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童
我友郭城,娶妻杜氏。颇美艳。生一子一女。子八岁女六岁,女黝黑如父,子白皙如母。子顽劣皮实,性偏激孤僻不大合群;女乖巧伶俐,察言观色温柔可意。
某年某月,郭城去成都进货,事不顺遂。月余方返。给子女爱妻带回丰盛礼物,有衣服糕点等。妻子女子皆开颜,独其子漠然。
其女趴郭城背上,搂着她爸脖子说:爸爸一去几十天,我想爸爸想不中了!
其子接口:啥几十天?一个月不到。就你会夸张。不再算数老师忾你!
其女说:就是几十天了,就是几十天了!咋了!我就是想咱爸啦,妈妈也想了!你不想?其子说:就你口甜会巴结!我不想!
其女委过来,郭城轻轻揽着女儿,其女抚其父面颊:爸爸出去这些天,一定是吃不好,睡不好,看看,都黑了,也瘦了。其子翻翻白眼:老郭城不就那号劲儿噢。黑不溜秋哩多晚白过?…… 郭城听不下去了:日你妈,瞎亲你,一句人话不会说!其子脖子一梗:可不就是那号劲儿呣!说个实话你也恼?球样子好了!郭城推开闺女,顺手抽个条子扬了几扬,做势要打。那小子一扬脖,迎上两步,膀子一锲,头梗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郭城气哩摔了条子,提溜起桌子上的糕点水果上屋了:吃你妈那屄!吃!其子斜视着房门:稀球罕!
晚饭时,杜氏炒了四个菜,整了一瓶土酒,一家人吃了团圆饭,子女吃了去写作业。两口子对酌,说着出门外的趣事,彼此四目相对,说不尽的温存,道不明的恩爱。不一时夜已深了,小女已上床靠墙边睡熟,那小子还在桌子上写画,仔细看他心不在焉,眼角眉梢都往爸妈那偷看。郭城说:还不去睡?那小子不情愿上床,在床上滾来滾去就是不睡。杜氏说:敢紧睡,都十一点了!明天还得上学。那小子还在假寐着,闭着的眼睛在眼皮下轱轮着。郭城早不耐烦了:还不睡?真想挨哩?其子说:有蚊子!杜氏起身放下蚊帐,撩起蚊帐角用蒲扇四处扇几扇,拍拍儿子:听话,快睡啊。拍儿子时眼角描着丈夫,眼里是水一样的温柔。郭城这边也是火花四溅,久别的渴盼也早是按耐不住!可恨的小子!
良久,那小子褛在床角,蜷曲着,似已睡熟。郭城揽过杜氏,杜氏早粘他怀里,两人是一样的火急,分不清那是嘴那是舌,那是手那是脚,衣服象在洪水里撕扯,瞬间抖个干净,上床是两个人一起翻滾上去的,床板吱呀着脆响,杜氏说:轻点,轻……嘴已被堵住。痛楚的呻吟泛浮欢悦。杜氏说:灯,灯,……郭城回身拉灭灯泡,室内瞬间黑暗,杜氏的白色酮体泛浮荧光,半起身伸长手臂迎接丈夫的手臂,床板一阵富有节奏的歌唱……正在这时,啪的一声,灯大亮,其子撩开蚊帐,眼瞪的老大,手伸的老长,食指如戟:老郭城,着你就是干这哩,不要脸东西,当我睡着了了?!
郭城翻身滾下,一身凉汗。从此落下病根。数年未好。他家常年飄着中药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