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糖瓜粘,灶君老爷要上天。”小年夜已悄然来到我们的身边。回想小时候这一天祭灶王爷升天的情景,还真是让人留恋。因为只有在这一天,我们小孩子能沾到灶王爷的光吃到甜甜的糖果,那时候的年味啊,闻起来就不禁让人啧啧称赞。
小时候的小年这一天,我们谁也不写作业,因为没有那么多的作业可写。我们的兜里揣着糖果三五成群地从村东头逛到村西头,一玩就是一整天。男孩子们玩打枪,每人手里一把用玉米杆做成的手枪,嘴里突突地喊着“杀啊,突突突突突突”,还有的大人给做的很像样的机关枪,于是那孩子便神气十足地卧倒在冰冻的土豪沟里向对方扫射,不停地喊杀声可谓惊天动,泣鬼神,对于我们女孩子来说,简直是一群狼嚎。他们还真以为像打了一场激烈地持久战一样。
小年这一天,我们女孩子则窝在谁家的柴火垛或墙根下,不仅为了晒晒冬天的暖阳,也是在一起欣赏、交流、摆弄着谁新买的红头绳,粉头绳,看看怎样扎蝴蝶结好看。再不就是互相编小辫子,编的满脑子都是(等到第二天打开会像烫头一样好看)。女孩子嘛,天生就爱臭美,变着花样想着各种美法。
等男孩子们玩够了,各自从双方潜伏的阵地出来之后,再看看他们的样子,总是笑得我们前仰后合。抢歪歪扭扭地别在裤腰子里,没有裤腰子的扎一条麻绳捆绑,有的两条光滑的鼻涕带还挂在嘴角上面,早上刚梳好的油光锃亮的发型像个炮轰的鸡窝,各个土匪下山似的。这形象,笑得我肚子都疼,想憋着不笑,难死宝宝了。那笑声,够爽朗,从村头能传到村尾。
这一天,男生们玩也玩够了,女生美也美够了,于是乎一起回家扛起爬犁滑冰去。有冰刀,有木头滑板,还有单腿驴,都是大人给做的。大家在一起横冲直撞,弄个人仰马翻也不带翻脸的。累了就在冰上躺一会装死人,冷了,就开始以最快的速度滑冰,只一会儿,个个头上、嘴边都冒着热乎乎的白气。
这一天,滑冰滑够了,干嘛呢?总有人有层出不穷的花点子,把冰凿开一个大窟窿,抓出各种小鱼放在冰上烤。于是分工很快就明确了,女生主动地去拾柴火,捡不到就偷偷地跑到最近的柴火垛拽出两捆来。男生开始凿冰、抓鱼、生火。等把鱼吃到肚子里,这就又忙活了小半天。直到大人们扯出大嗓门子喊:“ⅹⅹⅹ,回家吃饭了!”我们这才恋恋不舍地各自回家去了,并约好吃完饭晚上一起掏鸟窝、玩扑克。
说是掏鸟窝实际上是捉麻雀。那时家家户户都不是瓦房,不是草房子就是黄泥房,房梁下面有一群群的麻雀在上面栖息,那时我们称它为家雀(qiǎo)。到了晚上我们一大群小孩子在大孩子的带领下,拿着手电筒,往挨家挨户的房檐上面照,看见了家雀谁都屏息凝视,迅速找来木头梯子爬上去,一把抓住它用绳子把脚绑上。它就呼哧呼哧地看着我们生闷气,然后就成为大人和孩子们口中的烧烤美食了。那时候就是上房揭瓦,大人们也不会管我们。因为家雀总吃他们晒的粮食,而我们那时无论怎么抓,数量也没见减少。等我们玩得不耐烦了,就把它们送给爷爷了、姥爷了等老头,他们愿意剥去毛放在炉子上或火盆的炭火里烤,现在我脸上的雀斑,没准就是那时爷爷让我吃家雀肉的结果,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傻里傻气的,不过生活总是很开心。
接下来就是四人或六人一起聚在谁家的热炕头上玩扑克了,不玩到眼皮打架谁都不肯离去,有地实在熬不住了,不得不回家睡觉。有几个还真是个战士,有时候能玩个通宵。好疯狂的童年,好自由的农村小孩。
小年了,回忆过往,童年生活在我的脑海中刻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是愉悦我精神世界的宝贵财富,那份贫穷却向上的乐趣,那份苦中寻乐的自由,是多少现在的孩子所期盼却无法企及的。
多说辛酸,就此停笔,陪孩子买糖去,告诉他灶王爷存在的意义!物质横流的今天,同样是小年,你们都在干嘛里?
0�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