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至,樱桃红。
小寨的妹儿电话如约而至:“姐,樱桃红了,你们来嘛。”
一早,依然是亲情出行,去往妹儿家。
一路山花烂漫,槐花串串,路边樱桃黄中待红。
年年樱桃红,岁岁至君家。
此番来,找不到妹儿家。她家门前的大沟填了,她家的小平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正在修建的一排三层楼房。
打电话给她,她说她还在县城卖菜,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干女儿在家,让她先带我们去摘樱桃。
她家的老房子在正在建的楼房后面,我进去喊,女孩儿迎出来。好久不见,这孩子长胖了些,我心想昨儿给她买的一身衣服肯定穿不下,得拿去换了。
她领我们去山上扯樱桃。下车来,从小路去樱桃地。远山含雾,近处全是樱桃树。树上樱桃如红珠,绿叶深处人影露,村民都在忙着摘樱桃,趁樱桃价正好,摘了挑到街上去卖。
女孩儿在前面带路,看着她走路微跛的样子,我心中还是一样的难过。这孩子前年跟舅舅坐摩托车,被一辆面包车撞到,伤到了腿,做了两次手术依然没有恢复原样,留下了残疾。原本活蹦乱跳的孩子,现在成了这样,不要说她的母亲放不下,一说起来就落泪,我这个干妈心里也一直心疼孩子,却没有一点办法。
来到她家的樱桃树边,地还是原来那块地,坎上坎下都是别人家的樱桃树。樱桃也还是原来那几树樱桃,每年都特意留给我们来摘。今年的樱桃和往年一样红,玛瑙般晶莹剔透,令人垂涎欲滴。我们摘了些樱桃放在篮子里,也摘了些放在嘴里。樱桃的滋味,酸酸甜甜。
这个十五岁在城里上初三的女孩儿,站在我身边摘樱桃,还是有些腼腆话少,我跟她聊天,问她一些学习、生活的事儿,她很平淡地回答我的话,问一句说一句,还是平时的往来不够亲密,这孩子和我也还是有些生分。
摘了几篮樱桃,打算回去了。妹儿还没回来,打电话给她,她说菜卖完了,正在回来的路上,让我们留下来去馆子里吃午饭。在电话里,说来说去的,说了很多话,她执意挽留,本是很想见面聊聊,但一则不想再给她添麻烦,二则女儿还独自在外婆家上网课,我们决定回去了。
站在妹儿家的门前,把给女孩儿和她弟弟的衣服给女孩儿,交代她如果穿不得让她妈妈带她去换,是哪家商店,如果找不到就打电话,我让妹妹领她们去换。女孩儿懂事地挽留我们,然后对着车窗说:“老干妈再见!”
路上,十三岁的侄儿问:“为什么要叫老干妈?”母亲对他解释:“这是他们的风俗,都要拜不同民族的人为干爹干妈。还有这孩子小时候不乖,要找一个保爷,就找了你姨妈。”这一说,我更自责了,好似我没有保护好这孩子,才让她出了事儿。我默默思忖着。弟弟说:“要辅导一下她的功课嘛。”辅导功课的事,就更没有了,弟弟不知道这也是多不现实的事。因隔得远,平时,和妹儿一家都是各忙各的,有事、有空才相互往来。有时一年也就见上几次,过年和来摘樱桃算是铁定的两次。
总之我心里挺内疚、自责的,平时对那女孩儿关心不够。这回妹儿夫妇为了照顾孩子上学,在县城租了房子做生意,以后回家看母亲的时候,要多去看看他们,多关心关心我那女孩儿。第一次当干妈,说实在的,我还不怎么会当,也希望以后能够做得更好,让这缘分一直延续下去。
附:流光容易把人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