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同桌的你

     每个人都有他的青春,那段懵懂青涩的时光,有欢笑有泪水,五味杂陈交杂在一起,那就是青春该有的味道。每个故事都有它开始的地方,有它的主角,有一个偶然的开头,而每个地方,每个主角,每个开头,都是不一样的。

  

  1.

  我叫浅忆,深浅的浅,记忆的忆,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镇女孩,就读于镇一中初三四班。

  周三的图书室是属于初三年级的,我趁着午休来图书室逛逛。虽说到了初三,但还是觉得日子还长,来图书室,不过就是溜溜,在无数书籍中找几本罕见的言情小说翻阅。

  到了初三,懵懂的爱情在心底发酵,十六七岁的年纪,谁没有一个热恋或者暗恋的对象?平凡如我,永远只能在角落里翻阅几本言情小说,幻想着属于自己的爱情,却永远没有人注意到我。

  我在图书室里慢悠悠地踱着,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是裴尚枫。

  他的身边往往会有他,我有意无意的在嘈杂的人声中寻找着他好听而富有磁性的声线。

  “壁咚这一招对女孩子的杀伤力可是很大的。”裴尚枫边走边说到。

  “我不信,哪有那么夸张的。”平淡的语调,但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就是他,我所谓的暗恋对象——江离然。

  “不信的话,你看那边,去试试?”裴尚枫往我这个角度指了一下,小声地说。

  我假装没听到,依然在那边淡定自若的挑着书。

  “怎么,你也来借书?”江离然走到我的身边,目光从书架上扫过。

  “只准你来,不准我来吗?”我一副没好气的样子。

  他笑了笑,幽幽地问了一句:“壁咚对你们女生杀伤力很大吗?”

  我看了他一眼,说:“怎么,要对你家萱萱用啊?”

  我口中的萱萱就是他的女朋友,这件事班里人尽皆知。

  我早已习惯了他换女朋友像换衣服的节奏,所以提起关于他的八卦总是能做到完美的掩饰,甚至可以主动提起谈笑自如。

  江离然的嘴角勾起一抹明亮的笑容,似乎是甜蜜在心中化开。看到这抹笑容,我的心却渐渐凉了下来。

  他们在一起一定很开心吧?

  忽而,他嘴角的微笑有了些坏坏的意思。

  “对你用啊。”坏坏的语调,说着便把右手放在了我右肩上方的书架上。

  所谓壁咚……

  裴尚枫双手环抱在胸前,幽幽的飘过来一句:“离然,加上告白才管用。”

  江离然的手依旧搭在那边,迷离的眼神盯着我,慢慢靠近。

  “浅忆,我喜欢你。”

  我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所以我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紧张和不安。

  “你发傻啊?”

  脸不红心不跳,完美。

  “切。”江离然被我泼了盆冷水,顿时失去了兴致。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边的裴尚枫顿时笑出了声。

  “有什么好笑的,还不是你说壁咚管用的?”江离然默默地白了裴尚枫一眼,转身走人。

  “哎,等等我啊!”裴尚枫立马追上去。

  我捋了捋头发,接受这红果果的调戏,虽然只是玩笑,但却总是可以做到让我高兴很久。

  或许是因为兴奋,我没有借书,而是直接回到了教室。

  “浅忆,你的书呢?”刚坐下,我的闺蜜夏绾晴就问我,脸上还有一丝坏坏的笑容,“我刚才看到江离然也过去了,你不多待一会儿吗?”

  我于是就将事情的经过对她说了一遍。

  “卧槽!”夏绾晴发出了由衷的感叹“你俩就在图书室里这样了?就没人看到吗?”

  “那时人还不多,我们又在角落,应该没有人看到吧……”我仔细回忆着,那时应该就一个裴尚枫看到了吧。

  “那你确定那边没有监控?”夏绾晴的一双大眼睛盯着我,“要是让班主任知道,你就死了!”

  “啊?!我没注意,你快陪我去看看!”我拉起夏绾晴的手就往二楼图书室跑。

  “诶,我还有作业呢,数学老师说要收上去的!”夏绾晴无奈道。

  当走到三楼到二楼的楼梯口时,却看到了这一幕,我愣愣的停下了脚步。

  江离然靠着墙和一个女生说话,眼神里充满了暧昧和宠溺,时不时还伸手捏捏那个女生的脸。

  那个女生应该就是蒋萱萱吧?齐刘海高马尾,精致的脸蛋,细长的双腿,一看就知道有很多人追。而自己……呵呵……

  “卧槽,他们俩也太放肆了吧。”身边的夏绾晴晃了晃我的手“那个浅忆你不要……”

  “你们俩怎么在这儿?”江离然感觉到我和夏绾晴的存在,像小孩子偷糖别发现一样,有些慌张地问。同时,蒋萱萱也将目光对向了我们。

  我愣了一下,但很快地又换上了我那张面具,装作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说着还挤出了一抹微笑,心里的苦涩和脸上阳光灿烂的微笑显得格格不入。

  “对,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夏绾晴她懂我,她知道当时我的心里是什么感受,所以苦笑着拉着我向图书室的方向走去。

  直到可以确定江离然他们听不到我们的声音,夏绾晴才开口。

  “真是佩服你的装逼技巧,明明心里很难过,却还是可以笑得那么灿烂。”

  “呵呵,习惯就好。”我转移话题道“还有,装逼不是这样用的。”

  “切。”夏绾晴撇撇嘴。

  幸好图书室里面并没有装监控,我才松了一口气。但是那天甜蜜和苦涩在心中交杂的滋味却让我永生难忘。

  从初一第一眼见到座位右边的江离然,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初一到初二两年,由于位置的调动,可以说与他并没有什么交集,甚至一星期不说一句话都是常有的事,但这种感觉却从来没有消失过。直到初三,班主任将他的座位调到了我的左边,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懵懵懂懂的将这种感觉定义为喜欢,却从来不说出口,只是看着他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在心底默默地苦涩难过。

  或许这就是青春,我不敢像他一样放纵自己,只能做一个父母眼中的乖乖女,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既然没有勇气,就要付出懦弱的代价。

  

  2.

  那天的事好像并没有影响到什么,我和江离然还是像原来一样,一样的熟悉,一样的,陌生。

  今天是十一月九号,星期一。

  数学老师生病,换了个数学老师的我们班在数学课时格外安静,原来说话的不说了,原来睡觉的也不睡了。而江离然绝对是个例外,他虽然没有睡觉但是却和左边的的一个女同学聊得很嗨。

  我无聊地做着笔记,对数学完全属于白痴类型的我昏昏欲睡,看着代课数学老师在黑板上讲解着什么垂径定理,眼皮子不断像挂了铅似的往下沉。

  “浅忆。”

  睡意朦胧中仿佛听到有人叫我。

  “浅忆。”

  又是一声,同时感受到我的左臂被拍了一下。

  我转过头,看向左边,原来是江离然。

  “干嘛?”我努力让自己的眼皮不再沉下去。

  “你可以睡觉的啊?”江离然一本正经,小声说到,“身为班干部,数学课带头睡觉,你要死啊?”

  “卧槽,我睡觉了吗?”我揉了揉眼睛,“这叫闭目养神,闭目养神你懂吗?”

  “好好好,闭目养神。”江离然看了看讲台上的数学老师,趁他不注意,说“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我倦倦地白了他一眼。

  “做我女朋友。”

  顿时间,我的困意全无!

  “……”良久,我没有憋出一句话来。

  “你倒是说话啊!”江离然有些急了。

  我还是比较理智的,说:“你要死啊,你家萱萱怎么办?”

  说到蒋萱萱,本以为江离然又会绽出笑容,但没想到的是,他的眼神中竟闪过一丝明显的落寞,但又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你同意一下会死啊?一天就行。”江离然一脸的不怀好意,但是我却还是沦陷了。

  “哪一天?”

  “二月三十号。”他阴险地笑着,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原来和他说话的女生徐小悠也坏坏的笑着。

  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口是哪里不对劲。

  “好不好?”江离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我看了看正在讲课的数学老师,要是被他发现我们在上课说这种事我就真的可以死了。

  江离然看到我的目光对向了数学老师,说:“放心吧,现在说,快点。”

  “不好。”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行。

  “为什么不?”

  “不知道。”我看着他和徐小悠,他们俩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

  “就一天也不行吗?”江离然还是没有死心,一脸纯天然无污染的无辜状。

  我略做思考状,这种诡异的气氛下,暗恋两年多的男生对自己告白真的是很奇怪的,我一时间竟然将他有女朋友的事抛之脑后了,再加上江离然这表情,我想说“yes,Ido”,就算只有那么一天。

  当我正想开口的时候,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下课了,教室瞬间就热闹了起来,追逐打闹的人比比皆是,江离然转过来,继续催着我做出答案。

  我犹豫了一下,说:“要是被班主任发现的话……”

  还没说完,我就看到江离然“噗嗤”一声的笑容打断了。

  “傻逼,二月哪来的三十号?”江离然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

  我顿时懵了,对啊,二月没有三十号。

  江离然仿佛并没有察觉到我的不自然,说:“你不要说出去,我去骗骗班长。”

  语毕,便走向了班长邱冠雅的位子,开始了他的阴谋。

  套路,都是套路!

  “浅忆,你不会真信了吧?”徐小悠脸上也挂着和江离然一样的笑容,对我说。

  “怎么可能?”我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刚刚还骗了我。”徐小悠笑着说,“我毅然决然的拒绝了他。”

  “呵呵。”我只能傻乎乎的笑着。

  二月,没有三十号!

  

  3.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一切都像原来它该有的样子继续着,而这天,我却听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江离然和蒋萱萱好像分手了。

  那天,我奋笔疾书地消灭着作业,无意间听到了左边的江离然和裴尚枫说话。

  “我觉得她应该是想分手了吧。”江离然的语气有落寞。

  “怎么会这样呢?”裴尚枫有些不相信。

  “她把我们的情侣头像换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啊,也许是她找到更合适的头像了呢?”

  “然而并没有。”江离然无奈的笑笑,“周六我在凌晨五点二十分给她发的早安,她在周日晚上九点给我回的晚安,你不觉得她是不想理我吗?”

  这时,我的笔顿了顿,江离然是被甩了吗?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什么滋味。酸甜苦辣夹杂在一起,这样的状况,我本应高兴,却不知为什么看到江离然眼神中的失落却宁可他和蒋萱萱甜蜜如初。

  “这……或许只是巧合呢?”裴尚枫有些哽咽。

  “呵呵,巧合……”江离然语气中的落寞更明显了,“她把QQ密码换了,把我们关联的QQ号解除了,这也是巧合吗?”

  这一刻,我看到了他目光中从未有过的哀伤和不舍,也只有像蒋萱萱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才可以让他如此动心吧。

  第二天,自修课。

  他总是会在上课的时候做一些使我出乎意料的事情,比如那天数学课,还比如……今天的自修课。

  我纠结着一道数学的作图题,好好的一张数学试卷被我用铅笔画的乱七八糟,我正四处搜寻着我的橡皮。

  我拿起一叠厚厚的书,却未曾想到橡皮被夹在书本之间,掉了下来,打了个滚,正好滚到了江离然的桌角。

  我的伸手够了够,却无奈手不够长。上课不准走路,我不得不叫了江离然。

  “江离然。”我把声音压得很低,毕竟讲台上还是坐着班干部的,身为班干部之一的我自然要以身作则。

  “嗯?”江离然今天很安静,自修课没有说话,而是坐在那发愣。

  “帮我捡一下橡皮。”我指了指他桌角的橡皮。

  “哦。”

  江离然捡起我的橡皮递给我,而正当我就要拿到的时候,他的手却移向了左边。

  我抬头看向他,他看了看橡皮,示意我去拿。

  我又一次将右手伸了过去,然而又是我快拿到的时候,他的手又移向了另一边。

  我将眼神移到他身上,他一脸纯天然无污染的无辜相。

  趁他不注意,我又一次想要去拿橡皮,他却又一次以惊人的速度移开了他的手。

  “笨蛋!”江离然的脸上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小声说到。

  我一脸不服气,第四次将手伸过去,他还是很轻松的躲了过去。

  如此反复,我放弃了,白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写作业。

  “唉,笨蛋,你的橡皮不要了啊?”他见我转过身去,说到。

  “不要了。”我低着头,没有看他一眼。

  “是吗?那我就要在这块雪白的橡皮上画点什么了。”江离然的语气坏坏的,说着便拿起了笔。

  “卧槽,你要是敢画我就灭了你!”我停下笔,瞪着他。

  他笑笑,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要还是不要?”

  说着,江离然便伸出了手,我的橡皮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手掌心。

  我看着江离然,一秒,两秒,三秒……

  “你到底要不要了啊,我的手都……”江离然有些不耐烦了,而正当这时,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将我的“爪子”伸向了橡皮。

  然而江离然的反应速度还是比我快,我并没有拿到橡皮,却抓住了……他的手…………

  橡皮在那一刻掉到了地上,再一次打了个滚,乖乖的“滚”回了我的位置边。

  我想要放开我的手,却没有想到,江离然将手一反,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

  时间好像就在这一刻静止,我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他手掌心的温热。

  他的右手和我的右手,像一座桥一样连接了我和他位置间短短的距离。

  心跳在加速,扑通扑通扑通……

  一秒,两秒,三秒。

  我的大脑在第三秒清醒过来,现在是上课,周围那么多同学,万一被看到怎么办?况且,人家是有女朋友的。

  我将手拔了出来,捡起橡皮。

  他稍稍愣了楞,接着脸上勾起一抹笑容,将手伸到我这边,说道:“把手给我,我带你飞。”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是想要红杏出墙吗?

  “飞你妹啊!”我口不择言,一时间竟说出了这句话。

  他呆呆的看着我,我强装镇定的写作业,脑子里却全是他刚才说的话,还有那意味不明的“牵手”。

  良久,他说了一句话。

  “浅忆,做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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