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清晨,东刚吃过早饭,就对母亲说:“妈,我去大姨家看我大姨去。”
母亲笑了笑,边收拾碗筷,边对他说:“去吧!骑车慢点,把园子里的甜杆割几根,你表妹爱吃。”
“好的,放心吧!”东边答应着边去外面。
东拿起镰刀,挑粗的,秸秆长的割了五根,又断成三段,捆一捆,绑在自行车后座上,推车往外走,边走边喊:“妈,我走啦!”
东在苏州大学读二年级,每次寒暑假回来,他都在第二天就去大姨家,看望大姨和表妹。
大姨,是母亲的姨家表姐,是一个小学的校长。东的优秀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大姨的教育与鼓励,在东的心里,大姨仅次于母亲。
而大姨家的表妹素儿则是东的青梅竹马,她白净漂亮,温柔娴静,懂事又善解人意,有着东喜欢的一切优点。本来,东希望他们考同一所学校,可素儿落榜了,她做了家乡的小学老师。
她在东的心里是要娶的女孩,可他从来没对她表白过。素儿从小就很依赖他,与他的感情胜过对自己的亲大哥。每次他过来,他们都腻在一起,他给她讲学校的事,她给他讲学生的事,他们俩总有说不完的话。
这一天,他到大姨家的时候,大姨正好在家,特别高兴,给他拿水果沏茶水,一阵忙乎。与大姨唠了一会嗑,还没看到表妹素儿。
东问大姨:“大姨,素儿呢?”
大姨说:“在后院,说是在准备一个演讲呢!”
东立即穿过后门去找素儿,只见绿色的菜地之间站着一个白裙长发女子,女子在对着远处的一簇向日葵花时而微笑,时而慨叹,那欲语还羞的侧颜沐浴在晨光里是那么的圣洁,那么的美丽。看到这一幕的东醉了,醉在了这份美好里。
东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唇角是一抹宠溺的笑。
这时,回转身的素儿看到了东,眼睛一亮,惊喜地跑过来,高兴地拉着东的手臂,说:“东哥,你放假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信里怎么没告诉我?”
东微笑着对她说:“昨晚到家的,准备给你一个惊喜。高兴吗?”
“高兴!”素儿开心的说。
两个人并排着走进了房间。素儿让东给她看看要参赛的演讲稿,俩人趴在炕上头挨着头一起看演讲稿……
看完演讲稿,东又把素儿的自行车检修了一遍。
检修好自行车,东去井旁洗手的时候素儿拿出了一支钢笔,递给东。然后,脸色有些绯红地说:“东哥,这是我参加工作后被评为教学一等奖获得的,她是我人生工作生涯的第一份骄傲,送给你吧!”
东接过笔,心跳加快,他自己仿佛都听见咚咚声。
他很想告诉素儿,我会好好珍惜的,留到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可是,他怕吓坏了腼腆的素儿,他只是故作沉稳地说:“哥为你骄傲,哥也要努力,争取把自己的奖品早日送给你。”
素儿说:“好呀!”只是,眉眼间少了一些亮色。
东本来想在大姨家多住几天。可傍晚的时候,家里来了接他回去的二叔,说他父亲出了车祸。
东随着二叔赶回家,院子里已搭起了白色的灵棚,他那才49岁的父亲永远的离开了他们。作为长子的他从此失去了笑容,也埋下那颗喜爱表妹的心,将一切都放在了安慰母亲,给自己挣学费和抚养弟妹的身上。
大三那年的寒暑假,他没去大姨家,也没再回表妹的信。
大四的那年寒假,他刚到家,母亲说:“明天素儿结婚,咱一起去吧!”东听到消息,一下子怔住了,他觉得他丢了自己的全世界。
素儿结婚的那一天,东没有去参加婚礼。他一个人跑到了去大姨家要路过的山上,对着空旷的山林,大声嚎哭……
“喂,快醒醒,怎么这么大岁数看书还看睡着了,梦见啥了还哭得满眼是泪?”老伴边扒拉着他,边说着。
东坐起身,看着手里的书,想着梦里的情景,不禁苦笑了一下。心想:看来,年少时的这一幕,终是成了藏在心底的一生的殇……
所以,烦请相爱的人:爱了就要尽早告诉她,不要以为来日方长,却不知你的默然,会是推开爱人的手,造成一生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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