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朋友圈里雪花纷飞。“2018年的第一场雪,襁褓中的模样,静静的地躺在母亲怀里。等候天明。”配图是朦胧夜灯下薄薄的一层初雪,姐的文字总是美得如诗如画。“天亮了会有雪,准备睡了。还没想好怎么拍。谁能拍出雪的温度与情感么!?”不愧为人文网大boss,不经意的一句话都彰显出人文情怀来。“合肥迎来了第一场大雪,虽来得匆忙但也来得凶猛。”配了一张雪压树丛的实景图,简洁实在,主题突出,是军人出身的姐夫一贯作风。“说好全省一起到白头,芜湖你却偷偷焗了油!我们不一样,不一样……”配的是两张雪景和一张芜湖鸠兹广场湖清树绿地面光的对比图,让我忍不住哈哈又哈哈,这个古灵精怪的小翩翩。
此前,在梦与醒的边缘,我被篡改现实的潜意识一次又一次地带到梦窗前。眼前是银装素裹,大片大片的雪花在风中绽放,妖娆不可言说。我忍不住惊呼:“哇,好大的雪啊!”然后立即发现自己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压根儿没醒。迷糊中又到窗前看雪,又忍不住惊呼:“哇,好大的雪啊!”这固定的情节不知重演了多少遍,我才挣扎着终于醒来。单衣薄衫直奔窗前,哪里见到雪的影子?到是雨,夹着雪子,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房顶上,一派生机勃勃。
虽然刚从东北的雪乡旅游归来,已经过足了看雪玩雪的瘾。但那里的雪再厚再大再美,也是别人家的雪。只有柔情滋润的江南雪,才是我的心头好。突然就想起了那个质朴的刀郎来,在2004年还是2005年?KTV、商场、发廊、大街上,似乎满世界一下子都充盈着他沧桑深情的歌喉。“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任何时候来得更晚一些……”爱情远去,而他用以告慰爱情的第一场雪,被大众传唱,势如黄河,汹涌澎湃,滔滔不绝。如今爱情隐于亲情,刀郎亦不知天涯何处?
流年中冰封的记忆,总能因一场到来或即将到来的雪融化。片羽吉光的美好,在温暖的追忆中复活。隆冬里,人近中年的母亲搬出洗净晾干的陶瓷钵子,将晾凉的糯米饭铲进钵中铺平,铺一层撒一撮酒曲子。母亲很认真地低头做着这一钵酒酿,一丝不苟地铲糯米饭,撒酒曲,在盖钵盖前,将钵子中间的糯米饭扒开一个深深的洞,再撒一些酒曲子进去。她说那叫“酒福子”,或是“酒壶子”?我已不能确定。只知道在我们姐弟几个急不可耐的期待中,母亲揭开钵盖时,那一钵子白玉粒似的酒酿中间,汪着一洞清亮甘甜的甜酒。至今仍记得母亲低头做酒酿时,那一头自来卷的短发墨菊似盛开着,煞是好看。
那时母亲依然是美人,且是我心中无所不能的美人。今日,八十出头的资深老美人在微信朋友圈里我发的《冬日随想》后感慨,“读了这篇随想,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回忆你们儿时的情景,家庭的温暖,亲人的团聚。眼一闭,好似昨天,眼一睁,几十年过去了。真所谓,光阴如梭催人老。这是自然规律,无法改变。你们还年轻,要注意身体健康,幸福地过好每一天!”我的老母亲,如今虽已华发丛生,却依然与时俱进,关心国家大事、军事要闻,平板电脑、手机微信玩得溜溜转。在这里,我要为我心里的不老女神点一个大大的赞!也要公益一下广大群众,常回家看看!一定要记得常回家看看我们的父母双亲!
傍晚时分,2018年的第一场雪终于纷纷扬扬地飘舞起来。很多关于雪的记忆,关于亲情友情的记忆如飞舞的雪花,洒满了心空。
前几日看电影《小森林冬春篇》,大雪封山时,市子在家里烤麦麸饼,那温暖的麦香和着小森村雪野的清冷气息,扑鼻而来。多么遥远而平实的美好啊!窗外的雪越发大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还是忍不住想起那首最喜爱的古诗,“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多契合当下的情景!于是亲自下厨煮了前日从老爸那里带来的酒酿糍粑,与老公热乎乎地各吃了一碗。这一日,这一刻,好幸福,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