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这大概是很常见的一首哀歌。
霍去病焉支一战,少年英雄,意气风发;匈奴痛亡二山,挫败将军,哀鸿遍野。
然而焉支的艳名永传。
焉支山,又名胭脂山、燕支山,山中产红蓝花,匈奴妇女以其汁液点唇晕颊,可得面若桃花,双唇似血。
胭脂,大抵便是古汉语对匈奴语“焉支”的音译。以红蓝花涂抹双颊的匈奴妇女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种习以为常的花朵上,会结出“胭脂”这样美丽的两个字来。
红,是年轻的生命,是动人的青春,是生殖的鲜血。鲜艳热辣的一抹,是古中国“犹抱琵琶半遮面”遮遮掩掩、扭扭捏捏的欲语还休下光明正大的放肆。就连“何以慰相思,赠汝好颜色。”也是那位以豪放闻名的词人在胭脂上留下的点点温柔,洒了一整行、史籍上的艳屑。
“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无颜色。
失去了胭红,连他们也觉得不美呢。
哀歌背后的温柔,是粗线条的匈奴人对美的追求,是草原广大豪阔的胸怀里一颗低声细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