重才能创造出好的艺术作品。达·芬奇名画《蒙娜丽莎》中蒙娜丽莎的微笑如此神秘迷人,就因为达·芬奇将男人和女人的品质个性登峰造极地糅合在了一起。
摄影艺术也是如此,仅讨大众喜欢是不够的,那只是激起人类本能的情感和幻想。摄影是用图像去表达,但它不能只是借助于图像,它必须超越图像。如何超越?用理性和感性的平衡。雌雄同体的摄影师,必定内敛中有锋芒,理性中有直觉的诗意冲动,在感性与理性之间合了又分,分了又合,循环反复,如此作品里才能既有思想的内省,又有诗性的潇洒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