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妈妈的话 别让她受伤 想快快长大 才能保护她 美丽的白发 幸福中发芽 天使的魔法 温暖中慈祥……”连续上了两个星期的课,好不容易从题海中抽出身来熬到了周末。我慵懒地躺在床上,耳朵里塞着耳机,单曲循环播放播放着这首“听妈妈的话”,每次听着周杰伦的这首歌,我总会想起我的妈妈。好像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回家了。
我的妈妈和我一点都不像,真的。小时候她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我这么精明能干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胆小怕生的女儿呢?”妈妈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没读过什么书。隐约记得她曾与我提起过,小时候读到三年级便因为家里人手不够而回家帮忙放牛了。因为妈妈从小就是“放养”的,所以成就了她风风火火、不拘小节的做事风格。而我,却和她形成极大的反差,她不拘小节,我却一丝不苟;她精明果断,我却经常犹豫不决。就好像,我继承了
她这一辈子所有有没能体现出来的温润、柔和的那一面。为此,当她训我在长辈面前嘴要甜、要礼貌的时候,我只能无辜的抠抠手指。
小时候,妈妈就和爸爸出去打工,我成了留守儿童。我在村里哪所大人们用木头搭建起来的学校读了两年,后来因为没有老师,所以只能和同村的十几个小孩子一起到乡里上小学三年级。从村子到乡里的山路崎岖而遥远,爸妈不在我只能随便一起乘坐舅舅的那辆摩托车上学。因为那时候的我性格沉默内向,从小就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所以纵使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在班上交到什么朋友,受了委屈,不敢告诉老师,只敢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偷偷地在被窝里流泪。我多想妈妈在身边,告诉我要勇敢一点啊!每一次,妈妈打电话回家,问我在学校的情况,我总是会哭,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
后来弟弟也上小学了,于是妈妈就回了家。我上初中那年,妈妈为了接送我们学会了来摩托车。家里光景不好,为了方便接送我和弟弟上学,从别人家买了一辆二手的摩托车。在那个小山村里,虽然大家都盖起了平房,但是还没有铺好道路。大家买得最多、觉得最实用的就是摩托车,买得起轿车的都搬到乡里去住了。村里面的道路仍是那雨天稀泥四溅,晴天尘埃满天飞的山路,从村里道乡里有十八公里路,道路虽宽,却坑坑洼洼的,骑摩托车载两个孩子上学的事情,那是只有男人们才会做的事情,而妈妈却全都做到了。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有那么一些记忆深刻的事情,不是碎片,是真真切切的画面,或悲伤、或快乐,而对于我来说妈妈在烈日冷雨中载着我们回家的画面,就是我这辈子所感受到的亲情带给我的感动。
周五放学,别人都欢快地找到自己的爸爸,他们吹着欢快的口哨,发动车子,只留下一团青烟。然而,我并没有那么轻松。妈妈开车的技术并不熟练,为了我们,为了生活,她只能用力地控制着车子前进,像一只不堪负重的蜗牛。
冬天的早晨特别冷,细雨纷飞,大地上一片灰蒙蒙的,那本是一个适合呼呼大睡的早晨,而我却早早地起了床。吃过早饭,妈妈从房间里拿出雨具,对我说“赶快穿上雨衣,马上要去学校了。”我不喜欢穿雨衣,不喜欢这样的早晨,更多的是不喜欢用这样的方式上学。雨衣是不合身的,并且去到乡里已经沾满泥土,极为不便。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我们骑着车行驶在那泥泞的道路上,车子总是不收控制,像只调皮的泥鳅。车子常常会侧面倒下,再起来时,我们就像刚刚在泥潭里打过滚的水牛。我坐在后座看着妈妈仰着头,费力地抓着车头,努力控制好方向,任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也顾不上去擦一把。我偷偷从宽大的雨衣里抬起头,让雨水肆无忌惮地打在脸上,我也想感受妈妈所感受到的,好像这样能帮她分担一些。我注意到妈妈死死抓着方向杆的手被冻得通红,她居然没有戴手套!我鼻子一酸,大声说:“妈,天这么冷,你怎么不戴手套?”车子停了一下,我听到妈妈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戴着手套不方便,你们把帽子戴好了,别淋感冒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低下头,眼眶湿湿的,泪水早已在眼眶里打转。总有人说,“你妈妈好厉害,竟然能载着你和你弟弟上学。”最初,我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总觉得这是一种玩味的话语。因此,我最怕会在路上看到熟人,看到他们打量的目光。而妈妈总是热情地同他们打招呼。看着她一天比一天黝黑的皮肤,我觉得,妈妈,就是我心里的超人强。三年的时光,三年的风雨兼程。就这样,我顺利从初中毕业了。
路遥在《平凡的世界》里面说“普通人总是在为了具体的事而费劳伤神,尽管在那些超凡脱俗的雅士看来——这些芸芸众生的努力是那么的不值一提。”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位平凡的母亲,她也会为了琐事而操劳,却总是竭尽所能,给了我所有。
上了高中,路途更加遥远,如果没有长假,一个学期,我只能回家两次,从开学直到放假。每个周末,她都会打电话过来,都是些琐碎的问候。也曾有一次,因为我说,天气冷了,衣服不够穿,她便在当天下午给我捎到门卫室。
她对我的期望和许多父母一样,好好学习,考上好的大学,将来能有一份好工作。可我希望有一天,我有能力了,她还没有老去,然后我可以变成她的超人强,让她把生活的重担卸下来,依旧风风火火地做事,一身轻松地做自己喜欢的事。
超人强妈妈:时光如水,总是无言,你若安好,便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