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里走来走去的F小姐回来啦,虽然挑了本月最后一天这样一个差点逼死强迫症患者的日子,我还是为她的回归感到欣慰,准确来说,像是和好朋友久别重逢一般,感到一阵兴奋和满足。
事实上,我不认识这位F小姐,她的长相,姓名,住址,甚至年纪我都一概不知,可是在心底里,我早已将她默认为好朋友了。用她自己的话说,她的电台就是自己的“小房间”,她会在房间里分享自己喜欢的书,电影,以及对一些现象和事物的看法和思考,而我偶然间成了她的一个“客人”,有空就来这里倾听她,也顺便看看我自己。
她答应客人们每个月会不定期来自己的“小房间”至少一次,而我,和其他十几万客人一样,很幸运能拥有一把“小房间”的钥匙,有时会打开门碰碰运气,看看最近有没有新分享的礼物,如果没有,我也不会低落,再一次感受之前的礼物也是不坏的选择嘛。
认识她缘于一部想看而未看的电影——《大护法》,由于错过了电影在影院上映的时间,加之网络上观看需要会员,这部电影便一度被我搁置在电影计划列表的可看可不看序列里,不过,每当看到关于这部电影的影评或是分析,我都会选择一睹为快。终于,F小姐有一期节目专门说到了《大护法》,听完她对电影中的人物进行分类剖析时,我决定,无论如何要看这部电影。她不是简单的说说自我感受,或是狠狠批判什么,而是将不同的人物角色搬到了人类社会,很有分寸地慨叹了人处在这样一个令人崩溃的社会和国家所难以逃脱的命运,也巧妙地指出来一个国家和社会将要面临的选择,由此,我认为她是个热血的少年,一直在追求心中的那个理想高地,我喜欢这样的少年,因而自此开始关注她的电台。
那天下午,我一口气听完了她所有期节目的三分之一,我笃定她是一个有趣的妞,如同她的电台昵称一样。接下来,每天中午吃饭或收拾房间,晚上躺下到入眠,打发旅途的寂寥时间,我都会去小房间转转,或是翻出以往的节目反复听,或是仔细分辨哪一期是不是漏掉了,好及时补回来,然后期待每个月的更新,期待下一次的惊喜。
她的电台节目从最初的情感分类到后来的人文历史分类,算是少年成长的一次跨越吧。当我听完了所有节目后,确确实实看到了她是怎样一步步从展现自我走向探索超我世界,即客观存在的历史规律和普世性的哲学伦理。她喜欢的文学作品或是电影,探讨频率最高的话题是战争与和平,从血腥残酷的战场到尴尬至极的生活在台湾的外省人,从一个小兵的处事哲学到一国人的生活方式,没有面面俱到,因为通过一件事,一个人来窥探整个社会的状态,足矣。
其实多数时间里,这个有趣的妞总是一副悲壮的样子,尤其是谈到国家,人民,时代,战争的时候,哀其命运之不幸,怒其生而不逢时。也许能被她的思想和认识感染的文艺青年有成千上万,但能因此做出改变以至于取得进步的对象又有几个人呢?可能只是冰山一角。现在还能这么想,只能说明我个人还需不断提高修为。人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有趣的妞不仅在如饥似渴地善其身,也在用微薄的力量济天下,文字的力量无可比拟,因为它更多的时候会像不绝的流水一样,无声却有力。
有趣的妞说,她不完全赞成“少年,必死于路上。”这句话,而是用她崇拜的故事角色引出自己心中至死要维护好的梦想,做一个“活着回来的少年”。她以《琅琊榜》中的主角梅长苏为例,梅因为战争受伤,治疗的后遗症使他痛苦难耐,而支撑他活下去的欲望和力量,来自他洗清罪名,为家族平反的愿望。在当今这个社会,也许曾经被扣上了一个污名,但为了息事宁人,维护眼前平静的状态,我们常常选择忘记这件事,或者自欺欺人地说这是前辈的事,现在计较有何意义,归根结底,是因为我们看不到直观的现实回报而已。可是少年不就是敢做敢想,更乐意为了证明心中形而上的东西而不懈追求吗?感性或是理性,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选择题,而且这道题,没有标准答案。
说到底,有趣的妞还是名副其实的,悲壮,愤慨,批判等等,算不上让人望而生畏的负面情绪,仅仅是一种特定环境下的表达方式而已,当然,欢乐,可爱,轻松无疑更令人向往。不论如何,若你像这个妞一样,总是像个孩子,慢慢认识这个世界后,还能继续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嚷嚷着你要的世界是怎样的,那就是真的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