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左巴

郑重声明: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如果叫我在世界上选择一位导师的话,我肯定选择左巴,他教给我热爱生活和不怕死。

                  ——《希腊左巴》,卡赞扎基

天阴沉沉的,灰色的云层均匀地覆盖着整个天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浓淡变化。五月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仿佛没完没了。

真是单调啊!林凯看了眼天空慢慢地收回视线。他左手打着一把黑伞右手拉这个墨绿色的旅行箱,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路慢悠悠地来到楼下。六楼,几盆绿色植物掩映着灰色的水泥窗台,偶尔伸长了细瘦的脖子,肥硕的叶片却吸饱了水分绿得发亮。

“爸,我回来了。”

“是小凯呀。”林爸放下报纸,布满皱纹的脸露出难得的喜悦之情,“怎么带了这么大个箱子?”

嗯。林凯随意地应了一声,把旅行箱交给父亲矮身换上了拖鞋。

林爸拖着箱子去了林凯的卧室。林凯闻着香味儿走向厨房,到了厨房白衬衫的袖子已经挽到了手肘,折三叠,左右对称,规矩得一丝不苟。“妈,我来帮你。”

“哎呦,你这孩子,哪里要你帮忙?”林妈笑着就要把儿子往外推,“你看这又油又烟的,别弄脏了你的衣服。到外边等着吃就行……”

总是这样,小时候怕耽误学习,长大成人又心疼他工作劳累,但事实上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其实真没有那么累。林凯拿了把菜去水槽里洗,偶尔应和着母亲聊了几句饭菜就上桌了:糖醋排骨、红烧鱼、炒素三鲜、一盘青菜以及一碗银鱼羹,四菜一汤,每次他回家的标准菜式。

饭桌上的谈话一向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谁,只听得见勺子碰触盘子的轻响和窗外的雨声。饭后,林凯帮着收拾了桌子又去厨房洗碗。

“妈,我和小婉离婚了。”林凯擦好了灶台把冲洗干净的抹布晾在支架上,淡淡地说道。

“什么!”咔嚓!林妈手里雪白的瓷碗掉在灰色的地砖上摔了个粉碎。

“妈,对不起。”林凯蹲下身捡拾着散落的碎瓷片,心中无悲也无喜。

“你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妈也不想干涉你的生活。可是,怎么就离婚了呢?”

“是小婉哪里不好?还是……”

林妈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茫然的眼神落在灶台上,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林凯自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无论学习还是生活从没让父母操过心,大学是有名的老牌九八五,在亲戚邻里面前给父母赚足了面子。毕业后进入一家知名外企工作,一路升职加薪买房结婚,看在别人眼里真是顺风顺水得让人嫉妒。

“他爸,你说这日子过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离婚了?”

“唉,孩子的事儿咱就别管了。”

……

林凯仰躺在床上,客厅里悉悉索索的对话声从虚掩的门缝传进来,不一会儿就没了声息。

卧室还保留着他离家时的样子,一应物品连位置都没动一下,床头柜上还放着那本早已翻烂了的《希腊左巴》。他拿过来翻了几页,其中有许多页折了角,那是他特别喜欢的,即使到了现在。

克里特海滨的天空很蓝,黄沙柔软。左巴喝了许多的酒,酒精在他的血管里沸腾进而燃烧起来,他在沙滩上跳舞,弹着心爱的桑图里,引吭高歌。

一封泛黄的信纸掉了出来,打开只有一句话:书呆子,你该走进生活,真真切切的生活!

书呆子,怪人,格格不入。林凯合上书页唇角露出自嘲的笑意。在民政局前分手时,小婉就是这么说的。你是个怪人,没人知道你在想什么!

抱歉。林凯说,除了这个他实在不知还能说些什么。许多人都以为他们这对金童玉女令人羡慕的婚姻生活会忽然破碎是林凯的错,但事实却是小婉有了外遇,早在半年前还是一年前?他不知道,因为从来也没注意过这些。

这事是小婉主动提起的,知道后林凯去了阳台,关上门点了根烟——朋友走之前落下的——他以前没抽过烟,第一口就被呛得咳嗽起来,但他很聪明,正如许多事一学就会,第二口就顺利多了,还剩下半根烟时他已经能对着遥远的夜空吐出一个个优雅又漂亮的烟圈了。他的思绪很快就被那袅袅上升的白色烟圈给迷住,并且一起飞到了天外,所以并没有太多时间去想小婉和她的外遇。

小婉说要离婚。林凯点头同意,手续办得很顺利,在工作人员眼里,他们是少有的好聚好散的典型。

你是个怪人,没人知道你在想什么!没人知道!小婉转过身盯着他,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没人知道!

林凯终于从小婉饱含愤怒又委屈不解的眼神里看到了怨恨。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句,虽然不知为何要道歉但却多了几分真诚。

“算了,你是个没心没肺的怪人!”小婉说完用力跺了跺脚,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从此,孤身一人。

午夜醒来,手机显示是凌晨两点半,生物钟就像是瑞士钟表匠制作出的手表总是那样准时。

休息不好。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放下手里的心电图轻轻地叹了口气:年轻人,像你这样的症状不在少数,心跳加速,心脏早搏。

林凯点头,“还有失眠。”

“这可没什么特效药。”医生喝了口水,“安眠药治标不治本,我建议你还是多运动运动。”

运动?林凯想起那张不知道扔到哪里落灰的健身卡,购买之后只在最初的周末去了两次。那里的空气不适合我。他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抱歉。”女上司说这句话的时候,肩膀耷拉着,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在林凯的眼里,他这位上司是少有的头脑聪慧、逻辑清晰而又性格温和的女性,还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却已经有了白发,她很能干但性格保守,不会趋炎附势,对他在公司的处境虽怀有同情之心却无行动之力。

“其实我不是很介意。”林凯忽然很想安慰这个在职场上处境艰难的女人,“你不用这么难过,真的,这没什么。”这是他的心里话,优秀或者良好,从上小学一年级时就总出现在期末综评上,而升职加薪所附带的不过是支付宝上的数字变化,那些东西之于他意义又何在?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女上司说完这句话把信封递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远了。

那个信封他没有打开,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就扔进了碎纸桶。

没人知道你在想什么。脑海里又响起妻子——不,是前妻的话。前妻总是问他:今晚要吃什么?周末去哪里玩?你觉得那个包包好看吗?但事实上他对这些从来多无感,既不欣喜于口腹之欲的满足,也对琳琅满目的商品提不起丝毫的购买欲。

你真是个怪人。妻子——不,前妻如是说。

寂静的午夜,无论多坚强的人似乎都是变得多思、敏感而又脆弱。此时朋友的脸伴随着《希腊左巴》不期然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仿佛时空发生了交错。

大学毕业的最后一个暑假,他们相约去旅行。

最后一站是仙台。青叶山下,两人仰望着鲁迅先生棕黑色的雕像默默不语。分别在即,愁思萦绕在心头有若浓云不散。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他说。

真的勇士?朋友笑了,笑容灿烂得令人嫉妒,黝黑的皮肤在明媚的阳光下仿佛在发光。朋友转头看过来,眼睛黑而明亮,认真而富有神采:“真的勇士应该是看透生活的本质却依然热爱生活。”

热爱生活?林凯皱了皱眉,内心升起那个熟悉的疑问:该如何去热爱?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之后在仙台机场登机归国后各奔前程。

林凯凭借优秀履历和精湛的口才赢得了一张进入外企的通行证,穿上西装系上领带成了一名白领。朋友应征入伍去了南疆,因为同寝那位来自南疆的同学乎群每每在夜谈时说起他的故乡,在乎群的口中风景迷人的南疆仿若人间天堂:香甜的蜜瓜,诱人的白杏挂在枝头,棉田一望无际仿佛直达世界的尽头。

高山、沙漠、绿洲以及勤劳勇敢的拓荒者。林凯从未见过那样的风景,他从未离开过都市,只能闭上眼睛想象自己置身南疆的广袤天地,有时那情景真实得仿佛一用力就能嗅到空气中飘散的草木香甜。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乎群选择了南下。人生就这样,充满了变数和不可思议。不久后林凯就收到了朋友的信,在电子邮件横空出世的年代,带着墨香的手写信显得弥足珍贵,上面写着:我不想困在钢筋混凝土的森林,做个中规中矩的空心菜。

就像左巴。林凯小心翼翼地折起信夹在《希腊左巴》的扉页里。是啊,就像左巴,那样真实而肆意地活着,看透生活的本质却依然热爱着生活。

两人时断时续地通着信,朋友心中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生活,你需要生活,实实在在的生活。来吧,来这里看看广袤的天地!

可,生活到底是什么?林凯反复地问自己:到底什么才算是真实的生活?他还没有找到答案朋友的信就断了。

闷热如同蒸笼般的夏日终于过去,没精打采的都市生活终于随着一纸辞职信而宣告结束。

高铁、绿皮车、腾腾作响的柴油车。

跨过淮河、穿越秦岭,都市五彩的霓虹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阅尽荒凉的沙漠和无边的草原,南疆那神秘而英武的身姿终于出现在了林凯的眼前。心脏强烈地跳动着,有那么一刹那他仿佛听见了血液在血管里流淌的声音。

“我知道你。”来人五官周正,皮肤晒得黝黑,宽而结实的肩膀露在白色的跨栏背心之外,下身穿着沙漠迷彩色的长裤,戴着个宽沿草帽和太阳镜,“苍白、细瘦。”那人点了点头,抬手扔了个草帽过来,“戴上。”说完这句话就打开车门跳了上去,“来吧,咱们赶紧走,得在天黑之前回到镇子上。”

五官有些熟悉,隐约有亲切之意。这让林凯又想起了他那久无音信的朋友,是不是也被这里的阳光和时光雕刻成了他这般模样?

“知道我是谁不?不拍被拐带?”那人嘴里叼着烟,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雪白而友善的牙齿。

林凯摇了摇头,跟着上了车。

越野车在黄色的丘陵中穿梭,一路颠簸着上上下下。黄色的山、淡绿却稀疏的草皮,偶尔碰到一群黑白花的牛羊就停下让路。眼前是晴空和阳光,轻嗅着清新带着青草气息的空气,羊群在慢慢悠悠地走过,时间在这样的天地里仿佛被无限地拉长了。

“发生了什么事?”那人点了根烟递过来。

林凯摇了摇头:“不抽烟。”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窗外:草地、黄色的土坡以及远处迤逦不绝的山脉,一切都是那么陌生,陌生而又新鲜。“只是厌倦了都市的霓虹。”

“得了吧,”那人叼着烟,对此嗤之以鼻。宽阔而粗糙的手掌熟练而灵活地打着方向盘,一脚踩下了油门,引擎发出欢快的嗡嗡声。“没人会厌倦五彩的都市霓虹,盛放的鲜花还有醉人的美酒。”

这让林凯想起了著名的‘围城’效应,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

翻山越岭,不知何时就上了山,颠簸的尽头在一排红砖平房前停下。

“到了。”那人跳下车,身姿矫健有如猎豹:“老李,人我给你接来了。”

下车,夜色笼罩下,空气微微凉。抬头,漫天的繁星在调皮地眨着眼睛。不远处一排红砖垒砌的房子,斑驳的墙体上白色的油漆写着‘要致富先种树’的大字标语。

“这是宿舍,有些简陋。”老李搓了搓手,憨厚而腼腆的笑容明显带着几分歉意,“别介意哈,等过些时候——”

“没事儿。”林凯打断了老李的话,把提包放在黑色的泥土地上,两米宽的土炕,炕席呈现出仿若历经一个世纪才会有的那种黑褐色。

“今天上午刚打扫过,你别看颜色黑可干净着呢。”老李把提包帮他拿到炕上,“还没吃饭吧,一起吃点儿。”

晚饭很简单,包菜和切成小块儿的馕放在铁锅里,似乎还有些鸡肉。味道似乎不错,又或许是舟车劳顿的缘故,林凯吃了整整一大碗才放下碗筷。

第二天,林凯知道了那个去接他的人叫做哈吾勒,意思是强壮彪悍的。他是镇上的警察,也是唯一的大学生。林凯在这里的工作是一名教师,在镇上他负责两个班级。早晨十点开始上课下午三点放学,孩子们一窝蜂似地跑回家。农忙时节,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在地里忙碌,果园里大片的核桃、葡萄都在等待采摘,时节不等人。

从他宿舍打开的窗子望出去,就在山谷的对面驻扎着一个军团,那是他朋友发信的所在。哈吾勒答应去打听一下,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九月初,林凯报名参加了镇上的合作社,放学就和学生们一起去果园采摘。

皮肤晒黑了一些,力气在不知不觉间也和饭量等比例增长了起来。哈吾勒对此乐见其成,说他看上去健康多了。

晚饭后大约十点钟,和巡逻归来的哈吾勒在街头漫步成了一种定式。一抬头就能看见那著名的火焰山,据说翻过去就是一望无际的沙漠。这样的生活很是新鲜,忙碌和劳累让他无暇思考,就连什么是生活这个哲学命题也给抛在了脑后。

高山,他牺牲了。高山,就是他朋友的名字。那天是古尔邦节,哈吾勒巡逻归来顺便把这个消息带了回来。

林凯没有惊讶,仿佛早就预想到了结果。两人盘腿坐在炕上,用手抓着吃老乡送来的羊肉和牛肉。他喝着奶茶,半晌才问:“是怎么死的?”

“山体滑坡。”哈吾勒看着他的脸色,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救人的时候牺牲的。”

林凯点了点头,那是朋友会做的事,他总是如此与众不同。

“或许你想去看看他。”哈吾勒又说,“就在那个山脚下,有个石碑。”

“好。”林凯点头,又低头去喝奶茶。

两人没再谈起高山,吃着老乡送来的山羊肉、就着白杏和葡萄干喝着渐渐凉掉了的奶茶,直到月亮隐入了云层才稀里糊涂地倒在炕上睡去。

冬天到了。林凯把亲手采摘的白杏干打包好,托哈吾勒去邮局寄给远在他乡的父母。

哈吾勒趴在窗台上,嘴里叼着烟:“你不回家了?”

林凯歪着头想了想:“还没这想法。”

“你可真是固执。”哈吾勒说。

“固执是一种美德。”林凯把白杏装在塑料口袋里包好又用胶布缠上,免得在运输途中散掉。

“这话是谁说的?”

“高尔基。”

“胡扯,我怎么不知道高尔基说过这句话。”

“哈哈……就是胡扯。”林凯得意地笑了笑,把包裹拿给哈吾勒,“老兄,就交给你了。”

“到底是谁说的?”哈吾勒把烟蒂扔在地上用力捻灭,手里拿着包裹却还有在耿耿于怀。

“原文是:固执有时是一种美德。是杰克伦敦说的。”林凯说,“加了限定词是不是就严谨了许多?”说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顺便帮我买床长绒棉被回来,这里的冬天可真是不暖和。”

哈吾勒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不会真的想一直留在这儿,对吧?”

“你又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

“对了,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林凯皱着眉头想了想,“哦,想起来了,要是吹牛也收税的话,估计你早就破产了。”

“原来你还有几分幽默感,也不完全是书呆子嘛。”哈吾勒眨了眨黑亮的眼睛。

“别叫我书呆子!”

“可你就是个书呆子。”

林凯微微摇头却并不气恼,把昨天刚到的书籍整理分类排好却发现根本没有地方放:“我还是应该把书架组装好。”

泥土地的中央放着几条木板,上面已经按照铅笔标记钻好了孔,只要有合适的工具和螺丝钉就能变成一个书架。

“还是我来吧,书呆子一个人可完成不了这个活儿。”哈吾勒把包裹放在窗台上,哒哒地进了屋。

少瞧不起人了。尽管这样想,林凯并没有拒绝哈吾勒的帮助,两人一阵敲敲打打一个原木书架就完成了。

“原生态,绿色、无污染。”林凯放下锤子,一股欣欣然的成就感填满了胸膛:“那些孩子见了一定很高兴,你说呢?”

“你高兴就好。”哈吾勒瞟了他一眼,像是在说:真是个怪人。

送走了哈吾勒,林凯拿起扫帚把院子里的木屑打扫干净,往炕上一倒扯过被子就睡着了。

肌肉酸痛,从肩膀、手臂再到大腿。林凯忍不住皱着眉头揉了揉肩膀,南疆明媚得几近绚烂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着他的头和脸,一种隐秘的幸福感忽然不期而至。

往往人在福中不知福。只有时过境迁,回顾往事,才会出其不意地突然感觉到昔日的幸福。而我,在这个克里特海滨上,生活在幸福之中,却意识到自己的幸福。

想起左巴,他又想起了长眠在对面山脚下的朋友,或许该去扫墓了。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里找到他的左巴,但‘我很幸福,就是现在!’这样想着,林凯微笑着闭上了眼睛,仰头沐浴着清晨十点的阳光。此刻,他感到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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