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庆洲印象
孙宝强
清代的改良主义先驱龚自珍写了一首诗:九洲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透过这首诗的字里行间,仿佛可以听到诗人在治国理政和忧国忧民方面发自内心的那一声疾呼,可惜的是,当时的满清政府被即将爆发的鸦片战争弄得顾头不顾腚,无暇顾及这首小诗。
新中国成立后,这首诗被搬上语文课本,成为教育莘莘学子们学有所成报效祖国的好教材。
提到这首诗,令笔者不得不提起一个人,马庆洲,这是一位宿州文化圈耳熟能详的知名人士。
第一次见到马庆洲是在《大泽文学》报主编孟青禾老先生的家里。记得当时我与孟老师正在谈论当下文学处境以及其他一些比较感兴趣的话题。孟老师的老伴赵老师听到有人叩门,就起身把门开了,来者有如熟门常客,给赵老师打过招呼,便径直往书房这边走来,看到有陌生面孔,他“呦”了一声算是给孟老师和我也打了一个招呼,接着说了句“孟老师原来有客人,打扰了啊”便要掩门闪去。孟老师摆摆手:“你来的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位过去在部队就发表过文章的新朋友……”。
看上去,马庆洲像是五十开外的岁数,花白的板刷头,长方脸,双目漂浮着些许血丝,想必是日夜笔耕不辍而致,泰然自若的表情里却隐隐绰绰含有一种沉淀已久的岁月沧桑。
孟老师介绍说:马庆洲的个人经历可谓是一波三折,足足可以撰写多部不同版本的人生三步曲、文学创作三步曲、个人经历三步曲。
马庆洲呵呵笑了几声,对孟老师说:好了好了,当着生人的面,您就别这样说了。
孟老师过去曾经长期担任文联主席一职,是个非常务实比较知人善用的好领导,口碑极好。马庆洲不想让别人夸自己自然是个人性格与美德之所致,但作为知根知底的孟老师来说,有话不能不说。孟老师给马庆洲介绍我时是这样说的:这是我们宿州市一位大诗人最要好的同学,怎么能说是生人呢?你知道刚才宝强怎么说的吗?我们宿州市多几个你马庆洲这样的文化层面的人物应该是个好事!宝强还把宿州市文化层面比喻为蕴藏多种矿产资源的聚集地,亟待开发利用!比喻的多妙啊。
马庆洲沉默良久,突然从孟老师的书橱里找出一本书《古文今论》,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在书的扉页上匆匆写了一行字,递给我:算是个见面礼吧,嘿嘿。
孟老师说,赠书是小事,关键是得抓紧时间安排宝强参与进来。马庆洲说,这事要怪就只能怪他的那位老同学了,他没有及时给我介绍。我说,孟老师过度抬爱了,我已经停笔很多年了,如果说麻烦各位老师让我参与现如今的文学创作行当,我觉得不太合适,也力不从心,今天登门拜访孟老师的主要目的还是我那老同学的事,并非是要推销我自己。若论对文学的执着,那我可能惭愧至极了,我那老同学则不同,自他于我中学时代起步守候文学至今,老同学一刻也没有懈怠过。
马庆洲两眼放光,说出一句令我至今难忘的自语:还是古人说得对啊,士为知己者死。这就要看你那老同学能不能明察秋毫了。
这次短暂的邂逅相遇之后不久,我收到了老同学约稿的短信息:邀请我于次日上午在他办公室开会,研究如何搞好一次征文大赛运作等事宜。这次的活动,参加者比较多,可谓是老中青三结合,不乏宿州市文学界名流大腕,马庆洲也参加了,并且在会上还出了不少好主意供主办方和我的老同学参考。这次的聚会,让我有了再次了解老马的机会。
多年之后的每次相逢,也依然如故。
现如今,我对老马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老马的新作旧作自然是我与他交流的谈资;我这人脸皮比较薄,虽然是包括老马在内的宿州文学圈里的小编大编和著名著作者们认识了不少,但从未在任何有约稿需求的人面前提及自己的原创。当然,马庆洲在我的印象中则与众不同,每次都是他发问“有没有新写的稿子拿来瞧瞧”?所以,有马庆洲当编辑的刊物上,隔三差五看到我写的文字,也就不足为奇了。
网络文学的兴起让我着实过了一把驻站名家的瘾,不为别的,就为痴迷文学创作的那一帘业余幽梦得以尽情挥洒,再也不受题材和篇幅的限制,得意忘形之时曾经一度把老马也给忘了,而老马却没忘掉我,不仅如此,他还在网站上复制了我的文章,把他认为精彩的部分刊登在他的刊物上。
有件事,不能不说就是我要写老马的主要原因。
某一年,老马受人之托,为几篇论文润色,因为论文中缺少实例,找到了我,我以为老马都难以下笔成章的内容,恐怕我更是无从开言。但这个忙我又不能不帮,于是就又找到我市已故著名书法家的关门弟子钱某那儿(我尊称为兄),说实在的,我与钱虽在一个单位,但由于机构挺大,人员挺多,平时并不太熟悉,至于能不能帮上那个忙,我心里也是没有谱。
结果不出所料,钱兄感觉很费劲,说的也很实在,专业不对口,弟让兄给弟写幅字那倒可以。钱兄带着我和老马去找了相关的科室负责人,某位领导开口就说,这是谁为了评职称用的。那领导吞吞吐吐的味道,我基本明白了些不该多言的事情。
我们三个只好原路返回,途中,钱兄借故要告辞,老马不失时机地递上一份刚出的文学报刊,并说,咱们都是好这一口的人。我想也是,就跟着要了一份。
别看这份小小的纯文学报刊,承载着的却是读者与作者之间共同的需求。当然,叙说作者遭遇也常常成为意外高度关注的不是新闻的新闻。这份报纸恰巧刊登了诗人余地和杨钊自杀的新闻,该报刊署名文章是这样评论的:
真正的诗人们在社会发展中没有与时俱进,他们曾经经历了如何的痛苦和绝望,我们均无法感受。但我们知道这个沉沦的时代不是诗歌赖以生存的季节。在庞大的社会面前,诗人们懦弱得不堪一击。可能每位挣扎、放荡、自暴自弃甚至乞讨、自杀的诗人,他们都有自己的个性化的客观原因。但是,我们还是不能否认,这些恶劣的现象的背后,是时代的沉沦造成了诗歌的堕落,以及诗人的牺牲。中国的诗歌短期内看不到复兴的希望,诗人的死亡也不再会出现海子顾城们的光芒。从这个意义上说,两位诗人的死亡没有体现其应有的意义。
该报同时刊登了铁凝的一篇文章,题目是《文学不再受宠 处于应有位置》。
没想到,一张小小的报纸,居然让我寝食难安。我为自杀死去的所有诗人感到惋惜,同时也更加为文学目前的处境而感到担忧,甚至是绝望。正如那篇署名文章说的,时代沉沦了。很多人都已经投笔从商,文学已经成为弃儿。回顾中国有文以来的历史,过去的辉煌文字正在残酷地讽刺着现代的虚伪枯燥,诗人自杀的做法虽然有些极端,但那更显示出诗人对诗歌爱极了的痛楚!他们的举动至少给某一个群体带来的是震撼,是警醒。我不认为诗人的死是懦弱的表现,常言说,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回过头再说来找我的老马。他在我办公室里坐着,我看着他给的那张报纸,心里不知怎么,就想流泪,首先是为老马流泪,再就是为那两个自杀的诗人流泪,同时也是为我自己流泪。我知道,他目前的生活状况不是太好,任何一个想找他写写东西的各界人士只要找到他,他总是会竭尽全力为人家去写,但收入是谈不上的,因为是熟人托的,不好意思张口要钱,大不了也就是人家请吃顿饭。
我对老马说,你知道为什么人家对你只说了一句那些论文都是为了评职称用的,就再不想多说一句话了吗?那是因为人家是个明白人,知道你只是给人家帮忙的,别的一概不问。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劳动是多么的廉价吗?还有,那些论文的作者是谁?不能通过的原因只是没有实例吗?有了实例就能通过吗?这里就暴露了一个问题,我们国家在收入分配上一个严重问题!很多类似这个找人写论文的那些人,他们为什么论文里缺少实例?实际上说白了,他根本就没有参加那些工作,论文只是他往上升级的一种工具而已,涨工资的一种手段,某些人,什么工作都没干,甚至是不想干,一天到晚在那忙着弄职称弄文凭弄论文,他不这样弄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不这样弄怎么能从职员升到副科正科副县正县?都在那弄这些名堂去了,哪里还有时间去干工作?一部分人知道社会的变态,人的变态,越来越大,但人家就是不说,原因是什么?现在流行溜须拍马说好话唱高调。
这是我第一次毫不见外地对老马说出的悄悄话。我不想直奔主题,把老马为几篇论文润色的全过程说出来的主要原因,主要的是事隔多年,不想让这件事触碰到老马的无奈之处是我的底线,再者,这件事也只是个巧合而已。其实,我要对老马说的话就一句,既是对他说,也是对自己说:人家拿着我们辛辛苦苦写出的稿子在那装潢门面,我们反而眼见要被时代淘汰了,即便是如此,所谓的文化圈依然还有关于文学定义的嘴仗在继续,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与无可比拟的讽刺。大概这也是我停笔多年的主要原因。不知当时的老马明白否。
在我们的政治生活即将迎来一件举世瞩目大事纪之际,在华夏大地一片群情振奋之时,改革创新过程中正在崛起的古城宿州,也注定要旧貌换新颜!
2017年4月22日上午,这是个值得我郑重写入日记的日子。因为老马敢为人先的精神感动了我,我不得不再一次把早已生锈的笔拾起来。
老马在宿州博物馆主持召开了宿州市民俗文化研究会主席团首席筹备会,拉开了宿州民俗文化研究会大戏的序幕。这个先河开得好!
我有幸参加了这次会议。在即将风起云涌的为振兴宿州出谋献策的自发的全民行动爆发之前,宿州的文化人早已是义不容辞地走到了最前台,为宿州的美好未来,添一笔绚丽的不可或缺的文味十足的民俗文化底蕴色彩是个再好不过的事情!这个担子,如果现在没有人挑,还等以后谁来挑吗?老马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昨天终究已经过去,宿州人更应该着眼于宿州的未来。宿州民俗文化的发展,前景广阔,宿州的人才,蓄势已久,呼之欲出,一触即发,这就够了,只要社会各阶层仁人志士、文人墨客齐心协力,积极参与,大力支持,大展宏图,指日可待!
不善吟哦的我,只能借古人一首,送给老马: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作者:孙宝强
2017年7月4日草于行政中心
2017年10月19日修改行政中心
马庆洲系列:
1,高正文:我眼中的马庆洲
2,侯四明:公民功勋马庆洲
3,梁长峨:马庆洲,被一群饿狼追赶的人
4,孟青禾:自由平民马庆洲
5,孙宝强:马庆洲印象
6,王玉林:马庆洲生命的味道
7,范家安:你是太监,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