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鱼玄机、温庭筠是她悲剧人生的始作俑者

公元871年,长安午门,一个妙龄女子跪在地上,悲戚地念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郞。”刽子手手起刀落,她的生命定格在了27岁。人群中,一个男子擦干眼泪,蹒跚离去。


844年长安郊外,一名女婴呱呱落地,窗外百鸟齐鸣,绕屋三匝不愿离去。人们纷纷称奇,都说这个女孩将来定是人中龙凤。其父非常高兴,给她起了一个很美的名字:鱼幼薇。


鱼幼薇的父亲是一介书生,郁郁不得志,于是就把精力放在女儿身上。鱼幼薇渐渐地成为一名神童,5岁能背诵诗词歌赋,7岁就会作诗。


11岁时鱼幼薇已出落得十分标志,精致的面容与满身才气交相辉映,名声传遍长安城。


长安城外一座低矮阴暗的院落,鱼幼微偶一抬头,就看到一个面貌奇丑的男子站在倾斜的栅栏外,往自己这边张望。


来人看见鱼幼微诧异的神情,忙解释说,自己是温庭筠,想来看看长安才子口中时常赞誉的女诗童,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一个是大才子,一个是小才女,两人相见恨晚,很快就熟稔了,变成无话不谈的忘年交。


温庭筠因在考场上,叉手八次即成八韵,赋得一诗,故诨名又叫温八叉。大名鼎鼎的温庭筠以“江边柳”为主题,要求鱼幼薇赋诗一首。


鱼幼薇稍一沉吟,张口就来:翠色连荒岸,烟姿入远楼……萧萧风雨夜,惊梦复添愁。


温庭筠抬头看看鱼幼薇家破败的房子,瞬间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叹,“我要帮助她,不能埋没她的才华。”从此,鱼幼薇拜温庭筠为师学习作诗。


朝夕相处,鱼幼薇一颗春心早已放在温庭筠身上。鱼幼薇长得很漂亮,面对青春美少女的爱慕,温庭筠却退缩了,他对自己“貌似钟馗”的相貌没有自信,两人更是相差了30岁。


发乎情,止于礼。温庭筠把自己的感情深深地埋藏在心里,只把鱼幼薇当做晚辈来呵护和疼爱,躲避了鱼幼薇的大胆示爱。


公元858年,温庭筠带着鱼幼薇游览崇真观,认识了新科状元李亿。鱼幼薇题诗“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美榜中名”,感叹自己满身才华,却因为女儿身不能考取功名。


李亿被诗句所折服,更沉醉于她那清丽脱俗的容颜。以后的日子,这个叫李亿的白衣公子,总是找各种借口去拜望温庭筠,借此拉近与鱼幼微的距离。


温庭筠看在眼里,便努力撮合两人,然后自己远遁离去,看不见就不会情伤。但李亿已有原配,鱼幼薇就这样嫁给了李亿做妾。


没想到,李亿的原配是个恶妇,初次见面就让婢女拿藤条把风华绝代的女诗人毒打了一顿。鱼幼薇没有反抗,她天真地以为,夫人出了心中的恶气就能接纳自己。


但孱弱的李亿敌不过骄蛮的恶妻,他还要仰仗岳父对他的提携,只能写下休书,把鱼幼薇送到了咸宜观,还许下三年之约的承诺。


鱼幼薇在咸宜观天天翘首以盼,一千多个日夜,终究没能盼来李亿。女诗人心灰意冷,改名为鱼玄机,并贴出“鱼玄机诗文候教”的字条。


妙龄女子鱼玄机身穿道袍,手执拂尘,在道观静候长安才子们到来。鱼玄机每天与公子们吟诗作对,遇到合意的便可留宿。


被李亿抛弃,被温庭筠拒绝,那个痴情少女鱼幼薇已经死去,变成了“豪放女”鱼玄机。夜深无眠鱼玄机愤恨题诗:“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郞。”


鱼玄机和李郢等文人墨客诗文酬祚,往来不绝。其中有个左名扬深得其心,因为他长得很帅,很像李亿。鱼玄机仍在苦苦追寻与李亿那段短暂的幸福,即使她被狠心抛弃。


还有一位年长的李近仁,相貌不佳,但他对鱼玄机呵护有加。在他的身上,鱼玄机看到了初恋温庭筠的影子,也对他产生了依赖。


鱼玄机每天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但她心里并不快乐,被温庭筠拒绝的伤,被李亿抛弃的痛,在每个独宿的夜里啃噬着她的心。


直到陈韪的出现。陈韪是个乐师,在一次宴席上,他手把碧玉萧,一曲《凤求凰》吹得娓娓动听。当年司马相如就是凭一首《凤求凰》令卓文君与他私奔。


一曲终了,击中了鱼玄机那颗破碎的心,陈韪这个名字从此深深地刻在了鱼玄机的心底,两人往来不断。


但那陈韪也是个登徒浪子,一边享受着鱼玄机的好,一边还来勾搭她的婢女绿翘。


一天,鱼玄机应邀到别的道观做客,她再三叮嘱绿翘,陈韪来了就告知她在别院。直到黄昏鱼玄机回来,问及陈韪,绿翘却说他没进门就走了。


鱼玄机不信,锁上门拷打绿翘,没想到失手把她打死了。很快案发,鱼玄机被押解京兆府。京兆伊温璋是出名的酷吏,野史传他曾多次追求鱼玄机而不得。


朝中很多人为鱼玄机求情,温庭筠也四处奔走,苦苦哀求,但温璋仍然上奏重判鱼玄机。


公元871年,大唐女诗人鱼玄机被判腰斩。长安午门人头攒动,无数人为之扼腕叹息。


鱼玄机静静地跪在地上,宽大的囚服掩盖不住她的绝美容颜。她悲戚地念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郞。”又抬起泪眼,搜索人群中那道熟悉的身影。是李亿,还是温庭筠?


刽子手手起刀落,鱼玄机带着不甘,生命定格在了27岁。那一刻,她是否想起那个遥远的午后,长安城郊那个破败的院落,温庭筠与她相识的情景。


面对这样的结局,温庭筠是否后悔,当年狠心地推开那个倾慕他的青春少女鱼幼薇。如果能够重来,他又有怎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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