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假期,驱车回家乡。我离开家乡来北京生活,屈指一算已经十年了,真可谓“弹指一挥间”。
被朋友用车拉到县城。在路上,极力寻找这一路我曾经到过的地方。比如在哪家饭馆吃过饭,喝过酒;去哪一名同学朋友家坐过客,参加过他们的婚礼庆祝;在哪一条路上行走过,去过哪一个村庄……
一幕幕的情境在脑海里闪现,不时会伴随生成一些喜悦、激动、骄傲、遗憾、悲伤等情绪,真是五味俱全,各种情感绚烂多姿。
不到半小时,车子停下来。我下了车,迫不及待地四处张望,顿觉眼前一片陌生,我这是在哪里?我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小县城的哪个方位。我在这个地方可是居住了二十年啊。那时,什么饭店、什么商场、什么书店等等,大大小小、繁荣与衰落,我都是了如执掌的啊。
走在街上,有很多同学、朋友,熟悉的人互相打着招呼。现在,眼前、身边所看到的、遇到的人们,我竟然一个也不认识,他们也不认识我。这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吗?我伤感起来。这里,我曾经是主人,如今,成了客人。还是如此陌生的客人。我眼睛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去了趟工作过的单位,看到管理很到位,老师们还是那么敬业,学生们还是那么朴实。看到我曾经在的时候的一些痕迹还在。很欣慰原单位在继承基础上的创新发展,我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想起了那些一起与我一起在艰难环境下一起创业的师生们,感慨万千,感恩至极。
参加了两个同学孩子的婚宴。都是下午去的。我看到了在露天吃席的场景,我十年前没有参加过的。据说是近几年才出现的现象。旁边有支起的大锅,在一空旷之地拉起一个个连在一起的红色大棚。大棚下面是一张张的饭桌,有方形的,有圆形的,四周是椅子或板凳。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来的人都自己找适合自己的群落。比如都是某个年级或班级同学的一桌,曾经是共事过的同事一桌,有亲戚关系的一桌。男的一桌,女的一桌。真所谓:“亲朋齐来,相邻聚首”。
再仔细听听,一派吵吵嚷嚷的气象,但又听不到什么具体内容。多年不见的老同学、老朋友、老同事,此时都热闹起来,边嗑瓜子、打着扑克牌,纷纷回忆起过去的故事,询问起目前的发展,关心起彼此的老人和孩子,纷纷加上微信,好事者拉起来一个个微信群。失散多年的“战士”又因为这场婚宴重新找到了新的“部队”。
感慨的、祝贺的、关怀的、同情的、羡慕的……人间的情谊都在这里释放出来、展示出来、演绎起来。笑声一片片的。更有调侃的话语:头发都掉光了、肚子大得像怀孕似的、脸上堆满皱纹了、还记得你那个班里对你好的女同学吗?大家肆无忌惮地说着,但对方却都好像没什么感受。
也有悲伤地问候,某某同学得了重病、某某同事去世了。此时大家才有些感觉,都在叹息人生苦短、人世艰难、生命无常。于是又都互相安慰起来,身体要紧,健康第一,顺其自然吧。
等到烟花爆竹表演过后,旁边停放着地一辆大餐车忙碌起来,车里有厨师。很快有服务人员开始上菜。一般是八对八,凉热十六个菜,鸡鱼丸子肉是不能缺的,再配上青菜。四个菜上齐后,大家似乎开始停止天南海北地高谈阔论了,开始满酒满饮料,喝起来,吃起来。
这个时间进行得很快,只要上全了菜,每张桌子上的客人就已经酒足饭饱了,互相握着手,说着多保重、多联系、有时间找我玩之类的话,开始陆续离开宴席。
吃席是一种风俗,也是一场饮食文化大观。这是一种古老的有着当地特有松弛感和感染力的必须的行动。风土人情是连接某一地方人与人之间生活与生存的重要方式,人人都要遵循。
我在吃席期间听说,如今的农村里,有的会连续这样吃三天,家庭经济条件好的会连续吃好几天。现在竟然演化成全村人参加吃席。我不禁感慨,这得花多少钱啊?这不是太浪费了吗?
我看过一篇文章——中国人吃席,宇宙第一。“吃饭,在地大物博的中国,可不仅仅是简单的两个字,而是宇宙的尽头。”我似乎明白了一切。
吃完席,一个朋友非要再把我拉回县城。我联系了在席上没来得及见的高中同学。他们找了一家烧烤店,我们又一起吃烧烤,喝啤酒,谈天说地,直到晚上12:00。
第二天6:30,朋友敲我所住的宾馆房间门,约我一起外出找个地方吃早餐。我说:“我们就去吃路边的水煎包吧。”水煎包是我们当地的百年名吃。离开老家的人,在外创业的人,在外漂泊的人,只要回到家乡,都会找水煎包吃。朋友要了十个水煎包,又要了各一碗玉米面粥。这是十年前我经常外出吃早餐的标准。此时的味最美!
我恋恋不舍地被朋友送到高铁青州市站,是去曲阜参加一个培训活动。这正好有机会进一步感受儒家文化圣地,感受这些流传下来的人情世故,感受其变化,感受其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