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時光清清淺淺淡淡.....

藤本皇后  鐵線蓮

又是節假的日子,越來越頭疼過節,尤其是春節和清明節,還有民間的鬼節,都是個需要緬懷和憂傷的節日。

那麽多雞湯喊要遠離憂傷和負能量,我真不敢明目張膽地說討厭過節,討厭放假,我只能默默地躲在角落裡頭疼。

離開的親人們,原本如一座山,放在心底高高仰望,歡樂時刻,默默與他們分享,即便每每以遺憾嘆息收尾,也好過做出儀式去祭奠,去面對一塊石碑難過,讓山瞬間淪陷到無可奈何。

畢竟藏在心底,默默思念和追憶的情緒,恢復起來要容易許多。

妈妈奶奶爺爺姥姥姥爺距離太遠,無法回去給他們掃墓,即使回去了,還要面對更多生者的尷尬,破舊的房屋,哪有家的歸屬感?算計的親情,哪還有血脈的相近?

我沒有時間去浪費心思周旋,不屑於在各種關係的維繫上找那些鬧心的茬,而佔據了其他更有趣的時光。

當然了,我也想去這個城市的公墓,帶上潔白的菊花去看望下大伯或公公,在他們墳前坐坐,或者約上大媽和姊姊們一起,但是她們都是一家家拖家帶口的,我到底是個外人,即使我不管不顧的是去看望我大伯,但是總歸彆扭,還是不要過多地強融了。

或者叫上婆婆?去給公公掃墓,前年她說公公已超渡了,不必再打擾,我再約她不是自討沒趣?

惱人的清明節,平添出太多的怨恨,平常的日子淡淡的過著,無關任何人的牽連,多清淨。

忽然被自己為人子女晚輩的狠心嚇了一跳,我是血肉之軀嗎?我的心是玻璃還是石頭呀?我也搞不懂,可憐白疼我的長輩們啦,親人們啊,請饒恕我吧。

經歷了太多地悲歡離合,冷漠無助,拋開那些令人失望的各種關係,只靜靜地做自己,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以人怨,忘記一切煩惱的念頭,更要放下嗔念執念。

所以即使辜負了所有人,也不要辜負了有陽光的日子,在春天萌動萬物復蘇的季節裡,大地萬物被太陽暖暖地一照耀,這心兒啊就容易像一隻鳥兒,總想躍躍欲試地飛出去,彷彿家裡小區裡都太小了,讓鳥兒的飛翔不能酣暢淋漓了。

我知道,這奔放的小鳥兒是熱情的慾望,是血液的活力,這份熱情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減少,我不可忽略它,我要感激它還在。

於是我忘掉節日,忘掉錯綜複雜的各種關係,忘掉讓我不快樂的因素,我要到大自然裡去,讓心兒到廣闊的天地裡熱情跳躍。

於是我開車出發,導航跋涉到有鑰匙的園子裡去,給心兒自由展翅高飛的空間。

園子到底是別人的園子,規劃和打理都是園子主人的事情,面對陌生的土地,我忽然不知道該干些什麼。

我在園子裡不停地走動,尋找著園子主人落下的遺漏,我討好又惶惶不安地想盡一份力量,可是既怕做錯了什麼,給人添麻煩,又怕什麼也不干,惹人討厭。

無所謂了,看著哪裡有問題就隨意干一點什麼好了,園子主人說過,給我鑰匙就是讓我有時間去玩的,不用幹活。

即使如此,我還是要盡力做點什麼,讓我的出現有存在的意義,也許所謂的存在感,也是責任感吧。

我把金銀花挪到了和香椿樹一排,把原來種金銀花的缺口補上磁磚,又把圍在它們周圍的幾塊有缺口的水泥瓷磚,換成完整的,讓籬笆牆附近看起來整齊一些。

記得爺爺當年種的菜地,聽說也是最整齊漂亮的,然而菜的產量卻不高,他原本一個富家八少爺,玩的就是田園樂趣,哪管什麼產量?雖然後來家裡窮的吃野菜,他也沒有去種菜養家,而我今天卻不由自主地效仿,是基因還是記憶在作作怪?

我無聲地搖了搖頭,搞不懂人世間的這些解釋不通的事情。

我用小鏟子在香椿樹的間隙裡挖開一些土,然後把鳥蘿的種子,撒在香椿樹和金銀花樹中間,方便未來它們順著籬笆爬籐,金銀花的黃白,和鳥蘿的艷紅,也許未來可以糾纏在一起開花美麗,當採摘金銀花時,又有精緻的五星花可以欣賞。

忽然想念兒時,老家院子的角落裏,曾經盛開過的精緻的鳥蘿花,它們熱烈的纏繞在,我和奶奶住的房間的窗台邊,兒時還不知道它叫鳥蘿,因為形狀和顏色酷似五角星,所以叫它五星花,五星花細碎的葉子繞過窗台爬上鄰家的牆頭,陽光從它們密密麻麻葉針的縫隙裡穿過來,照在我揚起小臉,看它們綻放的笑容裡。

我把散落在田邊的磚頭和水泥地磚歸籠整齊了,把亂糟糟的水管捲好了掛在牆邊,我把園子主人剛播種的8塊菜地澆了一遍水。

剛開始用水桶接水,一桶桶的澆它們,沒跑幾趟累得我腰疼,後來我乾脆用水管直接對準土地澆,又怕刺壞菜苗,而距離遠的土地卻飲不到水,我就捏著水管口,讓水流產生壓力往遠處澆灌。

水管瞬間在我手裡仿佛變成了一把槍,水柱是子彈,我捏著出水口的手指頭是扳機,我像一個戰士,手握武器,把子彈射進壞蛋的胸膛,瞬間覺得自己正氣凜然。

這樣玩了幾次以後,很快我便熟練地掌握了出水量的大小和遠近,菜地也被我搞得濕乎乎了。

我又把牆角的幾朵花,好像是雛菊,移植到花盆裡,擺放在地頭,可惜了上次,被我當作瘋長的麵條菜拔掉了許多,掐尖炒熟了比苦瓜還苦,氣得我倒垃圾了,可惜了油鹽火,還有我發麻的舌頭。

這麼折騰幾來回,身上的汗水濕了我的衣服,有汗珠在皮膚上滾動,額頭的汗水流進了我的眼睛,有些刺刺的疼,我用袖子抹了一把。

我又拿起靠在門邊的鋤頭把蒜苗旁邊的地,挖出兩道溝,撒下了荊介的種子,它們像大顆的黑芝麻粒,被我埋在了濕潤的土裡,期待多日後它們盡快冒出小嫩芽,可以掐來拌黃瓜吃,特別的清香,也是記憶裡鄉愁的某種味道。

我把園子大門口另一面籬笆下的土剷除了,門口用掃把打掃乾淨了,把陳舊的藤條和捆綁的已風化的舊繩子清理乾淨,把工具都歸放回原處。

我嗓子冒煙,我找了把椅子擦乾淨了,坐在暖洋洋的陽光裡,飲一口隨身攜帶的玫瑰花茶,然後打開網絡,給Melissa寫信。

斑駁的陽光灑在園子的櫻桃樹梨樹上,光禿禿的樹枝很快就會發芽結果,一年轉眼已過了四分之一,夏天很快就要來臨了,絲瓜,葡萄,紫藤,檸檬都會慢慢發芽了,園子很快就會茂盛熱鬧起來了,嘿嘿,多好。

就這樣讓心兒暫時安靜下來,任時光,清清淺淺的流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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