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文/有殷天乙汤孙师虎父
时代鲁昭公一行彻底断绝了通过叔孙婼与“桓族”和解返回鲁国的念头同时,齐景公也迅速完成了军事动员。就在鲁昭公流亡齐国的整整一百天之后的十二月下旬,齐景公已经亲帅大军出秣陵关南下围困了鲁国在东南方的前哨要塞郓邑:
……十二月庚辰,齐侯围郓……(左传.昭公二十五年)
按照《经》文记载:
……十有二月,齐侯取郓……(春秋.昭公二十五年)
也就是说齐师在围困此处不久就将其攻克(不过《传》文与此记载略有出入,认为齐师在转年春天才将其攻克),而鲁昭公一行则在转年开春就正式进驻郓邑作为其流亡期间的陪都:
……“三月,公至自齐,处于郓”,言鲁地也……(左传.昭公二十六年)
此处《经》文的提法依据是“桓族”并没有另立新君,所以昭公仍然是鲁国的合法国君,那么郓邑也就仍然还是鲁地。关于郓邑的位置,很多资料误以为是位于今鲁西南的山东郓城,而且当地也确实另有一郓,即所谓西郓:
……九月,晋人执季文子于苕丘。公还,待于郓,使子叔声伯请季孙于晋……(左传.成公十六年)
不过按照前文曾经分析过的,齐景公曾经强调过将“自莒疆以西,请致千社,以待君命”,因此齐师所取之郓必然毗邻莒疆,也即所谓“东郓”。此外如前文所述,齐景公介入鲁国权力斗争的出发点其实在于打通沂、沭流域南下道路以图控制东夷,因此控制郓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这条战略通路构筑一个支点。此后该地长期处于齐国控制范围,直到十七年后的“夹谷之会”(定十、前500)后,为了安抚鲁国没能重得“汶阳之田”的失落而将其归还:
……齐人来归郓、讙、龟阴之田……(左传.定公十年)
杜预注解中以为此三处都属于“汶阳之田”,实为谬误,因为鲁国也并没有接受齐国提出的“不以甲车三百乘从我者,有如此盟”的诉求。
如图,齐师取郓已知在鲁昭公二十五年(齐景三十一、前517)底,而获得讙地当在鲁发生“阳货之乱”(鲁定八、齐景四十六、前502)期间:
……阳氏败。阳虎说甲如公宫,取宝玉、大弓以出……入于讙、阳关以叛……(左传.定公八年)
……六月,伐阳关。阳虎使焚莱门。师惊,犯之而出,奔齐,请师以伐鲁……(左传.定公九年)
可见阳货(子质)政变失败后控制了阳关以及更靠北的讙,转年鲁师夺回了阳关,但讙邑仍在齐人手中。
而龟阴之田则完全不在阳货叛乱的方向上,只能认为其在“昭公之难”期间随着齐国的军事干涉而被夺取。齐师进军路线当为从郓邑西进经过沂山、蒙山之间的谷地北上将其控制,很有可能还一度占据了遗址位于今新泰市区的杞国故都平阳。
现代考古发现为这一判断提供了部分佐证,2002年4月份在新泰市区曾经出土了带有“北郭陈喜缰”、“平阾陈得”、“陈贺立事僕”等字样的陶片文字,而北郭氏、陈氏皆为齐国大族。
除了上述齐国官量陶文外,随后又在新泰的周家庄陆续出土了78座墓葬,其中包括带有齐国特色的石椁、青铜器和壁龛等。这些墓葬主人多数都为青壮年男性,且随葬器多为武器零部件,证明齐国在春秋、战国之际曾经一度控制平阳并在当地驻军,而平阳也属于广义的“龟阴之田”,很有可能即为“昭公之难”期间齐国将这些地方占领期间的遗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