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母亲节,尽管现在的节日大多都被商家改造成了购物节。但是这两天看到身边的朋友在给他们的母亲买礼物时,我却心生羡慕。因为我的母亲再也不能消受我为她买的礼物了。
记得在小学二年级时,班上有个同学的母亲去世了。我那时便经常在观察他的状态,想象母亲离世后的他在这个世上生活,是忍受着怎样一种艰难?
时光荏苒,当我今天再谈起这件事时,我的母亲也已经离开自己很多年了。
在母亲节来临之际,我想和大家聊聊感动过我的关于母子的故事和文字。
星爷的故事
我曾在 “冬吴相对论” 中讲过一个让我印象很深刻的故事,是周星驰和他母亲之间的故事。
在一次电视采访节目中,主持人问到星爷和他妈妈一些关于星爷小时候生活的问题。
他妈妈说,星爷小的时候很懂事,就是在吃肉的时候会有些淘气。那时候家里很穷,但是妈妈每个月还是会借钱买上一两次肉吃。
星爷每次吃肉的时候,总是咬一口就不吃了。她妈妈害怕浪费,就会吃掉他不愿意吃的肉。
最过分的是,有一次星爷把整块鸡腿弄到了地上。他妈妈即伤心又生气,于是就打了星爷。
当主持人问及星爷后,他才讲出了实情。
星爷跟他妈妈说,每一次有肉你自己都不吃,后来我发现你会吃掉我们吃剩下的肉。所以我就只能用这种方式让您吃肉。
当时看到这一幕,让我很感动,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如此。
古今中外,从来不乏歌颂伟大母爱的作品。但是星爷的故事,不仅让我感受到了母爱的伟大,还有母子情深的感动。
赵婕的文字
我的朋友赵婕女士的许多文章,也都饱含这种母子深情。在这篇文章中我就和大家分享一些她的书籍《四周的亲爱》当中的一些文字。
赵婕的这些文字都极细腻动人,她对于母子感情的许多描述,刚读到的时候让人感觉意料之外,细品却又在情理之中。比如,她说:最深相爱的情人之间最极致的温柔,就是母子之间的温柔。
也许刚读到这句话的瞬间,你和我一样会稍感诧异,但是她随后的一段描述便足以消除这种诧异,她写道:
等到儿子会说话,他常常会条件反射,问一句:妈妈,这本书我看过吗?这棵树上的花我见过吗?这支曲子我听过吗?……
生命中的一切,或庄雅、或可笑、或平凡温馨、或震惊夺人……我是否曾经和他一起经历过?
我遗憾,此生和儿子相见恨晚。也许等他过完五个本命年的生日,我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六十岁的他,依然年富力强,在这个世界上愉快行走,只是可能会常常放慢了脚步。
很多瞬间,他也许会触景生情,默默地问一句:“妈妈,这本书我们一起看过吗?这棵树上的花我们一起见过吗?这支曲子我们一起听过吗?
这是在她儿子刚出生不久时,他对于自己和儿子之间交流的一种畅想。在孩子六个月大的时候,她抱着孩子回了趟老家。
因为她最引以为豪的经历是自己在农村长大,她希冀丰饶的自然,也能似馈赠她一般馈赠自己的儿子。于是,她写道:
山野、清新的空气、杂粮属于我们这一代,从未想象自己孩子这一代的奢侈。我的父辈给孩子一件新毛衣都附送好一顿严肃的教育。
不到三十年,我们曾经拥有过的朴素清洁,是现在孩子拿多少钱也买不到的。
我曾经写过一句话:“我喜欢生活中所有变形存在的爱情。就像我喜欢大自然中,那些潮湿却不见水的地方长出的茂密青翠的植物一样。”
写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头脑中是有画面的。那幅画是我故乡老屋后山雪坡的景致。雪坡上有一个天池,常年有水渗透雪坡阳面的一大块地皮,那一片树木青草绿油油的,野花格外艳丽,石头上的苔藓也特别茂盛。
当我把六个月大的儿子,从北京抱回三千多公里外的老家时,我把他放在五月路边齐脚踝深的艾草丛里。
我愿意优美画面和香草的气息,最先来占据我儿子的身心。大自然的馈赠,就像一场变形存在的爱情,让他的生命郁郁葱葱。
随着孩子渐渐成长,她和孩子之间有了一些语言的交流,如果之前的爱意是来自一个母亲的 “一厢情愿”,那么在孩子懂得用语言交流后,我们也就能够目睹母子情深的一幕幕画面。
小时候,男孩喜欢一边奔跑一边唱歌。醒来会在床上唱歌。和妈妈走在路上时,说,他要唱歌,于是欢快地唱起来。两岁时在我的怀抱里,看到阳台景观树上的黄叶,伸着小手去摘了,握在手里,问:“妈妈,你老了怎么办?
他是一个清秀的男孩,小时候很轻,让我可以更久地抱着他。我一直觉得,是我的愿力,影响了他的体重。
那个时候,孩子五六岁了,我还把他抱在怀里,在去早餐店的路上,和他谈未来。他说,要爱一个丑女孩,要让人知道,丑女孩也有人爱。
尽管她知道母子之间永远存续着一种同频共振,但是她也深知孩子终将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会拥有属于自己的世界。而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也就意味着每一天都离她远一点。
我上班,开始是悄悄的溜走。
慢慢变得勇敢,敢于和小孩子在门边告别。孩子觉察到我内心的缠绵,含泪推一推我,说,你走吧。
吃拔丝苹果,筷子蘸一下冷水,更容易拔断那甜蜜的丝。孩子的理性,来自比母亲还孱弱的离别悲伤,不如主动推开不能陪伴自己的人。
柔弱者,总是率先选择背叛自己的本意,或推或就。
当其还是个胎儿,母亲在身体里造就一个大海,让其与纷纭世界保持距离,韬光养晦形成第一个自己。当其迈向青春,生命独自拥有一片水域,灵魂独自造就一盖苍穹。
最初缔造这生命的父母,也把敬畏献给这崭新的图景。
每一个刚刚降临世间的孩子,首先需要面对的就是剪断联系母子的那根脐带,这样他才能生存于这个世界。
母子之间,还有一根精神的脐带,它存在的时间要更持久一些,但终究还是要被剪断的。而那一瞬间,感到痛苦的人,绝不仅仅是儿子。
进入生命历史的爱情,只有两次。
少女会像摘果子一样摘走我的儿子。只剩下我的心,挂在空荡荡的枝头,我也欢欢喜喜。为那纯洁的清澈,我忍受掠夺,就像我当年也从一位母亲那里掠夺。
我是一个养儿子的母亲,常常想着有一个未来的女子会加入我的家庭,会来接续我陪伴我的儿子终生。
我似乎用心在儿子身上消除男性让我不满意的某些行为举止,或者是女性普遍憎恶的一些男人身上的习性。我能做的就是我的选择。
我有一个儿子,我期望为另外一位女子,花多年的功夫准备一份厚礼。
尽管赵婕只有一个儿子,但她也会在闲暇畅想,若自己有个女儿将会是怎样的情形。她也给自己想象中的女儿,写下了许多文字。
假如我有一个女儿,我愿她亲近传统价值,守成之中,不咄咄逼人,不求 “ 绝对独立 ” ,心有缠绵,静静享受女性的福利;
愿她独立自主,她重视自己的品行、才情、能力和外表举止;
她尊重男性,乐于发现男性的长处,了解他的隐衷,有时能纵容怜惜他的无助。
她能对自己的局限心知肚明,与伴侣一起成长,互相成就。
她丰富充沛,理解缠绕之美。
她有大地的品质,懂得天空令她美满。天空的意义,不在于他和大地之间有什么高下,而是他和大地互补构成圆满。
女性越是具有才华和优异卓然的品质,越需要相应的女儿气和母性与之匹配,来中和这种锐利的光芒,留住她自己的福气。
我最初读到赵婕的这些文字时,感觉其有如春雨温润沁人。希望在这个母亲节,她的这些文字也能够沁润你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