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所有加粗加黑字体皆是引用作者的原文片段。)
苏摩
1
苏摩有着强烈的傲骨,当他在叶城被当做奴隶售卖时,商人想要挖走他的双眼当做凝碧珠卖掉,凶恶地走来。可是苏摩啊,他是多么冷傲决绝的人,也只有像他这样对自己够狠的人,才成就了后来的他。他在那人动手前,突然间拿起自己织的绢绡刺瞎了自己的眼睛,并且狠狠想,“该死的空桑人再也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任何东西,永远别想!哼!”
然而,那时候仇恨之火长年累月的灼烤已经让心肺焦裂,任凭如何的毒打和凌辱,再也没有一滴泪水从孩子阴枭的眼里涌出。那一日,在更加疯狂的折磨过去以后,鲛人孩子依然咬烂了咀唇都不肯哭一声。奄奄一息中,听到主人在一边商量着:不如干脆从这个不能产珠的鲛人孩子身上、挖出“凝碧珠”去卖钱吧?
就在那个刹那,他想也不想,抓起织绡用的银梭、刺入了自己的眼睛,扎破眼球。
——那些空桑人、再也不要想从他身上得到任何东西。永远、永远不要想!
其实,在变瞎之前、他的眼睛就从未看到过光。面前是完全的黑,和永无止境的夜。
血淋淋的眼睛已经让心蒙上血腥之色,让来人惊愕当场。
他没有哭泣,就像过去在笼子里的无数个日夜一样,不管如何伤,痛,他都忍着不哭。不是不痛,而是他宁愿痛死,也不愿哭泣,不愿把哭泣时掉落的珍珠落入空桑人的手里。因为不值得,七千年前,就是空桑的星尊帝带着士兵远征灭掉海国,海国——那个蓝色的碧落海呀!是他们的家园,千年的仇恨,永于化解之日。
2
苏摩的意志力异常强大,他默默忍受了许多非人的折磨却隐忍不哭。在星海云庭,还是个少年的他,曾被当做竞拍物剥光衣物置于贝壳里,准备入昂贵的汤池里强制变身。遭受如此耻辱,没有一个人不疯狂。幸好,他尊贵的海皇血统是经得起考验的,他的身躯没有发生任何生理变化。可他也因此越发沉默寡言。
苏摩被太子真岚驱逐出云荒后,不顾一切修炼了禁术——裂,并且把裂运用得出神入化。修炼裂这种邪术,很容易造成反噬,反噬的后果很可怕。比外,他还会星魂血誓,斩血,逆转轮盘等上古咒术。他时常处于濒死边缘,为了获得这些力量,付出了常人难以忍受的代价。
3
此外,苏摩异乎寻常的冷酷,在慕士塔格雪山,他用引线割断了一些吵到他好梦的中州士兵,使他们手脚在瞬间飞离躯体。无比血腥,这让那些幸存的人如看地狱修罗般见他就逃跑。
他在和其他女子缠绵后就会用引线割断她们的手脚,不过他在如意坊里对如意姐说,完了,如意姐我完了。阿诺越来越不听话了。阿诺喜欢血腥,它说血能让人温暖。
阿诺不听话地自作主张杀害了两个女孩,苏摩立刻把它手脚拧断,那种果决狠厉,没有冷酷的心根本做不到。
不过,人偶阿诺此时在慢慢长大,越来越邪恶,时不时脱离苏摩的掌控。但我觉得,杀人这些行为肯定有苏诺对他的影响,毕竟这是一个魔物,个人的意识开始觉醒。很多时候,引线的出动都是苏诺在自作主张。
“一瞬间,那些被操纵着的戒指趁着她此刻的空门,全数击中她背部——白璎猛地往前踉跄了一步,光剑铮然落地,整个身体忽然间模糊起来,仿佛烟雾的涣散。
那个刹那,模糊的视觉中,她看到了那个偶人咧开嘴大笑起来,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眼神,仿佛熟悉莫名,又仿佛陌生可怕。
“师兄!”她终于出声,呼唤西京,“师兄!”
“死在这里吧!”恍惚间,她听到那个小小的偶人在说话,“你逃不掉的。”
然而,那个声音,却是……少年的苏摩,恶毒而欢跃:“你逃不掉的!”
早晨的雷阵雨已经过去,天色慢慢亮了起来,光从廊下透入,丝丝照进来。
冥灵将会如同冰雪一般消融在天光。”
比如他和她的百年后重逢,苏诺差点坏大事,让她的灵体消失于强烈的日光下。他徒手拉断了连接在人偶身上的引线,自己的双手淋淋滴血,整个人在看着她倒地后,也随即像个断线了的人偶无声无息地倒下。结果气急攻心的他,全身关节渗血,跟人偶身上的的伤口一模一样,可怕至极。即便知道会遭到反噬,苏摩也要这样阻止苏诺,所以此刻的苏摩意志力已经出现崩溃,他本人的冷酷和恶大半是苏诺在操控影响的。
“光线刺得她眼前模糊一片。她猛然间有些后悔,自己根本不该如此大意地过来看苏摩——百年前那个少年将她逼上绝境,百年后,依然要置她于死地!”
4
苏摩比较冷傲,这是她对他最深刻的了解。
在桃源郡郊外的夜晚,白璎遇到他。
“百年来你脾气似乎越来越不好了呢。”将方才拔出的光剑收入袖中,白璎转过头看着他,忽然微微笑了笑,“不过,多谢你白日里救了那笙。”
苏摩嘴角蓦然抽动了一下,似乎有说不出的悔意从眉间一掠而过,无语。
他肩上的偶人咔哒地转过了头,仿佛有点看笑话似地看着自己的主人,小小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诡异神色,弯起了嘴角,无声地笑。
“百年前我欠你一条命。”沉默许久,傀儡师才开口,转身牵着小小的偶人离去,“如今还你这个人情。”
白璎知道这是他能够对她说出的最委婉的道歉了。冷傲的苏摩,从未,也从来不会对她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他是那个让她堕天的少年啊!百年后的相遇,他一句解释也没有,救下那笙(帮助空桑皇太子解开封印的女孩),只说了这句简洁的话。他从来都拉不下冷傲的一面,即使是面对她。
既然说到人情,白璎顺水推舟,试图说服他,让鲛人族和空桑冥灵合作推翻冰夷的铁血统治。他却以为她是来帮丈夫真蓝做说客的。
5
不过,苏摩的性格中最突出的还是他孤僻的性格,这个作者在做人物设定时就已经很好地表现了这个性格特点。他总是怀抱着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偶阿诺,倚靠在雪山的背风弓隆里,一言不发,在热闹的中州人群中显得处处不合群。可能有人会觉得,一个力量强大的人当然会对一些不值一提的蝼蚁不屑一顾,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往往越是身处高位的人,越是健谈,合群,开朗。虽然不绝对,但肯定是开朗亲切的人占了大多数。
他在雪地里远去,人偶在前引路,他在后跟着走,没留下脚印,孤独的背影渐渐融入飞雪,直到黑色变成一个白点,消失不见。孤独而充满悲戚的背影如此深入人心。
他本是个傀儡师,必然怀抱一个人偶,这让我觉得特别新奇且心怀好奇,但人偶同时也更加突出他孤僻的一面。人偶虽然是个魔物,但我阅读原文时总有种错觉,人偶不是他的分身,而是他的宠物玩具。
偶人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傀儡师肩膀上跳下地来,被透明的引线牵扯着、咔哒咔哒地蹦跳在横七竖八的一地尸体中。黑色的夜幕下,死亡的气息弥漫着,苏摩走在废墟里,带着腥味的夜风吹起他深蓝色的长发,说不出的邪异而孤独。
就是这种强烈的感觉——傀儡师特别孤独。
在心理学上,往往孤僻的人会有一个痛苦的过往。当我的脑海里闪现孤僻两个字的时候,突然对他的过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那空茫的眼睛告诉我,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那笙姑娘,中州的苗人少女,一个通灵的占卜师一厢情愿的给他开始占卜。在笔仙的指引下,她不受控制的在雪地上写下了两行字。然而,盲人傀儡师却没有来得及读到第三句话,狂怒的风雪已经把这句话抹去了。一开始,傀儡师并没有对这种无聊的占卜起兴趣,但当他看到第二句话的时候,脸色蓦然骤变,急切的想去读第三句话,然而,天命难违,他再也无法得知第三句话的内容。
这件事情为后文埋下伏笔,面冷的傀儡师的未来堪忧,他果真没有未来?
苏摩没有动,觉得那印在手背上的唇如同烈火般炽热。
“您一定吃了很多苦,”她低声说,“在海国覆灭前夜,我曾经占卜过。下一任海皇的血脉将在七千年后诞生,带领我们回归自由——但是,那会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她抬起头看着他:“对于您来说,所有的一切,都开始于结束之后。”
那样的话在耳畔回旋,让苏摩怔住——这,不是那个苗人少女在慕士塔格的雪地里,为他写下的判词么?原来……早在七千年前,他的命运便已经镌刻在了远古黑夜的星盘上?
是的,正如文中女祭司所言,一切开始于结束之后。正如雪地上的预言,他是个没有未来的人。后来,和白璎在神庙里对抗魔之左手时,苏摩把一切敌人带来的伤害都作用到了自己身上(利用六星转盘咒术)。结果苏摩的身体在回到镜湖大营时,不堪重负,无声的溃败衰朽,头发变成灰白色,面容苍老,皮肤毫无光泽,身体寸寸碎裂。他过度使用缩时治疗伤病,让生命消耗过快。如今灵力也无法维持他的年轻容貌了。他扭转了白璎的星辰轨迹,扭转了整个硬盘命运。所以,他那刚获得海皇力量的身体也无法抵挡自己命运的转变。
然而、他的容貌竟一夕苍老。蓝色的长发变得灰白、玉石般的肌肤变得松弛、碧色的眼睛蒙上了浑浊的阴影……就如一个活了八百年的老人。
溟火不忍注视,移开了眼睛。
眼前的这个人,曾经是上天独一无二的完美创造,他的容貌可以倾覆一个时代,夺去日月的光辉——然而此刻,那样惊人的美、却正在一点一滴的消逝。
她忽然有些明白了海皇的选择:这样骄傲的人,想来亦不愿让人看到末日挣扎的狼狈和狰狞,所以宁可选择远赴海外、孤寂的死去。
他在病重时说过,
“不必说了。”海皇躺在深陷的鲛绡里,面容宁静而颓败,如一朵在落日下凋零的花。一切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谢,唯有眼里的光亮一如昨日,令人想起那种倾覆天下的美。
他的声音轻而冷,宛如风吹浮冰:“如果百年前的一跃还不能说明,如果百年后的星魂血誓还不能说明——那么言语又有何意义?
他侧过头,冷冷地微笑:“我们不是一路人,但毕竟相逢过。那就够了。”
这些片段就把傀儡师的孤独凸显到了极致,结局是注定他一个人,孤独死去。
6
除了孤独,苏摩最大的性格特点就是不相信所谓的宿命论,这个信念支撑了一生,而他也用一生去诠释了这个信念。他从出生以来就被所谓的奴隶命运主宰,被空桑人判定为卑贱的种族,毕竟鲛人族被所谓的空桑贵族奴役了七千年,有时候就连其他鲛人的内心也会动摇。然而,苏摩绝不甘心,他要反抗,他破坏了空桑人的联婚。又忍下对空桑人的怨恨,让鲛人族与空桑联盟对抗冰夷。他用星魂血誓扭转女孩的命运,又用血斩割断她与他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命运联系。最后还要求女祭司使用咒术把海皇的力量留下来,不至于随着他的陨落而消逝。
而以下摘抄自相关说明的原文片段。
——这……这是什么感觉?如此邪异而凌厉,肆意而强烈,如狂风般掠过一切,竟然可以无视宿命和轮回!这个人,真的是纯煌的继承者么?
“那您召唤我来,是为了……”她喃喃。
“是为了借助你的力量。”苏摩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近身侧,冷冷注视,“我用星魂血誓打乱了整个星盘——溟火女祭,你的唯一责任、便是协助我,将这个紊乱的局面收拾善后……明白么?”
冰冷的手,扣在了她炽热的腕脉上,渐渐收紧。
是,我明白您的心意……”溟火凝视着新任的海皇,叹息:“可是,海皇,您难道就忘记了和你共享命运的另一个人么?星魂血誓令你们的生命连接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您,在放弃自己的同时,难道也要放弃她生存的权利?”
星魂血誓……听到这个词从女祭口中吐出,苏摩的眼神不易觉察地变了变,长时间地沉默,脸色变幻不定。
然而,当溟火女祭以为成功地说服对方改变了主意时,苏摩却忽地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一种奇特的笑意:“不,溟火女祭,你说错了——星魂血誓强大到足以逆转星辰,却也只不过是一种以血为灵媒的咒术。它既然可以被设下,当然也可以被解开。”
“海皇!”溟火失声,“难道您打算……”
“是的。”苏摩漠然点头,“斩血。”
红衣女祭一颤,脸上顿时褪尽了血色,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个疯狂的王者。
这不是放弃,溟火,我只是接受了自己的宿命,不再试图抗拒。”苏摩眼里有极深的阴影,唇角噙着冷淡的笑意,“我本来就不该被生下来,本来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当然,更不该成为你们的王。”
“我只是累了……”他摇了摇头,眼睛里忽然笼罩了一层灰色,“请容我安眠。”
苏摩,他不想做英雄,不想做海皇。回归碧落海仅是他的愿望,所以他要为这种自由而斗争,做出许多反抗宿命的努力。
复了寂静,只有灵珠还在上下飞舞。
“龙,不要再白费力气了。”苏摩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透支太多的光阴和力量,我的身体大限已到——生死枯荣乃是天道,逆流而上是愚蠢的。”
“不可以!”龙却发出了低沉的厉喝:“七千年了!好容易可以挣脱牢笼,重返碧落海,海国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失去他们的王!你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这是义正词严的话,谁都无法反驳。
苏摩也没有说话,闭着眼睛,唇角的笑意更加深了:“是么?……因为子民希望我活下来,希望我能带领他们重返故园——所以,我必须苟延残喘的活着?”
他霍然睁开了眼睛,深碧色的双眸里透出一种凌人的光,一字一字地开口——
“可惜,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你们所希望的那种王。”
“我不为任何人而活,只听从心的愿望——我一生都在为这种彻底的‘自由’斗,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所以,到了现在,我也要做出自己的选择。”
前途未卜,一切都是未知数!
(未完待续)
(文中所有的加粗黑字都是引用了作者的原文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