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无言,山河无泪。因为我所遇到的:山河里的东西,是世间最固执的,时间里的故事,是此间最荡气回肠的。
我从不教人怎么去坚强,因为坚强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就像风略过面颊一般,从不会留下痕迹,坚强也一样,就只适合在心里发酵。
还记得以前在大一冬季的时候,一个人跑到淮安,就是想找一个地方过圣诞,也说不清为什么去那里,不是为了寻找温暖,也不是想遇见什么。就想去看看苏北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那边有没有雪,有没有和苏州一样的秀气。
我从长江边的一座城市出发,我坐的那节车厢很拥挤,大概就像锅里的饺子一样,我们各自冒着热腾腾的气息,不过大部分的气息是从云南那边过来的,因为火车起点是昆明。
我座位旁边有几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小年轻,其中一个看我玩手机,就问我手机什么配置,到我说完了,他和身边一个人说:等我们进厂赚钱了,就买个和他一样的。
我还在读书,而他们就已经出来闯荡江湖,我还在迷茫,他们就已经有了最初的目标,想要一个好点的手机。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就会想到:我也有我的一公里要走,他们也有千里迢迢忙着要跨越。
火车没有直达到淮安的,我也只能先到南京再说。火车在池州停车的时候,我也出去站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又要穿过那群拥挤,在拥挤中,我看到了一个年轻的母亲,当时,我就停在了那片拥挤中。
那个年轻妈妈穿着少数民族的服装,怀里还有一个很年幼的孩子,左边一个大女儿,右边一个小儿子,还有睡得很熟的孩子他爸。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她还没有合眼,就抱着孩子,守着孩子。
我蹲下来,轻轻说道:我的位置是到终点站的,我要提前下车了,你带着孩子去坐吧。那个时候,我还是惊醒了孩子他爸,我听不懂他们俩在说什么,最后那个年轻的父亲给了我一个微笑,就连眉弯深处都是笑。
我背着包,把书包里的糖,还有面包,吃的喝的给了那两个小孩子。最后那个年轻的母亲也朝我笑,因为语言不通,我只能接过他们的笑,再回过我的笑。
到淮安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下午六点,中间转了两次车,淮安,这座苏北的小城,当时还没有高铁,手机没电了,我就跑到一家银行去充电,保安大叔人很好,没有把我赶走。我也实在想不起那家银行的名字,在哪条路,只知道,在繁华大街,我收到了一个不被拒绝的好心。
还记得,我刚到淮安没多久,就见到了许多有趣的人,应该是一群人,他们身穿圣诞衣服,头戴圣诞老头的帽子,每个人,还有一辆哈雷,我走进他们,不到一分钟,他们就一起带着轰鸣上路,那是第一次看见哈雷。心满意足以后,以后再也不会觉得稀奇了。
我没有在淮安过夜,可能那时候的我,还没有学会怎么去入住,入住一个城市,不是那么容易,首先你得有这个念头,可惜我没有。
总觉得我的文字很瘦,都说字如其人,可能跟我有很大的关系,我不太喜欢吃油腻的,喜欢吃瘦的,娘亲总说,你要多吃点肥的才能长胖,于是我就学着去吃点肥的。
以前每次高中暑假的时候,我都会和父亲一起,走南闯北,我们从不去都市,我们只在山里穿梭。那时候我学不会脸皮厚,就像我见到肥肉就会不自觉的躲开一样。
我们曾经路过云水谣,只不过那时候的我还不敢走进去看,里面的来往,和我不相干,我还要忙着和父亲一起去干活。
父亲开着三轮车,载着我走在霞浦的104国道上,那时我也不知道中国最美滩涂就在霞浦,可能我见过傍晚的滩涂,也可能它早已钻进我的眸子里了,只是我不曾记得。
我和父亲在龙岩的时候,路过一家山里人家,那次我们是特意去的,曾经我还特意去记下那个地址,记下坐车转车的路线,我以为我已经记忆深刻,在过了几年后,我真的想不起来地名是什么。
父亲特意带了特产去看他们,我叫他们大伯和婶婶,我还记得,他们给我们烧了一顿正宗的山里菜,尤其是那个鸡爪,这辈子我最不喜欢吃的东西,到了那家去,竟然喜欢的不得了。有些东西,还是要出现在最恰当的时间和地点才会喜欢上。
后来,暑假快结束了,父亲把我带到长汀火车站,让我一个人回去,父亲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我挪着步子,我要是回头,他就催我,说火车快开了,我也不敢轻易回头。
剩下的孤单总是不敢开口直言还剩下多少,于是我就只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走了那么久,我们还是要一直走,直到走完所有的颠沛流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