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前,小夕给我打来电话:“这么久没联系了,你就没想过给我打电话,跟我联系吗?”这突如其来猝不及防地一问,俨然像是多年未见的“前女友”来讨要说法。我都还挂念着你,你到底有没有挂念过我?惊得我既开心,又觉得好笑好玩。
我敢实话作答吗?不敢?为啥?因为真的没想过。为啥没想过?害怕。怕啥?说不清。
我两就这样在同一个城市里,一年多未曾通信见面。
小夕和我是大学同学,不同宿舍。大学四年里能记得的交集约摸有几件:大晚上一起K过一次歌,在湖边受她鼓动拍过一次单人照,在宿舍受她诱导上当受骗过一次(搞笑的是,那个骗子阿姨最后被我骗回来,并且追回了我两的损失。这事我回头单写一篇),毕业前跟她和宋,我们三人一起在学校玩耍自拍了一组纪念照。
自打认识,读书起,她就常说,她长得比我美,歌唱的比我好。这大概是我怕她的原因之一。
可以说,我们不是太亲近,也还称不上亲密,却总能保持着某种连接。
09年毕业之后,5年里,一直没有联络。直到2012年的某天晚上,半夜十一点,睡梦中被一个电话吵醒,哦!是她。电话接通,我两自然且毫不客气地进入到聊天状态,无半点耽搁和寒暄。
睡眼惺忪的我,听完她曲折多舛的情感经历,瞬间气的从床上跳起。恨不能大骂:“你白痴啊!到底有没有脑子!噢!Shit!”脑补了一万种抽死那人的想法。
这大概是我怕她的第二个原因,怕她胆怯、懦弱的不争气,和毫无判断能力的不省心。
2013年她进入几乎抑郁的低迷状态,我处于失业失恋的疗伤状态。见面、吃饭、聊天、逛街,没有一件是能让彼此爽心愉悦的。
吃饭纠结吃什么,逛街纠结穿什么,就连聊天说话也显得隐忍含蓄纠结拧巴。干啥都是那么的不痛快。
就像头顶乌云笼罩,两团云凑一块,漆黑一片,谁也分不清谁。
每一次的见面都不欢而散,最终以争吵和拉黑收场。
我怕她,每次想起她,心里都是一沉,似乎看不到希望和曙光。我怕她,因为她的纠结犹豫让我烦躁的想到我自己。我开始刻意回避,回避她,也回避与她相关的说不清的一切。
鬼使神差的,我两又不计前嫌地自然地走到了一起。直到上一次见面,2016年的6月,告别之后,她又进入了让我害怕的低谷期。
再到今天,2017年的9月,一年三个月之后,我们又见面了。
她见我的第一句话:“哇,你状态变好啦!变美啦!”这话她说了好几遍,我戏弄她:“你把认识我以来没能说过的奉承话,在一天之内全说光了!”惊喜的是,我们又可以自由地相互调笑,并看见对方的优点。
我说:“我好像没能好好关心你。”“就是啊,我最困难的时候都是我自己一个人走出来的。”“可是谁最困难的时候不是自己一个人走出来的呢?你不觉得,最痛苦的路往往只能自己一个人走吗?除了自己,谁也没办法生拉硬拽地把你拖出来。”
曾经我两都是同时落入旋涡的人,虽能看见对方,却终不能彼此慰藉。如今,我们各自走出来,倒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她说:“我过去这一年过的很糟心,也正因为经历了这些糟心的事,才知道人有惰性,更有韧性。”
我们逐渐明白,不管什么事,来了就得受着,受着就会过去。就像木心先生说的:“时间不是解药,但药在时间里。”她变得更加耐受了,我变得更加拧得清了(嗯,她是这么说的)。
写到这,我也终于明白:我害怕和回避的,其实是被她照见的我自己。
我两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而轻松的下午。见面、吃饭、聊天、逛街,不纠结,不拧巴。除了我走在人群中,霸气地搂过她脖子时,她惊讶惶恐地把我推开,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man了,太亲昵,我受不了!”
想说,其实我一直都很man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