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丽梁

问：说说这部电影《无人驾驶》。

答：一般开拍前，我都是分开练，先把声音练对了，再把手型练对了。我跟真正的聋哑女孩在一块的时候，她们会教我一些手语，这些手语并不是国际标准用的手语，是她们在生活中演变而来的。

问：你可以用手语沟通吗？

答：简单的可以，但基本上都是她看我的唇语以及我张牙舞爪的这个姿势，然后她能看懂，但是现在基本上我跟那些女孩，我都发短信。

问：电视剧版的杜拉拉跟电影版的杜拉拉你觉得有什么区别呢?

答：我们电视剧版载体比较大，跟电影不一样，载体不一样。她说我没有问你电视剧和电影的区别，我问的是你王珞丹和老徐的区别，然后我终于没有绕过去，我就说了一句话，成为第二天的头条，还挺丢脸的。

问：如果说给你的演技打一个分的话，你觉得能给自己打多少分？

答：不及格吧。

问：你对自己有特别高的要求，是吧？

答：谁看自己都觉得别扭，我觉得。

问：就是电视剧在播的时候你敢看自己吗？

答：一开始不敢看。

问：是吗？

答：我买碟看，我不追着看，我受不了。

问：自己一个人偷偷的是吧？

答：对，我把门关上，我妈也不许进来。

问：刚才我们问过演技，你没给自己打及格，悟性你打多少分？

答：悟性也不高，天资还不错。

问：天资打多少分？

答：天资九分。

问：那一分扣在哪了？

答：扣在不用功上了。

问：小样，她的意思就是只要她用用功，她就拿十分了。

问：你觉得这种演戏的技巧是可以练出来的，还是要靠天生的？

答：我觉得技巧是可以练的，悟性是练不出来的，感觉是练不出来的。当然后期可以去弥补一些东西，但是你先天性的不足是练不出来的。就比如我们来一场戏，咱俩情敌吵架。但咱俩私底下关系特别好，咱们吵不起来，你根本不相信这个状态，我觉得这个就挺难练的，这个练不来。

问：就是她（王珞丹）合作过的男演员都非常帅气，一堆帅哥，他们有符合你心目中形象的那种，就是完美男性的吗？

答：我见到他们的时候都是工作状态，不知道生活中什么样。

观众：我感觉王珞丹最特别的地方就是，特别的大方。

问：大大方方的。

观众：对，是现在女孩没有的，而且大方里面也透露着懂事，温柔。

问：我觉得你很有见地，说得特别地深刻。

答：你说的是我吗？

问：小时候可能好多男生追她（姐姐）不追你，有失落感吗？

答：就她追的男生她都不告诉我。

问：是吗？怕你失落吧？

答：也有可能，也有可能怕我告诉我妈我爸吧，因为我嘴巴不太严。

问：但是你会不会有一些事情不敢跟爸爸妈妈商量，相反会去跟姐姐商量?

答：小时候会，初中就不说了。因为我姐住校了，艺校住校，离得远。然后我干了一些什么错事，被我妈我爸说，让我姐知道了，她就说为什么你不跟我商量一下。

问：对，我可以告诉你怎么跟爸爸妈妈说。

答：她说我告诉你，我可以帮你啊。然后我说我才不相信。

问：你妈妈对你的期望那时候是什么?

答：期待比较高，像什么考北大，清华类似的这种。

问：但是你后来是去考了师范。

答：师范，对，后来我上的幼师。

问：您是想当体育老师?

答：我不想上高中。

问：为什么?

答：因为觉得很恐怖，初中毕业的时侯文化课就很恐怖。我说上高中我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成为班里最好的学生，而且我很害怕别人的白眼。

答：我都有那种经历就是，因为当时是油印的那种名次表，我有偷偷去改这个名次表给爸爸，我爸爸说，呀，进步了，提升了五名，但实际上完全没进步，就是原来学习挺好的，爸爸妈妈不能接受你突然不好，他们要面子，会觉得很没面子。以前自己孩子，他说我孩子是班里第几名、第几名。然后我妈都说我是不是变坏了，小的时候不考第一名，回家哭鼻子、不用我妈骂我。然后现在十几名、二十几名也无所谓了。

问：说说看，当年你准备去考北电的时候，母亲有没有给你一些什么样的意见?

答：她一开始不想带我去，她觉得那个地方不是我们能想的，然后我就说妈妈考试部分上是我的间题，你不带我去是你的问题。

问：思路很清晰。

问：“爸爸妈妈正在就最近乱七八糟的新闻，对我进行二度教育”，这都教育你什么啊？

答：谦虚是中国人的美德。我说过度的谦虚是虚伪，她说你在这个阶段，就得谦虚，然后就拿了一些例子来教育我。

问：就不能乱说话。

答：对。我本来已经挺懊恼了，对自己的行为懊恼，在后悔的时候，她再这么说，我就特别理直气的，我就说了怎么了?我就走了。然后紧接着我妈就愣了，坐在床上，我说妈我你开玩笑的。我就属于面对她变脸变得特快的那种，她一拉脸，我就赶紧哄着。

问：这里说爸爸妈妈小时候，对你和姐姐恋爱方面特别地严格，不许跟男生说话，有这么严吗?

答：我觉得可能作为女孩的家长，大家都会这样的。

问：但不至于不可以跟男生说话吧？

答：看不见没事，打电话不可以，比如说有男孩打电话来，他就会义正严词地说，以后不要往我们家打电话，你好好学习。

问：真的?

答：你要再打，你叫什么？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就像查户口一样。

问：就威胁的那种。

答：对。如果你再打的话，我就会打电活到你的家里。

问：你妈妈是不是说过，找男朋友不能太帅。

答：她跟我私底下说过，她觉得男孩不一定要那么帅，也不一定要那么有钱，但是一定要有责任感，就是很宽泛的一些条条框框。

问：你会不会觉得她这种说教太过时了?

答：这方面还好，所以我会把我认识的所有人都介绍给我妈认识。

问：就所有追求你的人?

答：我说妈一起吃饭，然后就一起吃饭；我说妈一起KTV，然后我妈去KTV，我在旁边玩得特别high，我妈就在旁边跟在审视人家一样。

问：朋友不难过吗，看着还有个阿姨在旁边?

答：我觉得你要接受不了这个事情，你没法进入我的家门。

问：这是个考验。

问：还没准备进家门，第一关门槛已经很高了。

答：对，因为我觉得这是我的妈妈，这是我的家庭。如果你要接受，这是个开始，而且我是比较恋家、顾家的人，我什么事都会带着爸妈。

问：知果你爱上一个男人，你妈妈一直反对，你就不考虑吗？

答：我可能会听她的，一开始可能会听她的，但是可能会后悔，后悔完再说。

问：你觉得妈妈对你放心吗?

答：不放心。

问：不放心。为什么？她担心什么呢？

答：她以前特别担心，比如说我选角色或跟人谈工作的时候。后来经过很多次正面的教育，她就觉得还不错。比如有一次我带她去淡工作，谈一广告创意，广告已经签了，但是要跟我聊一下广告创意的问题，我妈坐在旁边。她说，30分钟她一直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但是我不知道。我就在那儿跟人家白乎，你知道吗？我说这个一定要怎么样，这样才能更好一点，对您的产品会好。我就说一堆，说完以后我妈妈就说，以后我不用跟你来了，我放心了。

问：征服了妈妈。有时侯女孩子过于纤弱，很跪弱、很容易受伤，害怕羞怯的样子，反而会招惹到一些伤害或者是骚扰，而珞丹大大方方的，我觉得是妈妈可以特别放心的那种。

答：我妈妈的潜台词是你不骚扰别人就不错了。

问：据说你经常不刷牙、不洗脸就出去晨练。

问：上学的时侯?

答：是的，是的。

问：真的假的?

答：晨练完了再刷呗。

问：你是先剧牙再吃早餐，还是吃完了再刷？

答：看我几点起，因为马上刷牙，再吃早餐，早餐会很难吃。

问：为什么是古灵精怪？

答：就是经常会迸发出一些跳跃的东西。就比如说，可能我现在看着你们三个，但我脑子是在想另外一件事，就乐了。

问：你现在还会去那种能讲价线的地方买东西吗?

答：会啊。

问：真的？那人家认出你来了。

答：所以每次花的钱都比往常多。我昨天就特别着急去买个发卡，拍摄用的，临时去买的，五道口，结果呢崩溃到极点。一个发卡，我申明一下，里面就一根铁丝，外面一块布围着，竟然卖80块钱。

问：他黑你。

答：完全不讲价，80块钱。我赶紧走，怕被认出来。我说多少钱？能便宜吗？她说我们店里不能打折，不能便宜。哎，你是王珞丹？我说快买，快点刷卡，就成这样子了。

问：所以其实这就是出名不好的地方。

答：不，有的时候，如果看上去人家特别特别喜欢我，我也会宰人家一刀的。

问：你还宰人家一刀？

答：要签名，我说可以打折吗？给打折我就给你答名。九折，我就签。

问：还行，不算太黑。

答：这点我就觉得真的很像王珞丹，敢言敢演。你是特别豁得出去，通常老师问谁来演，你都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你演过农村人、老太太、迪吧舞女，你演舞女？你会跳舞吗?

问：你那时候在班里的表演课，分都一直非常高吧?

答：一直不高。

问：真的？都演成这样还不行?

答：不能以某一次作业论英雄吧，还得是持续的。我是那种，有时就特别好，有的时候就特别差，连最基本的真听真看真感觉都会忘掉的那种。

问：你说你不想长大。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答：就不太可能那么游刃有余地去说自己想说的东西了。比如现在不喜欢谁得闭住嘴，我不会说我很喜欢他那么假，但是我也不会说我讨厌他，就是稍微会变得中性一点，但是有时也会忍不住。

问：那你想象过你自已到50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问：50岁的时候，也不想长大。

答：我想一下吧，50岁的时候，还有人宠着我，我爸爸妈妈还在给我做饭。

问：真够美的。

答：错了，我给他们做饭，但他们身体还健康，我还是个活宝，在大街上扭秧歌。类似这种，我就希望是这样的。我希望30岁之前我找到另外一个我比较喜欢的事情做。

问：另外的事情做?

问：不是演戏吗？

答：就是刨除演戏以外，比较让我感兴趣的事情。我觉得可能演戏能让我在某一段时间有那种忘我的感觉，开始之后、收工之前都还蛮爽。但是除此之外，可能会觉得，有些东西是自己驾驭不了的。比如说很多人喜欢画画，可能画画的时候，他能感受到那个忘我的感觉，但是现在完全不行了。

问：你会不会也有一个想法，喜欢做新人的感觉，所以30岁的时候，再去找另外一个事情去当当新人?

答：我觉得这个说法还不错。

——《天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