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到有活动有庆典时,需要统一服装,大家总会想到旗袍,于是各种大大小小,旮旮旯旯的舞台上,会扭动着各色旗袍,或统一色系,或五花八门,布的质地不均优劣混杂,刺绣也常常变成了订珠和亮闪闪的金属片,我想说这些都不是旗袍了,真正的旗袍是有生命的有灵魂的。它质地优良,剪裁完美,细节精致。完全的和女人混合成了一体,曲线玲珑,遮与露,虚与实,如花般在岁月里风情万种的开着,恰到好处的诠释着女人欲说还休的风情性感或雅致的端庄含蓄。
因着时代的变迁,旗袍现在不再是女性着装的主旋律,但它却是流年里的暗香,岁月里暖暖的暖眛,在女人的世界里活色生香。那一抬手一回眸一扭腰的风情在灰扑扑的红尘里似有似无地诱着人。譬如民国时期,烽烟乱世、家国情仇,新旧思想碰撞,大小势力冲突。这样的世道令人望而却步,却又迷人。迷人在那些经典的小说作品和作品内外的佳人,此刻最想说的是张爱玲的作品,她的小说弥漫着浓厚的悲剧色彩,她近乎冷酷地叙述着一个个悲凉的传奇,所有的创作渗透着一种悲凉的阴气。就我而言她的作品我很少反复阅读,我会有压抑和沉重感,但她的作品一旦读过后, 每个女主角都仿佛历史真人般那么鲜活地存在了我的感知里:《半生缘》曼桢是一个普通而文静的少女,穿“一件浅粉色的旗袍,袖口压着极窄的一道黑白辫子花边”,而曼璐一出场便是一副风尘相:“穿着一件苹果绿软长旗袍,倒有八成新,只有腰际有一个黑隐隐的手印,那是跳舞的时候人家手汗印上去的"。《色戒》中陷入情爱迷局沉溺于虚浮的爱情幻想的王佳芝穿的是电蓝水渍纹缎齐膝旗袍;光着手臂,小圆角衣领只半寸高。《封锁》里人如其衣、平淡如水的吴翠远“穿着一件白洋纱旗袍,滚一道窄窄的蓝边---深蓝与白,很有点质朴的风味。”《倾城之恋》里那个用青春和美貌做赌注的白流苏穿的是月白蝉翼纱旗袍。《金锁记》中霍乱了自己的一生,也摧残了儿女的幸福的曹七巧“换上了苹果绿乔琪纱旗袍,高领圈,荷叶边袖子,腰以下是半西式的百褶裙"。《沉香屑第一炉香》里葛薇龙以女学生的身份出场,经历过梁太太的调教之后,她开始穿磁青薄绸旗袍,增添了几分成熟,亦有妖娆气息。她们的命运悲喜,她们的那属于自己特质,和她们的旗袍相融相通,我以为在张的小说中,旗袍是不可替代的主角。我也因此觉得文学因为旗袍女性而活色生香,旗袍因女性有了灵魂而摇曳生辉。
旗袍不该是中国女子该丢掉的东西,它的美唯有我们自己才可诠释,日本女人尚有和服,印度女人也有莎丽,我们每位亲亲都该制作一件钟爱的精美旗袍(反对机械的批量生产,它会让旗袍了无生机),做为自己生活中重要日子的礼服。而我,想穿一件最爱的素色的长款旗袍在这寡淡不寡淡的日子里悠然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