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却怎么也找不到曾经儿时对于过年的心情,儿时的年是期待的,是兴奋的,同时也是追忆的。
记得老家那座老房子里爷爷用在集市上买来的报纸,在年复一年的基础上有被糊了一层,浆糊是奶奶用青稞面兑热水做的,浆糊不能太稀也不能太稠,当然在经验很足的奶奶身上不可能出现这些问题。因为这件兑浆糊的事她已经做了很多年,报纸糊墙啊,给我们做鞋啊。
我们一群孩子总是会跑这儿跑哪儿的去看谁家的房子通过报纸的装修,糊的最漂亮,说到最手巧的应该还是太奶奶,在她的手中一张张纸被剪成了各种预含着对美好生活的图案,有八仙过海,有年年有余,有福倒了,窗花,年画,应有尽有。
小年的时候农村都会有送灶神的习俗,晚上的时候家人都会准备一串鞭炮,等到饭做好以后给灶神和家神供了饭以后,就会让我们去放鞭炮送灶神,这时偷偷的会藏一些鞭炮给自己,等到送了灶神,吃了饭,拿一支香点着以后就开始呼朋唤友去放鞭炮。
小时候穷,一身新衣服总要等到初一早上的时候穿,其它时候家里人都不让穿,只能眼巴巴的看看,等到初一早上穿上新衣服的时候自然少不了一番攀比,好似所有的东西都不及这一件一年仅有的一件衣服。
吃完饭以后跟着爸爸去给同族长辈磕头,目的是爷爷奶奶或叔叔阿姨,会给五毛或一块,两块的压岁钱,然后交给爸爸妈妈保存着,等到存到五六块钱的时候要来,去买一支儿童玩具枪,然后去戏院子里买一包糖精水,或者两毛一个的浆水梨,其它钱用来买枪子弹,总是把弹夹装的很满,以备晚上的时候拉帮分派的时候枪战做大英雄。
最多的一次我记得我挣了十三块五毛钱的压岁钱,比弟弟多了两块,那还是弟弟跟着妈妈去舅舅家,来拜年的亲戚见弟弟不在给了我一个人两块,为此后来弟弟还大哭了一场。
一年中或许过年的时候才能好好的吃几天肉,其它时候肉是一种奢侈品,只能望梅止渴,也或许连望梅止渴都没有。挂在梁上的猪的肋骨,脊柱被挂干煮熟以后精肉都是撕起来一根一根的,也是时至今日最香的。
儿时的年或许被如今生活文化水平的提高,或许被利益的驱使变的越来越淡,也或许是穷日子里那纯朴的节日遗留的美好,造成的今日追忆,总之那些年的心情和期待变成了今天过年时的平常。记忆深处奶奶用油炸的油饼,大号的麻花馍馍是走亲访友的佳品。最亲的亲戚才会装一包点心或者一包冰糖,稍微疏远一点的亲戚就只是馍馍。
没有车,只有步行去拜年,老家的山很大,我一个姑姑家很远要翻三四座山才能到,早上起来跟着小叔,还有堂哥我们三人就开始了翻山越岭,记忆中老家的雪冬天的时候下的很厚,行走在雪地中深一脚,浅一脚到姑姑家的时候已经中午一点了,但即使是苦的也是如今美的。
曾几何时那种日子一去不返,报纸糊墙的日子已被如今的仿瓷白灰代替,帖年画的地方被装裱起来的书画或字装饰,贴窗花的木窗已不知去向,手写的对联被已经印刷好的替换,唯独还剩下的或许只是一个已经习以为常的淡了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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