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毓绣回到A市

两个月后，毓绣从美国回到了A市。公司的业务发展得很顺利，现在把原来的办公楼又多租了三层，用以拓展业务。

回到A市后，毓绣首先去拜访了一下熊市长，对他的大力支持表示感谢，也去看了一下白副市长，还想去看林副书记，刘化告诉她，林副书记已经不管这一块的工作，遂作罢了。

回到办公室后，刘化把近一段的工作情况的材料送给她，在办公室浏览了一下。这时，办公室的内部电话过来，说是一位叫做蓝玉清的女士要进来见她，她犹豫了一下，出于礼貌，请她上来。

毓绣在电梯口迎候，电梯门开了，意外地见到小铁也一起进来。她与蓝玉清握了手，也不理伸出手来的小铁，搞得小铁有点尴尬。

进到办公室，服务员送来茶水进来，围着茶桌坐下，毓绣就问：“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蓝玉清过来时她已经17岁了，从来就不习惯叫她妈，曾经爸爸叫她喊过“小妈”，也就叫过一次，后来再也没有叫过，好在一起生活也不多。

蓝玉清笑着说：“哎呀，你回来这么长时间，就是一开头见过几次，叫你住在家里你也不愿意，我也没有时间来看你，前一段想来看你，就说是去美国了，今天听说你回来了，赶紧过来看你一下。”

毓绣笑了笑：“你消息蛮灵通的呀，我上午刚到，你就知道了。”小铁说：“姐姐……”毓绣马上伸手打断他：“今天你妈在这里，我再次跟你讲一遍，我不是你姐姐，你妈当时跟我的父亲有一层婚姻关系，但是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蓝玉清赶紧插话：“哎呀盈盈，好歹我也曾经是你的妈，他叫你一声姐姐也没有关系呀。”

毓绣打断她：“当着你的面讲清楚，你也许不知道，没有人在的时候，他已经好几次对我动手动脚。我在美国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在练习跆拳道和拳击，就是为了对付他这种人。在美国没有人敢对一位年轻女士不礼貌，在中国同样也没有，但是在你们家，你问他，那天在你们家里，是不是领教过我的跆拳道？”

毓绣接着说：“你问我为什么不去你们家，去你们家安全有保障吗？这就是我不去的理由。”

蓝玉清火得拍了小铁一巴掌：“你这个小畜牲，还不赶快向你姐姐道歉！”毓绣伸出手止住她：“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件事了，你们今天过来有什么意思，我听听看。”

蓝玉清笑笑说：“听说你们还有二期工程，我们想要正常参加投标，这个公司是你爸亲自创建的公司，实力雄厚，你也知道的……”毓绣淡淡地回答：“这件事我没有管，是我们公司的刘总负责，我们公司会在网上发布通告的，不用找我，我们的企业管理非常规范，我说了也不行。”

小铁说：“那就谢谢啦！”毓绣笑笑：“谢谢你们专门来看我。”

进了电梯后，小铁埋怨妈妈：“说了她不会给我们面子的，你还来自找没趣。”蓝玉清笑了笑：“冤家宜解不宜结，反正人家说伸手不打笑脸客，开口不骂送礼人再说，我并不是想要争取她的工程，这里面的道理你还要多学学。”

过了一会儿刘化来到毓绣的办公室，问她蓝玉清来找她干什么？她笑了笑，说他们要来参加投标，你反正把握好就行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经验了。刘化也笑了。

毓绣离开A市的二个月里，王力强对田光死亡的情况进行了调查，但是一直没有进一步的进展。他们有纪委干部的身份，是一个有利条件，但是却不能以组织的名义进行调查，这就限制了调查的力度和手段。

现在所有的情况都仅仅是猜测而已，罗医生和杨警官说的，为他们合理的怀疑提供了依据。但是为什么当时公安机关要去现场，谁派他们去的，谁让他们去找医生开具死亡证明书的，谁又让派出所所长让杨警官去了不要多嘴？除非以组织上的名义出面，否则最关键的事件无法调查，这就让整个调查陷入迷茫之中。

他去找了自己的表哥，表哥告诉他，那天他去找了田元光后，田元光回头有来找他，跟他说过，现在不想再去回忆当年的事情，已经把这件事永远埋葬在心底，什么财富、父亲，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了。

刘明调查的方向，也基本上搁浅了。找了当时的律师、会计师事务所，基本上守口如瓶，如果不是以组织上的名义出面，基本上调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他们商量了一下，现在调查的方向，要转往查清蓝玉清和蓝小铁的保护伞方向。

知道毓绣已经回来，王力强来到她的办公室。毓绣见到王力强很高兴，两个月不见，不知道什么原因，感觉心里有点想他了。

王力强把这两个月的调查情况跟毓绣简单地说了一下，听了以后，毓绣从内心对这个年轻人感到感激。她告诉王力强，不用着急，时间会解决一切问题，只要洪水退了，就可以看出河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

毓绣对王力强说：“要不要看看我们的公司？”王力强说：“好啊，长长见识吧。”

两个人沿着楼梯到下一层的工作室，这是一个巨大、宽敞明亮的空间，里面摆放许多排电脑桌，有数百名男女青年在电脑前工作，电脑都用高速网络连接着，迎面走来一位年轻人，毓绣对他说：“辛主任，你给我们王先生介绍一下吧。”

辛主任微笑地点点头，王力强注意到他胸牌上写着“软件开发部主任辛向阳”。辛主任边走边向他介绍：“我们部门是专注于软件开发和信息技术服务的部门，我们致力于为客户提供高质量的软件解决方案……”

王力强问他：“你们的用户主要是哪里的？”辛主任说：“我们主要向欧美市场提供软件产品，当然现在国内的用户也逐渐增加，目前已占到两成左右，我们还在不断地拓展业务空间。”

王力强再问：“你们的人员来自于哪里？”辛主任回答：“我们这个地区的几所高校培养出大批的优秀学生，可以选择我们这个企业。等我们工业园建起来后，还可以吸纳周边省份的大量人才。”

辛主任又带他们来到一个用玻璃墙隔起来的机房，里面有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在工作，辛主任告诉他，这是一个大型计算机的机房，这台计算机的运算速度在全球排在前500位。毓绣在旁边插话，因为工业园还没有建起来，如果建起来了，计划安装一台排全球50位的计算机。

王力强转过头对毓绣说：“真的不错。”毓绣笑了笑说：“这只是一个开头，未来有无限的拓展空间，而且我们还起到一个孵化器的功能，许多年轻人干了一段时间后从这里出来创业，建立自己的公司，可以做我们的外包，也可以面向全球招揽业务，做成一个象我们这样，甚至更大的企业……”

告别了辛主任，两人走到走道上，面对高楼林立的城市，两人靠在栏杆上。毓绣感慨地说：“从出国留学开始，离开A市将近十年，城市变化真的很快呀！”王力强笑笑。毓绣接着说：“这次回来，看到城市许多好的方面，但是也看到许多不足的地方，如果社会的发展也能赶上高楼和道路的发展该多好呀！”

王力强点点头：“我们这一行就是干这个工作的，在表面光鲜亮丽的背后，还有许多藏污纳垢的地方，我们就是要清理这些，让这座城市更美丽。”毓绣真诚地说：“谢谢你，力强哥。”王力强笑笑：“应该谢谢你才对呀。”

毓绣又对他说：“力强哥，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个项目，我给市里的福利院捐建了一幢楼，还有里面的全部设备，目前在福利院内已经选好建设的地点，主要是解决智力缺陷儿童的治疗和培养困难的，过几天有一个开工典礼，邀请你也参加。”王力强笑了笑：“只要跟工作时间不冲突，我一定参加。”

23、小铁的恶行

中华路派出所的刘警官最近接连接到报警，辖区内有毒品交易，他们根据线人的举报，抓获一名毒贩，顺藤摸瓜，查了几层上线后，追到一名叫做林欣颖的男子，带回派出所，做了笔录。

刘警官跟这个男子不是第一次打交道，知道这个人是蓝小铁的马仔，抓了放，放了又抓，折腾很多次了，这些毒贩，手段隐秘，每次抓到的量都非常小，令人头疼。而且，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人又会被捞出去。对于辖区内这些害群之马，他感觉到很难容忍了。

果然没过多久，所长就过来了，陪着缉毒支队的吴警官过来领人，说是移交给缉毒支队。人带走了后，所长坐在大办公室里，他愤愤不平地对所长说：“明天早上又能在街上见到这个人了。”

所长递了支烟给他，刘警官接过烟，先拿出打火机给所长点着，自己也点着了。所长深深地吸了一口，再吐出来，在两人面前升腾起一片烟雾，隔着这层烟雾，所长对他说：“你以为我愿意吗？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刘警官对所长说：“老是这样也不行，管不了小的，给老的警告一下，可能也会收敛一些。”所长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说：“这可能也是一种办法，你带一个人，把她儿子干的事告诉她，警告她一下，不然老是在我们的辖区搞事，我们也是太麻烦了。但是不要说是我派你去的，有了麻烦我才能替你擦屁股。”

刘警官马上点头：“所长放心，我是你培养的，我干事你尽管放心！”所长笑了：“我快要退休了，今后这里就是你当家了，做事稳重一点。”

刘警官带了一个辅警，直接把车开到宏力伟公司楼下。门口保安一看是辖区派出所的杨警官，问他找谁，他说找蓝总，保安不敢拦他，当他进了电梯，赶紧给楼上打了个电话。

一出电梯，蓝玉清站在门口，见到刘警官伸出手来笑了：“刘警官，好久没有来指导啦，今天有什么事吗？”刘警官跟她握了一下手说：“到你办公室说吧。”

进了办公室，服务员用托盘端了茶进来，等服务员出去后，刘警官低声对蓝玉清说：“蓝总，这次来，专门有些事要跟你说一下，你的儿子蓝小铁，这一段时间可是干了不少事。”蓝玉清心头一紧，赶紧问是什么事？

刘警官说：“今天抓到一个贩毒品的，是蓝小铁的马仔。但是他不止这些事，我们辖区好几个色情服务的场所，都与他有关系，还不断有女孩子举报他们一伙调戏、污辱妇女，还有欺行霸市，干一些黑社会的勾当。这些事都是很厉害的。”蓝玉清故作惊讶：“真有这种事？”

刘警官看到她这种嘴脸，心中产生一种强烈的厌恶心理，但还是按捺住心中的愤慨，放低声调对她说：“他在社会上有一些朋友能帮他摆平一些事，但是要记住，靠墙墙会倒。一旦墙倒了，随便拿一件事出来，恐怕也得坐十年八年的大牢，你们家是巨富家庭，又不缺钱，犯不着冒这个风险。”

蓝玉清陪着笑脸赶紧说：“谢谢你刘警官，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请你放心。”

刘警官站起来要告辞，蓝玉清赶紧从桌子下提出两盒茶叶，对他说：“警官辛苦了，这两盒茶叶给你们喝。”

她把一盒硬塞到他的手中，另一盒塞给辅警，刘警官坚辞不收。他把自己的一盒放在办公室边，顺手接过辅警递过来的也放在办公桌边，走出她的办公室，她送到电梯口。

进了电梯，想起刚才那两盒茶叶，重量明显不一样，自己那盒沉甸甸地，远远超过茶叶的重量，不知道除了茶叶还装了什么，另一盒轻飘飘的才是茶叶，看来自己不收是对的。

小铁接到电话，赶到蓝玉洁办公室，看到他妈黑着个脸在等着他，嬉皮笑脸地说：“妈，又是什么事惹你生气啦……”

“生气？”蓝玉清把桌子一拍：“派出所的刚才来啦，抓到一个贩毒的是你的人！你缺钱花吗？什么地方不能赚钱，干这种事？”

小铁站起来到门口看看有没有人，然后掩上门走过来，悄悄地跟妈妈说：“妈，你别怪我啦，都是小石和小兵干的，还有雷大兴也有股份。他们的身份不适合干这种事，全推给我啦。”

蓝玉清拉下脸：“以后少跟这些人掺和在一起。”小铁急了：“妈，没有这些人，哪里能得到这么多关照呀！我们做生意，免不了有许多事情和麻烦，只有找这些人才能帮助解决的。”

蓝玉清对他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要跟这些人讲清楚，如果这样子做，会把他们自己的父母亲都连累进去的，别以为他们现在在台上，分分钟都会下来的。你不好讲，我去跟他们讲。”

小铁赶紧说：“别别别，妈，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自己处理吧。”

蓝玉清拉着小铁的手：“小铁呀，你还太嫩了，有些道理你还不明白，有些话妈还不能告诉你，但是妈是为你好的，当年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费尽心机嫁进田家，还不是为了你今后的幸福吗？现在风声有点紧，你要当心。”

她接着说：“我让你当总经理，是希望你在这个位置上磨炼成长。可能也是我太疏忽，让你把公司的方向都转变了，也没有在意到。如果再不把握好方向，妈妈毕竟这个年纪了，万一公司垮了，你今后怎么办，靠什么生活？还有你弟弟呢？”

小铁说：“妈，我知道了，今后一定会收敛一点。”

小铁出去后，蓝玉清在办公室盘算了半天，她的心里很乱。公司的经营老是没有起色，着实令人伤脑筋。美西达的工程做不到，现在必须有什么新的增长点才能摆脱困境。但是整个经济不太景气，真的非常困难。

她想起当时如果让秦伯才继续搞下去就好，自己确实不是做这个的料。那时太相信自己在售楼时的能力，做企业跟做营销还是不一样。这几年在房产开发的主业上忽视质量，现在已经种下恶果，名声太臭，在这一行很难做了。只有希望能拿几个大工程来做，摆脱困境，然后真的不想再干了。

想到这里，她就给一个人打电话，但是这个人老是不接，只好编了一条短信发给他。

24、纪委的行动

几天之后，福利院教学医技楼举行开工典礼。王力强也来参加，毓绣见他来了非常高兴。市里林一山副书记来参加开工剪彩，整个典礼很隆重。举行完了后，大多数嘉宾都走了，送走了嘉宾，毓绣带他到福利院的院长室。

院长是一位中年妇女，显得非常干练，王力强跟她其实也很熟。坐下来后喝茶。院长跟他介绍，这个楼建成后，可以解决全市智力缺陷儿童的治疗和教育问题，还可以帮助解决周边一些城市儿童患者的治疗，这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项目。

毓绣对他说：“我从小就希望为家乡做一些有益的事，现在能尽一点绵薄之力，真的很开心的。”院长在旁边说：“钟总为我们院里做了不少事呢，真的要感谢你了。”

三个人一起走到一排教室前面，有一间房间有人，他们走了进去，十几个小朋友正在玩游戏。一位青年妇女正带着他们玩耍，看到他们过来，迎了出来。

毓绣向王力强介绍：“这是刘妈的女儿小雨，现在在福利院当老师。”小雨笑着说：“盈盈姐好，院长好。”

院长向他们小声地介绍：“这些就是智力上有些缺陷的孩子，经过治疗和教育，改善了很多，你看他们玩得多欢。”

毓绣问小雨：“皮皮在哪里？”小雨笑着说：“在另一个班，现在的状态也是改善了很多，准备上小学了。”

院长解释：“我们院里有办特殊学校，主要是教育院里和社会上智力上有缺陷的孩子，有些孩子经过教育就能融入社会生活。有些智力缺陷的孩子经过培训和挖掘，长大后可能能作出成就。这种孩子可以对某个方面特别专注，如果方向对了，就可以成才。”

从福利院与院长告诉出来，毓绣对王力强说：“现在有空吗？能不能陪陪我？”王力强笑着说：“可以呀，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

毓绣让自己的司机先回去，上了王力强的车。车沿着宽阔的沿海大道飞驰，毓绣把天窗和车窗全部打开，强劲的春风在车厢里穿过，空气非常清新。她一头秀发披散在车里，红润的脸颊娇艳迷人。

车驶到一片非常美丽的沙滩，毓绣叫他把车停下来。两个人下了车，往海滩走过去。海边有三三两两的游人，沙滩上还有几个人在放风筝。

前面是一条石板的小径，毓绣走着突然踩到一个缝隙，脚踩了个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王力强赶紧上前，从背后抱住她的腰。毓绣站稳后，回头说谢谢，王力强放下手，感觉到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和紧致的皮肤，非常性感。

毓绣看到他痴痴的样子，噗哧一笑：“力强哥，怎么啦？”王力强脸有点红，故意将脸转向别处。毓绣一步向前，搂着他的脖子，丰润的红唇贴上他的双唇，两人抱得紧紧地，吻了很久。

王力强能感受到馥郁芬芳的气息，她玉软香温的躯体令人陶醉。过了好长一会儿两人才放开，王力强拉着她的手，沿着沙滩慢慢地走。她的手温暖柔软，可以感受到她那颗心的脉动。

两人靠在一起慢慢地走，毓绣轻轻地说：“去国八年，相隔千万里，还是觉得故土难舍呀，这熟悉的乡音，美味的小说，街头巷尾阿伯阿婆的絮絮细雨，常常出现在我的梦中……”

王力强说：“是的，故土难舍，是我的华人固有的乡愁。不管怎样，你都是我们这个城市的女儿，根在这里。”

毓绣看着海面上的点点白帆，轻轻地说：“可惜，我在这个城市除了刘妈，再没有一个亲人了。离开七八年，回来这几个月，也感觉到在城市繁华亮丽的外表之下，也有许多藏污纳垢的角落……”

王力强点点头看着她，坚定地说：“毓绣，你说得对，但是还有我们，我们就是干这个工作的，清除污垢和残渣，让这个城市更加美好，你相信我们，可以等待，这些渣滓总会清除干净的。”

两个人拉着手走了很久，聊了很多，感觉两情愉悦，心心相印。后来王力强将毓绣送回了住处。

他回到了办公室，刘明在里面，他们坐下来，把整个情况梳理了一遍。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蓝玉清非法剥夺田盈盈继承权，这桩公案的迹象已经非常明显。

但是只可以判断出这场家庭官司的一个方面。实际上蓝玉清还是田光遗产主要的合法继承人，无非是她想全吞，不给前妻的女儿留下一些继承权而已。并不代表她的继承主体不合法。

仅仅因为她的贪婪，不想让他人分一杯羹？显然不仅仅是这样，以田盈盈一个弱女子，即使她分得一部分股份，也可以慢慢地把她挤占、侵吞，何必费尽周折挤掉她？必须搞定企业的高层、律师、会计师一串的人。

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要把她挤走，让她在A市难以立足。但是，只有很短的时间要搞定这些事，她用的是什么办法？谁在帮助她，仅仅靠她自己的力量显然是不够的。他们两人分析了很久，得出一个结论，如果要解决这些疑问，不采取一些手段是不行的。

他们一起到汪书记的办公室。汪书记正在看一份报告，见到他们两人进行，笑着问道：“最近有什么进展了吗？”

王力强回答：“从现有的情况来看，蓝玉清通过一系列的操作，侵占了田盈盈的财产，实现了全部掌握田光遗产的目标，这已经是可以确定的了。问题在于她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把田盈盈排除在遗产的继承人之外？实际上由于田光的去世，蓝玉清就可以掌握田家的大部分财产，田盈盈最多只有六分之一的份额，不影响蓝玉清对公司的控制。”

他看了看汪书记的脸色，书记示意他继续讲下去，他接着说：“我们分析有一种可能性，他们必须把盈盈挤出去，那么预示着田光之死可能有蹊跷，不能让盈盈有机会来接触这个家庭，唯一的办法是让她回不来，即使回来也无法进入这个家庭。”

他看着汪书记：“我们建议采取一些手段来调查，才能揭开这件事件的内幕。”

汪书记摇摇头：“仅凭现有的证据，还不能采取措施，你们继续作一些外围的调查，只有掌握了官商勾结的确凿证据后才能上手段。你们继续调查下去，围绕着田光之死做一些文章，然后朝谁在帮助她掩盖真相，那就离水落石出的时候不远了。”他们两人点点头，从书记的办公室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汪书记笑了笑，心里想道：“这两个年轻人干得不错。”他来到A市不久，就感觉有不少问题。后来先后接到几封举报信，揭露A市官商勾结的一些问题。但是都没有有力的证据，他就想从问题最多的地方，蓝玉清公司下手，派王力强和刘明两位年轻人出面，从外围下手，调查官商勾结的内幕，现在有了一些东西，但是还远远不够。

汪清平书记从小出生在一个老干部的家庭，自小就有很强烈的正义感，大学毕业后，从事团组织的工作，一直干到团省委，后来又调到纪委工作，他是一位嫉恶如仇的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虽然工作几十年，棱角已经磨掉了不少，但有时还忍耐不住，那天书记和市长那番争执，他毫不犹豫地站在市长一边。

市长来到这里时间不长，工作中的冲劲很大，工作能力也很强。但是不断有掣肘和干扰，虽然他不是分管经济工作，也能感受到这些，作为班子成员，他本能地会站市长一边。

来这里工作这一段时间，明显感受到林一山副书记的私心很重，其他有一些领导也存在不少问题。他决心要认真地查一查这些问题，还地方一片清风净土。

25、雷书记的秘密

雷天门书记这几天来省里参加省委全会，住在省迎宾馆。这是年度的例会，会议的内容很轻松，前两天是大会，第三天分组讨论，前两天开会之余，该看望的领导和老领导都看过了，该拜访的省直机关部门也拜访过了。

这天下午散会后，大家都放松一下，市长的家还在省城，晚上回家去住。秘书被他放假去拜访同学了。自己一个人，吃了饭后回到房间，坐下刚想看电视，有人敲门。

他找开门，是一位服务员小组，送给他一封封好的信，说是有人送到总台的。

他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信笺，上面写着，我在等你，落款是媚狐，然后有一个地址。他看了大吃一惊，他知道媚狐是谁，旁人并不知道，可是她怎么也来到省城了？

他赶紧换上一套休闲服，戴一顶鸭舌帽，从电梯下去。通过大堂时，有不少熟人在大堂的茶座聊天，他把鸭舌帽拉低一点，尽量不要让人认出来。走到外面，打了个的士，赶到约定的地点。

这是一条很隐秘的巷子，走进去里面有一扇黑漆的大门，推门进去，有一位小姐在等着，问他是雷先生吗？他点点头，带到一个房门口，小姐就走了。他推门进去，里面灯光昏暗，还没看清楚，一股熟悉的，沁人心脾的幽香扑面而来，一个女人窜入他的怀抱，正是蓝玉清。

他将她拦腰抱起，放到沙发上。她穿着薄如蝉翼的睡衣，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可以看到下面黑黑的一片。整个人躺在他的怀里，他心中不禁一阵燥热，也三下两下掳下自己的衣服，将这温香暖玉拥入怀中，她白嫩的脖子枕着他的臂弯，两人都非常惬意。

他抚摸着她平滑温暖的小腹，这个年纪，却没有小肚腩，保养得极好。手指头慢慢地往下摸着，她全身酥软，感觉刺激和骚痒，身体一阵阵颤抖，又刺激着雷天门的身体。

抚摸了一阵子，他停住了手。定下神来问她：“为什么找到这里来了？”她噘起了红唇：“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在A市也不敢找你，人家好寂寞，只有追到这里来啦。”

他捏了捏她精巧细腻的鼻子：“你好大胆，市长就住我隔壁房间，你的信万一送错了房间怎么办？”蓝玉清笑了：“人家早问了，市长晚上回家去住了，而且我的落款是媚娘，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她笑起来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和红艳艳的舌头特别诱人，雷天门忍不住伏下头亲了她很久。

她从身后摸出一条带子递给雷天门，他心中一阵狂喜：“你连这个都准备好啦？”“我是你的媚狐，当然要让你开心啦。”她将双手主动反背到后面，雷天门用带子将她双腕紧紧地反绑好。抱着她慢慢地亲吻，一只手不断在她身上游走。她知道这个人的爱好，要让他玩个痛快。

雷天门就好这口，虽然她已经不太年轻，但是论妩媚没人能比。当年他还是常务副市长，她还是售楼部的经理，就已经勾搭上了。当时售楼部不乏年轻美貌的少女，但是雷天门每次都要她。

雷天门喜欢她这种类型，丰腴白嫩型的，在情事上总能拿捏到好处，不妖不浪，完全顺着他来。所以当年给她起个外号叫媚狐，意思是妩媚的狐狸，两人之间一直以此相称，外面无人知晓。

这些年两人相聚渐渐少了，特别是蓝玉清掌握了田光的财产，雷天门也当了书记，不敢太多来往。雷天门有一句名言，我们领导在当地就好像金鱼缸里的金鱼，你看不到人家，人家却都在看你。他干坏事只能到外地。所以他们一段时间会相约到外地相聚一两次。

不过最近雷天门做事谨慎了很多，他跟蓝玉清说过必须停止这种关系，在这个问题上栽跟着划不来。宏力伟做的很多事他也知道，会把自己拖下水的。所以这一段时间蓝玉清跟他打电话他也不接，没想到她追到省城来，而且一见到她白嫩丰腴的胴体，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雷天门把她抱到床上，两人又恩爱缠绵了一阵子。雷天门玩够了，解开她双腕上的带子，两人相拥着睡着了。

一醒来，已经12点多了，赶紧穿衣下床。雷天门看着蓝玉清：“你跑一趟，不会只是为了陪我过来的吧，有什么事赶紧说。”蓝玉清又抱着他的脖子，在面颊上一阵猛亲：“人家就是想你了，不行吗？”

雷天门推开她：“不说我就要走啦。”她拉住他的手：“有一件事，我们公司最近遇到困难，需要做一些工程，你要把这次的棚改工程给我们做吧？”

雷天门正准备走，听她这么一说，愣住了：“原来你打这个主意，不行！这个工程是中央、省和市三级共同投资的项目，我们没有主动权，而且是市长亲自在抓，我也不好插手。”

蓝玉清一下子又贴了上来，亲着他的嘴，在他耳边喃喃地说：“雷哥哥，这个工程一定要给我，不然我过不了关了，你帮助过我这么多，也不在乎这最后一下了，只要帮助了我，以后我再也不会麻烦你。市长说什么，还不是你说了算？”

雷天门推开她：“这样，我回去再考虑一下，行不行会给你一个答复，但是你自己做事也要谨慎一点，现在不少人在盯着你呢。”说完不由分说地开门走了。

蓝玉清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阵恶心。她从在田光公司的售楼处开始就认识了这个男人，平心而论，这个男人帮了她很多，但是从内心还是非常厌恶这个人，他对女人的那种贪婪和霸道，让她心中不爽。

她到卫生间，把浴缸放满水，躺在里面泡着，双腕还留着捆绑的痕迹。她要把污秽泡掉。她也是一个强势的女人，每次跟他在一起都感觉屈辱，可是又没有办法，不想在身上留下他的东西和印记。这个老头已经快60岁，仕途可以看到头了，只能尽快利用他，拿到这个工程，拿完也就差不多了。

她年轻时有一段婚姻，但是那个男人太软弱，也无能，不久后她就抛弃了他，独自一人带着小铁在江湖上混。凭自己的美貌和心机，慢慢地站稳了脚跟。通过与雷天门的关系，以及她的妩媚魅力，在售楼处创造了很好的业绩，进而又进入了田光的家庭。

她的半个人生都是靠机谋和美色这两样武器来开路，得到了想得到的东西，战胜了不少困难和阻碍。可是这一次感觉阻碍更大了，特别是毓绣回到A市投资，她就有一种警觉，觉得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在这里投资，是不是对自己的一种报复。

所以她一直关注着毓绣的一举一动，可是毓绣在A市几个月，并未看到有什么不利的举动，这也是那天她带小铁去探访的目的，看看毓绣的情绪上有什么不同。从目前来看，并没有看到那边有什么变化，但是她还是能感到寒意逼人。却不知道来自何方。

来找雷天门，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知道曾天门会帮她，也必须帮她。能够拿到棚改项目，将是A市政府近年来的最大工程，这个工程中央、省里都有资金补助，加上A市自筹资金，工程的资金是充沛的，应该不会拖欠，所以一定要争取过来。

她满怀信心地回到A市，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26、爱情的表白

这一段时间，毓绣都在关注工程的进展，每天会到工地去看看，央企的施工非常规范，建筑质量的控制也好，请的施工监理公司能够负责任，心里感觉比较放心。她把这一阵忙完了，就准备回美国去一趟，有些业务的问题要回去处理一下。

这一天下午，王力强给她打了个电话，请她晚上一起吃饭。

晚上6点半，她准时按响了王力强家的门铃。王力强打开房门，笑容灿烂的毓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瓶红酒。她一身淡红色休闲装，头发随意绾在后面，扎了个马尾，鹅蛋形的脸蛋白嫩红润，一双迷人的大眼睛，唇红齿白。苗条的身材，亭亭玉立，楚楚动人。

王力强把她迎进屋里，对她说：“你先坐一下，看看电视，我在厨房里忙一会儿就出来。”

毓绣坐在沙发上，微笑着把房间打量了一番，一个三室两厅的套房，不算很大，但是很整洁，收拾得干干净净，东西摆放有序，作为一个男人来说是不容易的。

她走进厨房，问了声：“要不要帮忙？”王力强正在煎牛排，笑着说：“不用不用，马上就好了。”

毓绣上前，抱住他的腰，看着他在耐心地煎牛排。他也感受得到她心脏的跳动。

一会儿大叫一声：“好了好了，请让开……”将两块煎好的牛排倒到盘子里，端到外面餐桌上。两人一起把几道菜都端上桌。

毓绣大叫：“哇，好丰盛呀！”桌子上摆着六七道菜，有黑椒牛排、西红柿炒鸡蛋、干煎豆干、清蒸石斑鱼、炒米粉、蔬菜沙拉和罗宋汤。

两人面对面坐下，王力强斟上两杯红酒，两人举起杯子，王力强说：“为了你的健康、美丽，干杯！”两人碰了一下，喝了一点，然后坐下，拿赶刀叉吃牛排。

毓绣切了一块尝了一下：“哇，赶上米其林三星级别了。”王力强笑了：“过奖过奖，别咬不动就好了。”

毓绣拿起筷子，一样尝了一下，每一口都夸张地叫一声。听到她夸奖，王力强心里甜滋滋的。

王力强笑着对她说：“本来可以到酒店去吃，但感觉还是自己做的更真诚一点，我的爸妈也希望能到家里去……”毓绣夸张地“啊”了一声：“我怕你的爸妈，先别先别……”两人相视大笑。

吃了一会儿，两个人都热了。毓绣脱了外衣，里面只有一件纯棉的白色短袖上衣，露出嫩藕般的手臂，显得乳峰高耸，更加性感。

他怔怔地看着她，毓绣噗哧一笑：“你一直看我干什么？没见过？”王力强脸有点红：“毓绣，你太美了……”

毓绣的脸也有些红，她避开这个问题，走到凉台上，这是一个很大的凉台，用花盆种了很多花草和藤萝，可以看到灯火璀璨的城市风景。王力强跟着她走出来，拿着衣服给她披上。

两人靠在一起，看着美丽的城市夜景。毓绣喃喃细语道：“太美了……只是还有许多阴暗的角落。”王力强轻轻的说：“还会更美的，阴暗的角落会渐渐消失。你相信我，我们就是专门做这个工作的。”

毓绣转过身，两人拥抱在一起，热烈地拥吻着。王力强轻轻地说：“嫁给我吧，盈盈……”毓绣也轻轻地说：“我就等着这句话呢……”

两人更热烈地热吻……

A市棚改项目开始启动了。熊市长这一段时间都在忙这个事，这是本届政府今年为群众做的十项大事的第一项。年前就公布了棚改方案，优选设计单位设计，挑选了市民代表广泛参与讨论。过了年后开始紧锣密鼓地推动工作。筹集了资金用于区内居民搬迁和先期工程的垫资。

这次棚改涉及到上万棚户区市民的搬迁，这些大多是一些老弱病残的居民，发放租房补贴后，各自投亲靠友，或者在外面租房子过渡。专门对租房市场进行了控制，防止少数房东利用这个机会暴涨房价，影响到过渡户的生活。

忙了几个月，前期工作基本告一段落。这天上午召开市委常委会，研究主体建设工程招投标的问题。

在常委会议室，参加常委会的常委们，以及列席会议的部门领导都已经到了。先研究了几个议题，到接近中午时，研究到这个问题，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

这个问题由白副市长汇报，白副市长把整个工程的前期工作汇报了一下，然后就下步的工作作了一个汇报，谈到工程招投标的问题，白副市长说：“这个工程是我们政府今年最大的工程，也是重大的民生工程，我们计划通过政府建设网发布招标通告，通过报名，筛选出符合资质的企业参加招投标，选定中标企业实施施工。”

白副市长看了一下林一山副书记，音量小了一点：“我们将尽可能的挑选本地企业参加投标，以保护本地的就业和GDP的增长。”

他讲完后，雷书记看着参加会议的常委们问：“大家有什么意见？”他挨个看过去。林一山首先发言：“这是一个重要的工程，在市长的直接指导下，已经做了大量的前期工作，白副市长刚才已经汇报了，做得很好，我们要大力支持，推动好这项工作。”

其他几个常委纷纷表态，都是支持的意见，汪书记在省委开会，这个常委会请了假。市长发言，首先肯定了白副市长的讲话，相关部门和街道、居委会前期做了大量工作，应该是做到了积极稳妥的推动，这么重大的民生问题，牵涉到上万家庭的搬迁，做得很好。

熊市长最后提到一点：“白副市长讲的投标要重点保障本地企业，这个说法不妥，应该是要选拔优质企业来投标，不能设一个框框把自己框死了。”他说完了，林一山刚想说，雷书记伸手止住了他。

雷书记转头看了看全场，然后说话：“刚才大家说了很好的意见，形成了一致，因为时间关系，就不作进一步的讨论了，这项工作是今年政府工程中的重中之重，是重大的民生工程，一定要抓好。市委要高度重视，加强领导。为了加强工程的领导，由林一山副书记牵头，白副市长具体抓，成立一个临时指挥部，确保市委领导的落实。落实工作有什么困难和问题，及时向我汇报。”

散会后，雷天门看了看林一山，林会意，跟着雷天门到他的办公室。关上门后，两人坐下来，雷天门对他笑笑：“老林啊，刚才看你想说话的意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在常委会上跟市长正面冲突，我这次开会的时间专门选了汪书记不在的时候开会，就是要避免冲突。市长又不管具体事，白副市长总是要听我们的。最近省里准备组织一个团到新加坡去考察与培训，要抽几位市长参加，我已经跟省委领导请求，派市长参加这个团，要出去一个月。我专门指定了你负责这项工作，你们在这个时间里把施工企业搞定，不就妥了吗？”

林一山看着雷书记笑笑：“还是雷书记经验丰富，值得我学习一辈子呢！”雷天门淡然一笑：“让本地企业中招，是对本地企业的支持，他来了没几天，什么也不懂，我们自己不支持本地企业，怎么能把经济搞好，算了，我也懒得跟他说，他干一段时间就会知道了。”

27、棚改项目的争夺

白副市长这几天都安排对报名参加棚改工程的企业进行考察和资质的核审，自从政府招投标中心发出投标通告后，报名的企业非常多，既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

让他负责这项工作，心中感到有点为难。他是一个技术型的领导，大学毕业后，从建设局普通干部干起，一直干到市里重点建设办主任，建设局长，后来当了副市长。一路成长过来，得到林一山副书记的栽培，后来得到雷天门书记的重用，从内心来说是很感激的。

这次这个工程，林一山副书记是总负责，之前专门交代，一定要让本市的企业中标，这个事就比较难办。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来操作，必须做一些违规的运作才行，雷书记并没有这么要求过，但看得出来，倾向性很明显。市长是明确反对的。他就夹在林一山副书记和市长中间了。

这一段时间，市长到新加坡考察和培训，他本来想在市长回来以后再实质性的推动这项工作，但是林副书记催得很急，常委会已经分工林副书记负责，他必须抓好落实，所以必须亲自带队去核审。

这天是去宏力伟公司考察，这家公司他太熟悉了，这几年在A市建筑市场已经是臭名远扬。本来可以直接排除掉，可是林一山今天突然提出要亲自带队去，他没有办法，只能陪同一起去。

他们的中巴车停在宏力伟公司的门前，这是一幢十几层的宏伟建筑，下面一层和顶上三层全部是公司的办公场所，中间几层租给一家酒店经营。公司董事长蓝玉清、总经理蓝小铁，还有公司领导层的人员全部在楼下门口迎候。

车门一开，林一山从车上下来，面带微笑地跟蓝玉清等人握手，然后大家一一握手，坐电梯上楼。先到一个非常气派的会议室，进去坐下后，先看一个电视短片，介绍公司的业绩。白副市长假装打电话，就出来了，在走廊里抽烟，一直没有进去。他不喜欢这些假动作。

整个的形式过完了，大家再出来，蓝玉清等一帮子人簇拥着林一山走出来，见到他站在门口，林一山笑着说：“你打电话打这么久？”白副市长笑着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走到车边，蓝玉清跟领导一一握手，然后对他们说：“感谢各位来指导，希望你们能关照我们企业哦！”林一山点点头：“没问题没问题，你们请回吧。”

返回的路上，大家默默地坐着，没有声音。林一山突然高声说：“哎呀，没想到宏力伟公司这一两年进步这么大，我看这家公司靠谱！老白，你说呢？”白副市长笑笑：“林书记，你的眼光肯定没问题。”林一山又回头问建设局长：“你的意见呢？”建设局长赶紧说没问题。

回到办公室，白副市长的秘书提了一个盒子，送到他的办公室，轻轻地对他说：“”市长，刚才你出去接电话，蓝玉清给你们送的一个纪念品，是一个建筑的雕塑。”白副市长问：“送了几个人？”秘书说：“你们领导，包括局长，每个人都有。”“那就放办公桌上吧。”

秘书走了后，他拎起盒子想放到柜子去，拎起来感觉很沉。打开一看，里面封得严严实实，一层一层剥开来，叮噹两声，掉了两个东西在桌面上。拿起来一看，却是两块一千克的金砖，吓了一跳，回头看看，门口没有人。赶紧先放到抽屉，锁上锁，感觉心跳有点急。

招投标的工作推得比较紧，排除一批资质不够、在工程中出过较多问题的企业。确定了一批资质比较好的企业，准备在纪委的监督下进行摇号。

汪剑锋书记这天来到办公室，负责招投标的室主任过来向他汇报。入围的企业比较多，浏览了一下，正要问一些问题，信访室的主任敲了敲门进来，见到汪书记正在谈事，就准备先退出去。

汪书记喊住他：“有什么事？”他回答：“收到一些举报信。”“什么内容？”“主要是举报这一次棚改项目中，政府部门在考察入围企业时把关不严的问题。”

汪书记喊他坐下，说正好在研究这个问题。三个人坐着，信访室主任就把举报中的问题说了一下，主要是投诉宏力伟公司的问题。

汪书记把入围企业的名单看了一下，果然宏力伟公司也在里面。他马上指示要对这一批企业重新考察审核一遍。

这边纪委要重新审核，白副市长那边却火烧眉头。林副书记一直催他，这边纪委的审核没做完，招投标也做不了，只好与林副书记一起，向雷书记汇报。

雷天门知道，遇到难茬了。他跑林一山说：“我们一起找他吧，下午三点半到我的办公室来。”

下午三点二十，汪书记准时来到雷天门办公室。两人坐下后，雷天门笑着说：“小汪呀，你上任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认真找你聊一聊。你来了以后，纪委的工作做得有声有色，对市委推动党风廉政建设，加强干部队伍的教育管理，支持很大呀。最近工作中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市委支持的？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我们共同分担。”

汪剑锋笑笑：“有一些问题，但是没有太大的困难，有困难我会直接向您汇报的。”

两个人正聊着，林一山带着白副市长进来，看到汪书记在这里，他赶紧说：“你们两位书记在谈工作？我们先出去，一会儿再进来。”

雷天门伸手摆了一下：“我们主要聊聊市委对纪检工作的支持，你是副书记，这一摊跟你有关系，你也听听。先说你和白副市长一起来有什么事吧？”

林一山说：“我们正是要汇报重点工程的事，正好汪书记也在这里，我本来跟书记汇报完了也要找你呢。”雷天门笑了：“有这么巧的事？不然你一起说一下。”

林一山坐了下来，面朝雷天门：“雷书记，本来按照常委会的决定，我们加快棚改工程的推动工作。现在工程招投标方面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只是纪委还要调查审核一下入围的企业，比较耽误时间。”

雷天门笑了，对林一山说：“正好汪书记在这里，马上可以解决，纪委要审核入围企业，这是很重要的事，市委一定要支持！”

他转过头向汪剑锋说：“小汪呀，你们认真审核，这是很重要的，但是必须加快动作，不能耽误。这次棚改项目是市委今年为百姓做实事的第一项重要工作，一定要抓紧进行。现在一万多群众已经搬迁出来，临时租住在外面，租住的条件都非常差，有些甚至缺水缺电，做饭都困难，有些三代同堂，挤在一起，甚至床铺都不够。他们最盼望的是早日能搬回去，耽误一天都会给群众带来严重的困难，我们一定要抓紧完成审核，按时开工，让群众的愿望早日实现。”

汪剑锋点了点头：“雷书记、林书记，我们一定加快审核的进度，不耽误施工。”

雷天门对林一山说：“你看，汪书记已经答应了，你们其他工作赶紧进行，一旦纪委审核完了，马上招投标，组织中标单位开工建设。”林一山答应了，带着白副市长先出去了。雷天门跟汪剑锋又聊了一会儿，汪剑锋才告辞出去。

28、中标的疑问

纪委经过几天的审核，发现宏力伟公司的工程建设纪录都很好，建设局及下属质检站的纪录中，并没有查到这个公司有严重质量问题纪录，可是为什么群众反映这么强烈呢。没有证据，不能仅凭一些举报信就随便排除一个公司，时间很紧迫，也容不得再拖下去，只能直接招投标。

在纪委的监督下，组织了开标，宏力伟公司中了标。

蓝玉清到投标现场。自己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喝茶，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实际上她的内心非常紧张，因为她对这一个工程非常在意。公司运作到今天，危机四伏，困难重重，前一次盈盈的工程没有争取到，目前在A市只有这一个工程才足以让宏力伟一举翻身，所以她在等待。

开标以后，小铁第一时间给她打了电话，终于如愿以偿，心中高兴了一会儿，马上又警觉起来了。凭着她的经验，不相信会如此顺利。所以她打电话告诉小铁，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不能出问题。

汪剑锋也觉得有问题，为什么恰恰就是宏力伟公司中标了呢？可这是在纪委的监督下开的标，难道中间有什么问题吗？

开标的第二天，熊市长从国外考察和培训回来了。回到A市，办公室里一堆呈阅件，第一件就是棚改项目的招投标情况，他一看就感觉有问题。为什么是宏力伟？这家公司的问题他是知道的。

来A市时间不长，围绕着宏力伟公司的问题不断传入他的耳朵。房地产开发质量不过关，建筑工程的质量和安全问题不断，还有官商勾结，涉及黑社会犯罪的传闻不断，为什么是这样的企业中投呢？

他跟蓝玉清也有过数次接触，感觉这个女人不太正派，也曾经给他送过贵重礼品，被他拒绝了，总感觉这不是一个本本分分做企业的企业家，身上仿佛有一股邪气。

他通知白副市长，带建设局长和建设局质检站长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来，详细了解招投标的情况。白副市长先简要汇报了一下招投标的情况，他皱着眉头听完了，就问建设局长：“这家企业的纪录非常不好，你们没有掌握吗？”

局长回答：“有一些问题，但是这些问题不影响招投标。”熊市长音量增大：“这家公司的工程质量很差，我们上次一起处理过宏力家园的质量问题，你忘了吗？”

局长有些嗫嚅地回答：“市长，我们局对工程质量问题是有质检纪录的……一个项目的问题不能代表一个公司的问题，有可能就是某一支施工队的问题，某一个项目经理质量控制不到位，就会影响一个工程……宏力伟公司已经有三十年的历史，是我们市房地产开发的龙头企业……口碑一直不错的。”

市长转过头：“立平，你是老建设局长，你说说看？”白副市长眼睛不敢看着市长，支支吾吾地说：“市长，局长讲的……有道理。而且……招投标的过程纪委是介入监督的。”

市长说：“立平，我们要本着对人民群众负责的精神，暂停签订工程合同，认真对宏力伟这家公司的业绩和资质作进一步的审核，如果资质有问题，就果断换将，及时止损，我们不能把棚改项目做成又一个宏力家园。”

白副市长他们离开后，他给汪书记打了个电话，汪书记马上来到他的办公室。两人坐定后，市长对他说：“这次招投标的动作特别快，宏力伟公司中标有点蹊跷，这家企业的问题很多，考察的过程为什么发现不了呢？我怀疑这里面有鬼，所以叫他们暂时停止合同的签定，再作一些考察再说。”

汪书记点头表示同意：“那天雷书记把我叫过去，显得很急，我就感觉有些问题，来A市这段时间，感觉林副书记是有问题的，但没有更多的证据，可是这次的招投标，显然雷书记也很急，这里面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问题。而且我这里接到不少关于宏力伟公司的举报，但是雷书记催得太急，没有时间作详细调查。”

市长说：“有没有问题，总是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但是这个工程显然不能拖，我们一起找雷书记汇报一下，建议政府与纪委联合组织一个考察组，再对这家企业做一个考察，把他们的纪录调出来看看，到底资质够不够。”汪书记点点头：“我同意你的意见。”

两人一起来到雷天门的办公室。雷天门见到市长就站起来了，笑着说：“刚回国就来上班啦？应该回家休息几天才是呀。”

三个人坐下，寒暄了几句，熊市长单刀直入，切入主题：“书记呀，这次棚改项目，宏力伟公司中标，这家企业在建筑市场上口碑很差，我已经要求他们暂停与这家公司签约，再考察一下公司的业绩和实力再说。”

雷书记脸色有些不悦：“有这等事吗？我没有太多过问招投标的事，是林副书记负责，叫他过来问问吧。”

电话一叫，林一山副书记马上来到办公室。见到市长后就说：“哎呀市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雷天门打断他：“市长说你们投标不对，你们招了哪家公司，你说一下。”林一山故作惊讶：“呈阅件应该在市长那里了吧？是宏力伟公司，A市实力最雄厚的房地产与建筑公司呀……而且纪委专门作了考察，汪书记，向你报告过吗？”

熊清平说：“这家公司问题很多，要再考察一下再签合同。”林一山急忙说：“这可能不行吧？已经按程序招投标了，怎么能说不行就不行呢？”

熊清平说：“这是重要的民生工程，一定要有一家有实力有信誉的企业来做，不能怕麻烦就迁就。考察完了，这家如果确实是好的企业，再来签订合同，磨刀不误砍柴工。”

雷天门脸色有些难看：“清平同志，我们做工作必须接程序来办事，你不在的时候，他们做了认真的考察，入围的都是合格的企业。而且纪委还专门作了考察审核，小汪是不是这样的？”

汪剑峰说：“雷书记，市长说得有道理，这是重点的民生工程，不能草率。我们之前虽然做了考察审核，但是时间太紧，来不及作全面的了解。投标之后，我们又接到一批举报信，集中在宏力伟公司的中标方面，看来还是有些问题的，所以我的意见还是慎重处理比较稳妥。”

见汪剑锋也这么说，雷天门也不好坚持，只能说要抓紧时间，另外坚持不管谁带队去考察，林一山副书记必须参加。

出来后，熊市长召集开会，决定自己亲自挂帅，林一山和白副市长参加，抽调政府和纪委相关部门，对宏力伟公司的台帐和建设项目进行抽查，同时对建筑系统质检部门的检查监督纪录进行核查。

这一次考察的力度之大，超出一些人的预料，许多问题就掩盖不住了。

29、市府前闹事

次日一早，雷天门带了秘书长直奔辖下一个边远的县城，这里有一个新农村项目建成典礼，他去参加剪彩，然后要参加省里组织的一个会议，要到省城去开几天。

熊市长来到市委市政府大院，快到政府大门口，司机看到前面有不少人聚集，场面的点乱，急忙开车拐上另一条路，直接从政府后门开进去。熊市长问他为什么走后门，司机说政府大门被堵住了。

熊清平进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看到大门口围着几百人，看起来场面还比较紧张，他给白副市长打了个电话，叫他带信访办主任到现场配合机关事务管理局处理这起事件。

刚坐下来，白副市长的电话到了，声音有点急促：“市长，事件有点升级的趋势，我打电话叫公安出警加强，但是一直没有到。”“是为了什么事情闹事？”熊市长问。

“为了棚改工程没有及时开工的事，来得人比较多，火气也比较大，有点平息不下去。”那头有点慌张。窗户中也传来一阵喧哗声，熊市长对电话说：“你先稳住局面，我马上下来。”

这时，大门前面人声鼎沸，有几个人拿出横幅拉开了。中华路派出所的刘警官带着一些警察在门口值勤，赶紧上前劝阻拉横幅的人。政府大门是他们派出所的管辖范围，本来碰到这种事所长都会亲自出动，这次不知什么缘故，所长不出面，叫他带队，而且交代他要控制使用强制手段。像这次来了这么久，这么多人在闹事，市局的警队一直不见露面，仅靠派出所的警力。也是很少见，他只能尽量带着警察做一些劝阻的工作。

现场的群众群情激昂，白副市长出来讲话后，群众不买账，开始一波波地往政府大院门口冲击。政府本身虽有几十个保安挡在门口，寡不敌众，挡不住人流。派出所十几个民警只能耐心劝阻，顾头不顾尾。

他正感到场面有点失控，刚给所长打电话，要求所长请求市里派出警力增援。突然现场安静了很多，原来是熊市长来到了现场。

熊市长站在门口，看到现场有大约五六百人，以老头老妇居多，也有一些中年男女，他语气缓和地对大家说：“大家都认识我，我是熊市长，你们到这里来，有什么问题要向市委市政府反映，说来听听好吗？”

现场马上七嘴八舌，场面一片混乱。好不容易听明白，原来这些人来上访，主要是听说棚改工程要推迟，大家已经搬迁几个月，生活困难比较多，原来说好一年多就可以全部回迁，现在工程迟迟不动工，担心工期推迟，回迁遥遥无期，所以聚众前来上访。

熊市长马上明白了大家的意思，他站到门口的一个台子上，对大家高声说：“各位叔叔阿姨，市民朋友们，大家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你们担心回迁受到影响。我们前期在大家搬迁的同时，紧锣密鼓地进行了旧房拆除，土地平整和配套设施的施工，主体工程施工的准备工作也没有停止，现在正在招投标，一点不会耽误施工工程的进度，一定会在市委承诺的时间让大家回迁，请大家放心！”

人群中传来声音：“谁听你这一套，你不让我们本地的施工队伍参与，就是想从外地引进自己的施工队伍进来……”熊市长脸色严峻起来：“请这位先生讲明确一点啊！”人群中马上没有声音了。

熊市长紧接着大声地说：“市民朋友们，我们施工队伍的招投标可以改进方法，广泛吸纳市民代表参与监督，你们在场的也可以选出代表参加我们的招投标监督工作，我们政府做事一定会让大家放心。”这时下面一片掌声响起。

他接着说：“我们市府的工作虚心接受市民们的监督和批评，一定要为大家把这件事办好，如果选了一个不合格的工程队伍来施工，今后楼房的质量不过头，就会给大家增加痛苦，所以希望大家支持我们市委市政府的工作。 ”又是一阵掌声响起。

突然从人群中有几个东西飞向市长，市长眼疾手快地闪开，一个东西砸到旁边的白副市长脑袋，头上马上渗出血来，还有几个掉到人群中。什么人干的，刘警官在人群后面看得清清楚楚，他带着几个警察迅速插进人群中，直接抓捕扔东西的人。市长高喊：“有人在捣乱，大家散场吧，不要被人利用了。”

在场的群众纷纷散去。刘警官和几个警察抓了两个人，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局长也过来看了一下，刘警官说要带回派出所去。

那边政府机关的医生跑出来，原来是一个鹅卵石擦到白副市长的头上，赶紧将白副市长带回政府内卫生包扎去了，其他人没有被砸中。

刘警官把两个人带回派出所，仔细一看，其中一个原来就是上次因为贩毒被抓的林欣颖，另外一个看了也挺面熟的，他想了一下，原来这两个人都是蓝小铁的马仔。搜了一下，身上的背包里装了不少鹅卵石，原来是有备而来。先把两人关起来，这时所长从外面回来了。

刘警官简单地把情况向所长汇报了一下，所长也比较愤怒，立即叫刘警官给两人分别做笔录。这两个人的态度还是比较嚣张，基本上问不出什么实质性的问题。

刘警官对所长讲，这两个人可能就是蓝小铁派来捣乱的，要认真追查下去，而且在人群中喊叫市长要把工程给自己人做的，可能也是这两个人。

所长看了看，没有别人，小声对他说，这件事背景复杂，我们只做自己份内的事，不要太认真追查，不然可能会有问题。

他附在耳边对刘警官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带队去？市局有人给我打了电话，专门强调不能采取强制措施。所以我不能去，我其实换了便服，远远地跟着你们，也在看着现场的情况。市局的警队为什么迟迟不来，这里面的事情，以后你就会明白，但是现在不要太认真了，不然会被卷到里面去的。”

一场风波很快就平息了，白副市长只是被鹅卵石擦了一点，还好不严重，包扎了一下马上到市长办公室来。熊市长对他说：“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白副市长坚决不休息，说不碍事的，本来上午要去考察宏力伟公司的，坚持要按原计划去查。

分头几个组下去，这次调查的力度比较大，很快发现质检站的纪录中有修改的痕迹，有人把宏力伟公司的不良纪录从电脑中删除了，对宏力伟公司近年来做的一些建筑工程进行了调查，发现这个公司的质量问题还是比较严重。

两天以后，把所有材料汇总，最后得出宏力伟公司不符合参加招标资质的结论。经过招投标委员后的研究决定，宣布第一次投标废标。第二次组织招投标，除了市纪委监督招标，还从市民中选取了几十位代表参加监督。中标的单位是一位资质很强的企业。几天后，工程正式开工。

雷天门书记还在省里开会，没有时间参加开工典礼，开工典礼现场彩旗飘扬，气氛非常热烈，熊清平市长亲自剪彩，宣布施工隆重开始。

30、公安局长出问题

一系列复杂的工作做完以后，熊市长喘了口气。他梳理了一下，围绕着棚改项目，某些领导、某些部门一直采取某种行动其目的就是要让宏力伟公司中标，联想到上一次的美西达公司的工程，也同样有一股力量在后面捣鬼，感觉不太简单。

但是究竟问题出在哪里，却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答案。当一个市长，不说日理万机，要处理的事情也确实很多，所以没有太多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他需要有一个帮手。

这天下午约了汪书记过来，两个人坐下来聊。共事一段时间，两人觉得性情相投，更重要的是，为官一任，想为百姓做点事。

喝了一杯茶，熊市长对汪书记说：“这次棚改项目的事情，暴露了不少问题，我们建设局质检站的纪录竟然被人删改，现在我们正在查这个问题，但是从整个事件看起来，恐怕没这么简单，需要你们纪委的行动了。”

汪书记笑了笑：“市长，我看出来了，在我们A市，有一股势力，影响经济发展和社会公正。我们正在行动，有些工作还不能向你汇报，但是请相信我！”

熊市长笑了：“我相信你，不相信就不会跟你交流这个问题了。你尽管放手去干，我一定会支持你的。”

两个人聊了很久。

从市长办公室出来，汪剑峰回到纪委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来，白副市长在外面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汪剑峰看到白副市长，招呼他进来。坐下后，汪剑峰笑着问他：“老白，你是稀客，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白副市长有点不自在地说：“我刚才来过一趟，说您到市长那里去了。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向您报告。”说着把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盒子有点重，放在桌子上“哐啷”一声响。

汪剑峰问他：“这是什么东西？”白副市长更不自在了：“两块金砖……那天随林副书记去宏力伟公司考察，我的秘书帮我提回来放在办公室的，我一直没去动，早上上班，打开后才发现是这个东西，赶紧提到你这里来了……”

汪剑峰盯着他的眼睛，白副市长赶紧转开脸，他忍受不了这种直视。汪剑峰慢慢地说：“老白，你能主动地把这件事向组织上交代，这个很好，我们也正在调查这件事。这次棚改项目招投标过程中间，问题真的很严重呢。”

白副市长急忙说：“整个过程都是林一山副书记安排的，他曾是我的老领导，我也是无奈。”

汪剑峰说：“不仅仅是这件事，我来到A市后，发现一系列不正常的的现象，不少问题牵涉到领导层，你能够主动交代非常好，下去以后，把问题认真梳理一下，争取主动，积极配合组织上的调查。”

他说完拨了一个内部电话，来了两个工作人员，把白副市长带来的东西登记后收走了。白副市长如获重释地喘了口大气，看到工作人员出门后，对汪剑峰说：“公安局的周局长跟林副书记的关系非常密切，许多行动中都有联系，你们要多关注……”

汪剑峰微笑着说：“谢谢你的提醒，我们已经注意到了。”

白副市长出去后，他跟省纪委通了一个电话，把纪委副书记和几位干部叫到办公室开了个会。

这天上午，王力强和刘明来找一位老医生，这位姓钟的医生，原来是市里第一医院的副院长，退休后被医院返聘，继续在市医院心脏中心坐诊。

王力强已经了解到，虽然没有签约，但是钟医生就是田光家庭实际上的家庭医生。家里有什么大病小病都是找他诊治，在田光生前，他们已经有十几年非常密切的关系了。

事先已经约好，钟医生就在医院等他们。进去坐下，王力强就跟钟医生说：“”我和同事刘明今天过来，想跟你了解一些事情。“钟医生笑了笑：“我喜欢纪委的干部，没关系，有什么问题，只要我知道的，全都可以向你们提供。”

王力强单刀直入：“田光死于心因性猝死，这个结论你同意吗？”钟医生笑了笑回答：“作为医生，我不能回答猜测性的问题，因为他去世时的情况我没有看到，所以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王力强问：“作为田光多年的朋友，你为什么不去看看他，送他最后一程呢？”钟医生说：“不是我不去，是他们不让我去，我去过两次，听闻他去世的消息时，还有在殡仪馆，我都去到门口，但是他们不让我进去。”

王力强有点诧异：“你跟他的家人有矛盾吗？”“没有，田光去世前一天，他的儿子生病，还请我上门诊治了。”“那为什么不让你进门呢？”王力强追问。

“去世那次，田光老婆的那个儿子把住大门不让我进去，说是有其他医生在里面，怕我进去引起人家不高兴，在殡仪馆时，有人专门把住门，说是丧礼的人数限制，没有请帖的不让进去。所以，田光死后我根本无法接触到他的遗体。”钟医生还是保持着微笑。

“你没有疑问吗？对他的死因，对他家人的态度？”王力强问道。“当然有，可是我虽然给他看过病，毕竟他有自己的家人，去世时有公安人员在现场，又请了医生开了死亡证明书，我一个外人，怎么能随便猜疑？”

“你对田光的心因猝死有什么看法？”王力强问。钟医生脸色凝重地说：“我也有问过给他开死亡证明的罗医生，他也说是在场的公安人员要求他一定要这么开，他又提不出什么反对意见，只能这么开了。心因性猝死光凭外表检视很难准确判断，即使尸检也不一定检得出来。”

他停了一下，喝了口水继续说：“田光生前确有高血压，这是猝死的诱因之一，但是他一直按医嘱服药，血压控制得很好，身体没有其他的毛病。从这个角度上看，发生这种问题导致死亡的概率比较低。”

从钟医生处出来后，两个人走了一段路，王力强对刘明说：“田光的死亡，里面的水很深，是不是猝死另当别论，但是死后一系列操作不正常。”刘明点点头：“个别公安人员在中间起的作用是关键，谁指使他们的，这个问题不查清，整个问题就查不清。”王力强也点点头。

这天上午上班，雷天门和熊清平接到汪剑峰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书记市长汇报，两个人在常委会议室刚坐下，汪剑峰带了一个人走了进来，汪剑峰介绍，这位是省纪委的朱处长。

朱处长表情严肃地对两位领导说：“根据举报和调查的线索，我们省纪委在市纪委的配合调查下，已经查实你们市公安局周局长工作中存在着严重的违法违纪行为，根据省纪委常委会议的决定，已经对他采取了措施，人刚刚带到省里去。向你们两位领导报告一下。”

雷天门脸色苍白，但还是强自镇定，对朱处长说：“你们辛苦了，谢谢你们。”

送走朱处长后，三个人在常委会议室坐了下来。雷天门有点埋怨地对汪剑峰说：“这么大的事，你也不透一个口风，搞得我们这么被动。”汪剑峰笑着说：“雷书记，对不起，我也不能违背纪委的纪律。”

雷书记对熊市长说：“我带汪书记一起到公安局去开个会，你要把政府的工作稳住。现在只能暂时安排高副局长负责局里工作，等待新任命的局长，要稳住局面，公安机关更不能出问题。”

31、蓝玉清与兔兔

蓝玉清这几天头都要炸了，经过激烈的斗争，煮熟的鸭子快要飞了。拿不到工程，宏力伟公司的处境将会更艰难。她一直给雷天门打电话，雷就是不接，真正是一筹莫展。这天终于正式接到通知，第一轮招标结果作废，宏力伟公司因为资质和工程业绩等方面的问题，被排除在第二轮招标范围内。

上午来到会议室开董事会，小铁已经先到了，秦伯才和其他董事也已经在这里等着她。坐下后，宣布会议开始，财务部经理先汇报，目前的资金情况已经出现大问题，银行的利息无法支付，而且几笔大的借款的本金就要到期，看来这一关非常难挺过去。

她问秦伯才：“你是我们公司最早的成员，跟田总一起创业的，你说说看有什么办法？”秦伯才犹豫了一会儿才说：“现在就是需要资金，可是目前已经找不到银行的借款，这个问题不解决，公司只能破产。”

蓝玉清大发雷霆：“破产破产，你就知道说破产，平时在公司吃香的喝辣的，拿高薪，比享受，碰到困难就只有破产一个词，哪有这么轻松的？”秦伯才有点忍不住了，弱弱地说：“蓝总，高薪是田总在的时候的事，田总走了后，我们的薪水都下降，而且我已经半年没有拿到工资了。”

蓝玉清把视线移下去，看每一个人，有好几个人都在响应：“我们也是半年没有拿到工资了。”她不敢再看大家，把头转向小铁：“你再去找小欣想点办法，贷点款来周转？”小铁有点沮丧地回答：“昨天晚上跟他磨了一个晚上，死也不肯松口，已经帮助我们好几次，都是没办法解决问题，再弄下去，会把他爸也拖下水的。”

蓝玉清看着财务部经理：“把我们办公大楼作抵押，去再贷一笔钱运转。”财务部经理不敢看她，低下头说：“蓝总，你不知道吗？办公大楼小蓝总去年已经拿出去抵押掉了。”

蓝玉清把桌子一拍，大怒：“他妈的，我是董事长还是他是？把大楼抵押掉也不跟我讲！”小铁嗫嚅地说：“妈，去年我告诉过你的。”“那笔钱你是说马上就可以还上的，还到哪里啦？”小铁也不敢说了。

蓝玉清感觉天旋地转，靠在椅子上，说了句：“散会。”众人纷纷起来，离座出去。她又叫了声：“小铁留下来。”等人都走光了，小铁走到她的身后，从柜子里掏出一罐万金油，帮她按摩太阳穴，按摩了好一会儿，头痛才减轻了一些。

她回过头对小铁说：“你坐到我的对面来。”小铁有点胆怯地坐在她的对面，叫了声“妈。”她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说：“目前只剩一条路，把我们家的别墅抵押出去。”小铁说：“抵押出去抵押不到多少钱，只有卖掉才有用。”

蓝玉清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滚滚而出。停了好久，才睁开眼睛。小铁还坐在她的面前，她伸出手，叫小铁坐在近前，抚摸着他的头发，摸了一会儿，嘴里说道：“铁儿呀，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呀！”眼泪又夺眶而出。

为了这份家业，她是费尽了心机。当年她与前夫离婚，自己一个人带着小铁，那时小铁还不满两岁。她来到A市时只有二十出头，在田光的售楼处当售楼小姐，从小姐干到售楼处经理。

知道田光的妻子得了抑郁症后，一直想进入田光的家庭。论长相她不如钟艳艳，但是钟艳艳的病，却让田光伤透了脑筋。她通过某种手段接近钟艳艳进入了田家。

在接近慕容艳的同时，她与田光渐渐发生了关系。田光也不是那种非常好色的人，只是由于妻子的病，产生了寂寞。蓝玉清虽然不是绝色美女，却是一位妩媚的女人，知道怎么样哄男人开心。

钟艳艳去世后，她终于进入了田光的家庭。她跟田光并没有爱情，这个男人虽然不坏，在性事上却很粗鲁，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白马王子。她一路走来靠身体征服过不少男人，但内心是不情愿的，只有忍耐。直到田光离世，这份家业落入囊中，才算实现自己的目标。

没想到这些钱在自己手里没捂热又要出去了，心里真正不甘。想到这里，她睁开眼睛，小铁还坐在面前。一脸的惶恐。

她看着儿子，心里有些不忍。她知道这个孩子不争气，而且在外面为非作歹，口碑很差。从内心来讲，她还是疼这个孩子。她定了定神，对他说：“你去梳理一下，我们先把所有的资产和投资理一理。看看有多少是赚钱的，多少是亏本的，亏本的马上切掉。所有的资金归拢一下，最后再作决定要不要把别墅卖掉。”

小铁出去后，她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坐了一整天，中饭和晚饭都是办公室的小姐送进来吃的，天黑以后就出去了。叫司机把她送到一个地方，让司机回去。

这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人流量很大。她七拐八拐，拐到一个人烟稀少的住宅小区，进入一座住宅楼，乘电梯上去。

开门进去，房间里没有灯光，她伸手要去开灯，嘴巴里说着：“这个兔兔怎么还没到？”突然被一个人抱住，把她双手反扭到背后用手铐铐住，眼睛又蒙上，扔到沙发上。

感觉房间的灯被打开，她刚想喊救命，嘴巴被塞了一个塞口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脚还想动，双脚踝又被绳子拴住，只能躺在沙发上，心中暗暗叫苦。

旁边一个很粗的男声在问：“敢不敢乱动？”她赶紧拼命摇头。接着又问：“要不要把钱交出来？”她又拼命点头。

耳边传来熟悉的“哈哈哈”笑声，眼上的黑布被扯掉，原来是兔兔故意捏着鼻子粗声粗气地吓她，马上勃然大怒，冲着兔兔大吼：“马上放了我！”

兔兔笑着松开她脚腕上的绳子，打开手铐。她坐起来解开嘴上的塞口球，举起白嫩丰腴的手，伸手就给兔兔一个响亮的耳光，一下把兔兔打懵了，捂着脸跌坐在沙发上。

兔兔是她养的小男人，虽然以前也跟她开过类似的玩笑，但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好。她是一个强势的女人，只有第一个老公曾经让着她，雷天门和田光都是把她当成玩物，内心非常屈辱，今天兔兔又跟她开这种玩笑，顿时怒气冲天。

她叫兔兔把双手背到后面，拿手铐反拷起来，将他推到床上，扯下他的外裤和内裤，然后满意地看着倒在床上的猎物。

兔兔是位娇小型的男生，肌肤白嫩细腻，面容清秀，曾经来公司应聘，后来蓝玉清把他包养起来，兔兔也是她给取的名字。他坐领高薪，而且蓝玉清答应过他，这套房子不久后会过户给他，重大的利益让这个小男生服服帖帖，不敢乱来。

她去架子上选了一条小鞭子，这里SM情趣用品一应俱全，她每次在雷天门那里受的折磨，就要在这里加倍地讨回，这样心理才能平衡。

她脱鞋跳到床上，用脚尖钩起兔兔的下巴问道：“还敢不敢？”兔兔笑着回答：“主人饶命呀，奴才不敢了。”这是常用的老剧本。

蓝玉清举起皮鞭，“刷刷刷”地在他屁股狠狠地抽了几下，他“滋滋”地吸了几口气，惨叫起来。蓝玉清从未使用过这种小鞭子，抽起来揪心地疼。她又接连来了几下，兔兔哀嚎起来，真的受不了了，跳起来站在地上，东躲西闪地躲她的鞭子。

虽然双手被反铐在背后，毕竟是个男人，蓝玉清抽了他几下都被躲过了，火起来照着脸就是一下，兔兔躲过这一鞭子，一脚就把她踹了个屁蹾。

蓝玉清火冒三丈，扔掉鞭子爬起来，冲上去把他扑倒在床上，骑在他身上，用绳子紧紧捆住他双脚的脚踝，他就闪不了了。捡起鞭子毫不顾息他的痛苦，“刷刷刷”地狠狠抽他的屁股和大腿，兔兔不断挣扎惨叫。

蓝玉清抽得一点力气都没有，才把鞭子扔掉，心里的愤怒和压抑才稍稍缓解。兔兔雪白的屁股和大腿已是鞭痕累累，肿了一大片，红肿瘀青，有些地方已经发黑，惨不忍睹。

她将兔兔抱在怀里温存了半天，兔兔的泪水和呻吟方才止住。她还想来一次鱼水之欢，安慰到下半夜，他的下身依然如同刚出生的幼童似的，只好作罢。

整理好衣裙，找出一瓶三七白药软膏扔在床上，对他说了声：“赶紧自己抹抹。”说完也不睬他，用钥匙打开他手腕上的手铐，开门离开。

到了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心里想着，这段孽缘该结束了，这套房子可以收回来卖掉。

32、田元光与蓝玉清

毓绣回来后，公司的发展如预期般顺利，她的闲暇时间比较多。和王力强的关系发展也很顺利，这是一个靠得住的男人。两人的年齿相近，性格相契，很谈得来。有时间常常一起开车到海边或山野去，享受大自然的风光，心情非常舒畅。

这天相约了去看一看田元光。开车到了他的画室门口，门是虚掩的，两人携手进去，田元光依然在作画。见到他们进来了，引他们坐下，他去倒茶，王力强站起来看他的画，却是一幅毓绣的工笔画，画得惟妙惟肖，非常传神。

王力强惊叹道：“元光哥，画得真好呀！”毓绣也站起来看，对哥哥说：“哇，哥，你画得比我更漂亮了。”

田元光叫他们坐到面前，一人面前放了一杯茶水说：“这幅画准备你们成家时，送给你们的。”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三人坐着聊了一会儿，都是毓绣和王力强说得多，田元光基本不吱声，最多点个头，哼哈一两句。

毓绣看着这个哥哥，有点心疼。不管怎么说，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他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在那个家里，只有他们两人比较亲密。父亲对自己非常疼爱，但是对这个儿子好像非常疏远，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对着哥哥说：“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以后我们有什么活动会邀你，你多出来走走好吗？”田元光说：“别别别，你们别叫我，我不喜欢活动。”

沉默了一会儿，他对王力强说：“你要照顾好我妹妹，拜托你了。”他把头转向妹妹：“盈盈，祝你幸福！”毓绣的眼泪冒出来了，声音有点哽咽：“哥哥，谢谢你。”田元光说：“别谢我，我对不起你。”

两人从画室出来，上了车，王力强驾车行驶了一阵，轻轻地说：“在蓝玉清的事情中，他可能有一定程度的卷入。”毓绣点点头，她把头靠在他的肩头上，王力强能嗅得到她那种如兰如麝的香味，令人陶醉。

蓝玉清今天睡得比较晚起床，没有到公司。今天阳光明媚，吃了早饭后，叫家里几个阿姨与花工一起把花园整理一下。这个花园很大，进门进来是一片绿茵茵的草坪，旁边种了不少奇花异草，她叫人搬了张藤椅摆在门厅前，坐在那里指手划脚指挥着工人干活。

前面铁门被推开，田元光走了进来。蓝玉清看他进来，跟他打了个招呼：“回来啦？”他点点头，没说什么，绕过她径直进了客厅。

她随后跟进去，坐在田元光对面的沙发上，田元光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好像很疲惫似地。她问道：“好久没有回来啦？好像又瘦了一点？”

田元光睁开眼睛，对蓝玉清说：“你要跟小铁说一下，不要去害盈盈，她可是我的妹妹。”

蓝玉清脸色有些变：“看你说的话，她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女儿呀，你和她都是我的孩子，虽然不是我生的，只是差一层肚皮而已。我来到这个家，对你们多好呀？”

田元光不愿意谈这个问题，把话题岔开：“听说公司经营状况很差？”

蓝玉清马上接过来：“你听谁说的，咱家的公司现在红火得很呢，哪个嚼舌头的乱说？见不得人家的好。”虽然田元光在公司没有股份，她还是一口一个咱家的公司，显得亲热。

田元光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听得多了，你带来那个儿子，为非作歹，非出事不可。”

蓝玉洁有点生气：“你别听人家乱说，小铁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弟弟，你应该要担待他。他虽然有一点点不太懂事，但还是个好孩子，不是别人说的那样坏。”

田元光不说了，他看着这个女人，心里有点怨恨。这么多年来，在这个家里，这个女人从表面上对自己不错，但他非常清楚，她只是在利用自己。

他是一个情商很低的孩子，父亲跟母亲离异，钟艳艳进入这个家庭，他始终不能接受。那时虽然只有三四岁，无论钟艳艳如何疼他也不接受。

稍微长大一点，懂事之后就更不接受后妈了。经常在家里发生争执，搞得爸爸也厌烦这个儿子。在这种家庭环境里长大，他的心胸变得非常狭窄，性格怪癖，基本不与人交往。

一次很偶然的机会认识了蓝玉清，当时蓝玉清还是售楼小姐，有一次来家里送一份报表，正好遇到爸爸在训斥他，她见到了。

当时他正在上高中，蓝玉清有意识地接近他，嘘寒问暖。他感觉到这是一位非常贴心的大姐姐，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温暖，就这样建立了友谊。

在他与后妈和爸爸的斗争中，蓝玉清是他的军师和后盾，每一个行动的背后都有她的影子。一直到后妈去世，蓝玉清进入这个家庭。可是当她成为这个家庭的主妇后，两人的关系就变得非常冷淡了。

他知道蓝玉清只是在利用他，本来他也没把她看成是亲人，只是他有这种需要而已。后来父亲的去世，让他与蓝玉清更形成了一种摆不脱的关系。

他不喜欢她，可是切不断这层关系。当时他主动放弃了遗产的继承，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继承遗产是一种罪恶。但是没想到这份家业这么快就被她们折腾完了。

好在他也不靠这个生活，他有自己的画室，温饱有余。他来找她，主要就是要警告他们，不要动这个妹妹，这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妹妹一直对他很好，即使他与父母亲不睦，妹妹也没有疏远他，他一直觉得对不起妹妹。从内心上讲，他没有把蓝玉清生的那个流鼻涕小男孩当成亲人，甚至怀疑这个孩子的血统。爸爸不清楚，他却知道，爸爸在世的时候蓝玉清就与其他男人有染。

两个人坐了一阵子，没什么更多话说，田元光说困了，要上楼睡觉。他始终在这个别墅里留有一间房间，蓝玉清也没有赶他走。

33、爸爸死亡的疑点

市纪委调查组的正副组长上午到汪剑峰的办公室汇报。公安局周局长被双规后，他们围绕着那次棚改事件作了调查，发现是周局长授意市局警队拖延时间到达现场，市政府所在地的辖区派出所也接到局里的指示，要消极对待这次闹事，这显然是一次有幕后推手煽动的闹事。

围绕着近段时间一连串的事件，最后都指向一个方向，林一山副书记。

江剑峰非常重视这件事，事关市委副书记，这是一个重大的问题，在目前这个阶段，又不能向雷天门书记和熊清平市长汇报。他指示调查组的正副组长，进一步调查，搜集证据。同时加强保密工作，不允许泄露了调查内容。内容

两人走了之后，汪剑峰要直接到省纪委去向领导汇报。汽车出城后上了高速公路，他一边打盹一边思考这个问题。

来到这里工作后，感觉A城的政坛存在一些问题，林一山副书记在这里工作时间太长，深耕厚植，与方方面面的联系比较深，许多事情后面都有他的插手。公安局周局长正在接受调查，虽然比较顽固，但是也讲出一些与林一山有关系的案件。

他有一个预感，从目前掌握的大多数情况看，林一山就是问题的源头。只是雷天门在某些方面与林一山的过从甚密，超过了一般的上下级关系。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这方面的线索。他只是在几次雷天门与熊清平的交锋中，感觉到雷天门的立场很值得怀疑。但愿只是我的一种猜测吧！他心中这样想。

王力强带了刘明找公安局的高警官，这是一位身形瘦削，显得很精明的老警官。坐下后，王力强对高警官说：“我们来调查一下五年多前，田光去世的案子，当时是你带了新区分局的杨警官出的现场，是他的家属报警让你们去的吗？”

高警官嘿嘿地笑了：“我知道这件事还会有问题的，这是市局领导交办的任务，你们只要有手续过来，就可以调查出警记录。”

王力强接着问：“你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高警官说：“我们只是受领导派遣到现场，当时还请了罗医生去做死亡鉴定。现场又没有什么异常的痕迹，家属也没有报案的要求，死者的遗体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所以也不好做什么结论。”

王力强问他：“你知道田光有一个家庭医生吗？”高警官说：“后来才知道。其实我也在怀疑这个问题。他们不让家庭医生进来，找了罗医生来作死亡鉴定，就感觉有点不对。现在周局长已经进去了，我们才敢公开讲这件事。人员病亡的事件，如果死在家里，有人报警，首先是应该辖区派出所去现场。他们直接通过市局来处理这件事，本身就存在问题，只是时过境迁，人也早火化了，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如果你们要深入调查，只要通过组织途径，我是可以配合的。”

回到办公室，两人一起围着黑板，王力强说：“现在的情况基本明朗了，田光的突然离世非常可疑，田光离世后，蓝玉清拉拢了一帮人，掩盖死亡真相，排除田盈盈介入田光的后世处理。

这一帮人的背后，公安局周局长的身影已经显现出来了。但是，后面还有什么力量支撑，目前还没有充分的证据。

晚上下班后，王力强到美西达公司楼下等毓绣。车刚停好，毓绣就来敲他的车窗。进来坐在他身边，他笑着问道：“怎么这么快，我刚想下车，到门口等你呢。”毓绣笑了：“用得着这么隆重的待遇吗？”他转头看着她，穿一身淡红色的休闲装，头发盘在头顶绾了个发髻，椭圆形的脸蛋，肌肤白嫩，面容姣好，唇红齿白。他轻轻地说：“毓绣，你今天真美。”她笑了笑回答：“谢谢。”

他把车启动，毓绣问他，今天去哪儿？他说今天到琪琪那里去。车开出去后，王力强对毓绣说：“基本上梳理清楚了，你爸突然去世是非常可疑的。”毓绣伸出手来抓住他的胳膊：“他是被害的吗？”“目前还没有直接的证据，从掌握的东西来看，非常有可能。”

毓绣不说话，眼泪流了出来。车开了一阵子，王力强转头看她，她眼含泪水，正痴痴地朝着窗外看。他问道：“毓绣，你还好吗？”她点点头，没有作声。

王力强轻轻地说：“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毓绣点点头：“力强哥，我相信你。”

这个疑问，毓绣其实也是早有心理准备，但是从王力强嘴巴里说出来，对她还是有很大的心理冲击力。她想到了妈妈的辞世，蓝玉清来到这个家庭，她作为家里小公主的地位就彻底失去了。虽然爸爸依旧很爱她，但是毕竟有一个后妈，而且这个女人与妈妈不一样，妈妈是一位很柔弱的女人，而这一个是很强势，令人恐惧的后妈。

她正好上高中，于是就选择了住校，避开与后妈更多的交集，大学又到美国读书。虽然爸爸有钱，不至于在生活上陷入困顿，但是爸爸的去世，又让自己遭受一次重大的冲击。

她们甚至追到美国，把自己唯一栖身的房子给夺走。幸好爸爸当时多给了一点点钱，能够暂时不至于流落街头。后来又遇到芭芭拉这样的教母，让自己能够在美国完成学业，而且留下了财富，让自己有了创业资金，不然真的不堪设想。

想起蓝玉清那个家里的人，心里就毛骨悚然。想着想着，车就开到了琪琪家的楼下，他们两人上去，一推开门，突然间响起一阵“祝你生日快乐”的音乐，七八个人把他们两人围起来，往头上洒彩带。毓绣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她对王力强嗔道：“你路上也不告诉我，我自己忙起来都忘了。”琪琪笑着说：“是我的主意，给你一个惊喜。”里面七八个人都是原来的同学，大家在一起非常开心。琪琪精心准备了许多食物，还拿了一瓶香槟酒，递给王力强：“强哥，开一下。”

王力强接过酒瓶和起瓶器，将软木塞起到剩一点的位置，用力摇了几下酒瓶，大拇指一推，“砰”地一声，一股气流带着酒冲了出来，把桌子上的酒杯倒了一排，大家把酒杯端起来。

王力强举起杯子，说了声：“祝盈盈生日快乐！”这时旁边琪琪带头起哄：“光祝生日快乐不行，必须喝交杯酒！”大家一起欢呼起来：“交杯酒、交杯酒……”一阵起哄。

王力强有点脸红，毓绣倒是落落大方地站到王力强的身边：“力强哥，别怕他们，我们喝一杯交杯酒。”两人抱在一起，来了一个交杯酒，室内一片欢呼声。

大家非常开心，喝了不少酒，又是唱又是跳。后来毓绣自己一个人走出来，到了阳台上，看着城市的万家灯火，一片璀璨辉煌，心里非常感慨。站了一会儿，身上有一丝寒意了，突然感觉不冷了，回头一看，是王力强站在自己的后面。

两个人靠在一起，毓绣突然转过头，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口，喃喃地说：“力强哥，你真好。”王力强用手揽住她的纤腰，她紧紧地靠在王力强的胸前，感觉到一种有力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