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以往和以后 - 草稿

在我小的时候,会很喜欢家对面的一条老街。老街上有数不尽的欢乐和开心,老街上有一整条属于童年的欢乐回忆。对于我们大多数人来讲,老街是那时候最值得消磨时光的地方,是一家人可以在夏日的夜晚对着晚风的畅祥,是乡里乡亲街坊邻居对村子的守候,是朴实村民劳作一天对村子的念想。

老街,它已经很老了,在我记事起就已经落满了泥泞和故事。它是乡里人对外出学子的期盼寄托,每次游子归家总要经过这条老街,从这条老街,这家乡的念想经过,去回家。老街不长,它甚至没有名字,可要出村子,它是必经之路。

现在还记得清楚,就在老街上,就在村口徐叔开的杂货铺和张叔的理发店。杂货铺里有村里城里最时尚的花样糖果,是村子里小孩最欢喜的玩意儿,总会有漂亮惹人欢喜吸引孩子们眼球的各色糖果。那花花绿绿呀,总是要那村里的大人老人都要驻足观望一番哩。记得最清楚的,是每逢过年,徐叔的铺子就会进一批新鲜玩意,颜色是黑的,各式各样,长的短的都有。大人们管那玩意叫枪,听徐叔说,这东西在城里受欢迎的很,多大的孩童都喜欢这东西。这可激起了孩子们玩闹的心,打听了价钱,二十五一个。孩子们都傻眼了,就是平日里好吃的打紧的红皮子辣条都没有这么要人命。我是个女孩子,到没有觉得那劳舍子枪有多稀奇,只是会觉得,男生们拿着那东西,砰砰砰的样子,很傻却也很帅,远比一起在树边路边滚过来滚过去的要帅的多。因此,在那一刻,枪这东西,在城里可能仅仅是城里孩子玩闹的玩具,可在家乡,不管在男孩还是女孩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它变成了厉害的象征,帅气的代名词。会有一些大人排斥着城里的新鲜玩意,可总也奈不住孩子们的童真和对未知的幻想,没见过总要想着去玩闹嘛。就这样,最开始是偷偷摸摸的拿钱,后来是慢慢的攒钱。于是在老街,从街头到街尾,从街这边到街那边,到处响起了砰砰砰的声响。后来,不光是男孩子了就连女孩子也一拥而上,人手一把。原因嘛不过是某家的男孩子用枪打到了某家的女孩子,女孩子一气,男孩子又一大大咧咧,就这样开始了属于野一样的童年。要说在这种“战事”中受害最惨的,莫过于老街旁那棵大枣树了。一颗一颗的米黄色小弹冲进了身体。也不知道是疼还是疼的厉害,哈哈哈哈。对大家来讲啊,徐叔的杂货铺,张叔的理发店和这大枣树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家乡的三大老物件了。大家也都记得清楚,记得牢实。

徐叔的杂货铺是满足孩子们好奇心的怪诞荒唐,是小孩子们对家乡的眷恋和渴望。还有那开在老街中央的张叔理发店,总有些时兴衣裳和发型等着你去惊奇。张叔这人是个老油条了,常常在城里乡里厮混,不比徐叔只管自己的杂货铺只管守住孩子们的年轻和童心。按张叔自己的话来讲,他一去,那就是大地方,好多人赶着去见识呢。你可别不信,你不信他还跟你急,就受不了他这一点,明明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不过也很是讨孩子们喜爱。对大人们来讲,那也就是个平平常常的理发店,顶多给年轻姑娘来个当下最时兴的发型,让她们也让大家见识见识,什么叫城里人,欢喜欢喜。可对我们这一堆孩子们来讲啊,那就是听故事听八卦的好地方,远远要比学校里那年轻大学生老师要讲的有趣的多。张叔总是带着多少年不改的油腔滑调,去把那么一些稀松平常给娓娓道来,整的有趣的紧。不过你也不能怨他,张叔这人打了一辈子光棍,谁还没有点念想呢?

可到如今呀,徐叔早就老啦,张叔也已经撒手人寰,慢慢的慢慢的,人们都老了,孩子们都大了。老街早就已经不在是老街,变的更加破烂更加惹人嫌了,小时候在老街旁蹭一身土是童年,是开心,现在啊,在老街旁蹭一身泥是不舍是忘记。老街没有了原来的样子了,变的破破烂烂,变得不堪,变成了城里人眼里旧时的香饽饽,挣着,抢着,盘下来盖那些应该在城里才有的大高楼。

一代一代的人老了,走了,家乡再也没有了徐叔店里的新奇,没有了张叔嘴里的时兴。就连那三四月玩闹、五六月乘凉、八九月丰收大枣的大枣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卖给了小时候我们最盼望成为的城里人。就这样一代代的变迁,我记得是谁对我说过,等爸妈这一代人老去,我们也就忘记了什么叫家乡的记忆,什么叫旧时的习俗,什么叫以前的习惯。是呀,忘了,忘了。我们记住的除了那些旧时候对村子的热恋对城里的向往和对未来的新奇,还有别的什么吗?可曾记住过年要做些什么样的准备,要蒸些什么样的馒头,要留些什么样的念想。看着一代代人老了,走了,我们又是不是记得,在以前他们是怎么安葬走了的父母爷娘,怎样走亲访友,怎样的衣服是在些什么样的时候是不能穿的,怎样的话是在什么时候又不能说的?我们,都忘了,都忘了。

只记得,小时候向往的城里人,今天我们也变成了似是而非的城里人,等到我们的下一代就变成了真真正正的城里人。以前啊,城里好,城里人幸福,开心,有大房子还有小汽车有永远干枯不了的新奇和对孩子们的吸引;现在啊,村里好,村里人有数不见的拆迁款,有分不清的救急款和不知道今年又有些什么样的补助金。变来变去,又有什么意思呢,走来走去,又有什么能耐呢?永远永远,吸引大人,吸引孩童的,只是未知以后,不知道的风险或者精彩罢了吧。那这样看来,城里的人和村里的人,又有什么差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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