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正面、侧面,加反面
武汉,凌晨4点,孙科别墅。
一个年轻的国民党干部模样男青年,拼命地要冲入武汉国民党政府国民政府行政院长孙科的别墅。卫兵拦着不让他进去,青年干部声嘶力竭地大喊:“孙院长,救救我老婆,,快救救我老婆,她难产,快不行了——!”
孙科被青年干部声音吵醒,他走到窗台看见青年干部疯狂的样子喊救老婆,就披了一件睡袍走了下来询问。
青年干部一看见孙科就急促求救:“孙院长,我老婆难产,已经一天一夜了,再生不出大人、孩子都没命啦。孙院长,快救救我老婆!”
孙科见状立刻对青年干部说:“我马上给德国医生乔纳斯大夫打电话,他是武汉最好的妇产科医生。你立刻到老里分大陆坊15号去接乔纳斯大夫。”
青年干部给孙科鞠了一躬,转身冲入吉普车,一个急转弯,车子就冲了出去……
这个国民经济青年干部叫吴亦徳,是那个广西桂平江口镇胡村“三缀屋”排行的老三,他是太平天国圣兵吴三,慕王谭绍光的王妃倪莹莹的孙子,也是本书“第十章,三、将革命进行到底”这一部分的男主角吴亦高的亲哥哥吴亦徳。他在国民党武汉政府财政汉口区税务局任科长。
那时候孙科是国民武汉政府军政最高长官,吴亦徳只是汉口税务局的一个小科长,他只是在开大会时听过孙科的演讲,但是为了救难产的老婆,吴亦徳打听到孙科的住处,就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出现了开头一幕。
最终吴亦徳接到了德国医生乔纳斯大夫,他难产的老婆剖腹产,母子平安。
吴亦徳和他老婆徐文緖,是在国民党中央训练团认识的,他们是一个班的学员。入学的第一天,刚刚女中师毕业的徐文緖瘦弱,白皙的脸庞透出纯洁的青涩,她左手着一只装满杂物的铁皮桶,右手夸张一个绑着杂物的大包袱,艰难地向前走着。
吴亦徳已经报完毕,正空手从宿舍出来。他看见眼前走来一个也是来报到的女学员,双手艰难地拿着这么多东西,肩上还背着个蓝色布袋,吴亦徳就上前帮她把所有东西都拿过来。
徐文緖不好意思全部东西让吴亦徳拿,自己一定要拿那只铁皮桶,他就带着她办完所有报到手续。
18岁的少女徐文緖,和大几岁的男青年吴亦徳,就这样认识啦。
国民党中央训练团按照军事化管理,第一周为入团的“入伍周”,也是进入训练团最紧张的一周。每天早上5:40起床,打绑带10分钟后操场集合,接着负重跑步5公里。徐文緖第一天负重跑步,跑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徐文緖就跑不动了,蹲在地上大口喘气,吴亦徳把她扶到路边休息,当时还有另外两名女学员也跑不动了,吴亦徳是副班长,被留下陪着徐文緖和另外两名女学员。吴亦徳让她们休息后回去,徐文緖不干,她说:“休息一下,走也要走到目的的。”休息10多分钟后,她又背着负重往前跑,她最后跑完负重5公里,那两名女学员在徐文緖的带领下,也先后跑到目的地。四天后,徐文緖可以不掉队地将负重5公里跑下来。
扔手榴弹,30米及格,50米优秀。徐文緖开始只能扔出15~20米以内,不及格。她就每天吃完晚饭,自己报着几个手榴弹模型到操场上投掷,直到投到星星满天,才算罢休。几天之后扔手榴弹考试,徐文緖投出去42米,获得良好,这让吴亦徳多少有些吃惊。
接着是手枪射击,徐文緖从未摸过手枪,可特别奇怪,她一点也不像其他女学员不敢握真手枪,或者拿起枪叽喳鬼叫。徐文緖瘦弱、文静、有定力。她大步流星走到射击区,坚定地拿起手枪,在训育干事的指引下,很快学会拆枪、装枪、上弹,到持枪、握枪、举枪,这一气而蹴的据枪,接着又是据枪、瞄准、击发三步浑然天成,然后就是上靶。徐文緖5发子弹,打45环,从未摸过枪的徐文緖,她把所有男女学员都惊到了,训练干事又给她10发子弹,让她继续手枪打靶,徐文緖这次更进一步,干净利落地打出来96环,第一天直接打出个优秀。
这是迷一样的女人,如一帘幽梦。
她不是那种美艳得让男人一看见就想入非非的女人,她那清汤挂面的垂肩直发,一双干净如清泉的眼睛,让你想起深山中看见的满山淡薄雾霾,让你想起夏天听到的沥沥雨滴;她望着你的时候那双干净透亮眼睛,会让你毫无保留地相信她。
徐文緖,勾起了吴亦徳的兴趣。
国民党中央训练团每一期半年,开设科目有:精神训练,政治训练,军事训练。课本有《总理遗言》《总裁训话》《力行哲学》《三民主义之体系及其实行程序》《国际形势》《文牍题材》等等,他们要在学员里宣传“一个政党,一个领袖,一个主义”的主张,给学员洗脑,让他们誓死为国民党服务,忠于蒋介石的独裁领导。除此之外他们还要学:公民学、办公室组织与管理、国文、文牍、实习、珠算、簿记、中英文打字。课程密集,每个学员都要从清晨学到深夜才能完成一天的学习任务。
一天文牍课测验成绩下来,徐文緖的文牍测试只有40分,民国时公文、书札总称叫“文緖”,徐文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考试成绩自然很差。下课铃响了,徐文緖还坐在椅子上对着桌子上的卷子发愣。已经离开教室的吴亦徳偶尔回头,看见徐文緖还坐在教室发呆,他又折回,来到徐文緖身边,关切地问:“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徐文緖朝桌子上的测试卷怒了努嘴,吴亦徳明白,说:“我们赶进度,一周只有二节课,要把所有办公的文牍形式学完,像你中师毕业,没有接触过,短时间内学会文牍所有形式,确是有困难的,我在政府服务几年,写过各种公文,我辅导你吧。”
徐文緖有些疑惑:“你教我?为什么?”
吴亦徳假装公事公办说:“我是副班长,有责任帮助你。”
徐文緖又问:“要多久可以提升到60分?”
吴亦徳毫不犹豫答:“一周提升到80分。”
徐文緖笑成一朵花。只是她还有些顾虑:“我怎么谢你呢?”
吴亦徳笑着说:“你下次考到80分就是谢我啦。”
徐文緖还是说:“我一定努力考80分,我还要为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样吧,太阳好的时候,我帮你拆洗被子,晒好,缝好。”过去的被子都是一块白布,或者格子布做被里,铺在棉胎的下面,一块花布做被面,铺在棉胎的上面,下面的被里折上来,压在花布被面上,再用长针引线将被里、被面和棉胎一起固定缝好。在外读书,多男同学央求女同学帮着缝被子。中央训练团在山里,湿气重,艳阳天的时候常常要晒被子,晒过的被子一股干爽的阳光味道,盖在身上特别的舒服。
吴亦徳笑了:“一言为定!”
当天夜里吴亦徳就给徐文緖补习文牍课程。吴亦徳首先把徐文緖的测卷认真地看了一遍,他又让徐文緖把以前文牍课的作业也全部拿出来阅读了一遍后,对徐文緖说:“我刚才看了你的卷子和作业,你的国文水平很不错的,文字表达清晰,逻辑贯通。问题出在文牍的表现形式上,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将文牍的各种公文形式,和所有书扎的形式记清楚,以后你写出的文牍就符合规格了。”
徐文緖担心地问:“这很难吗?”
吴亦徳说:“不难,最怕的是你的文字功夫不过关,你的国文很好,这就好办了。”
于是乎吴亦徳马上给徐文緖辅导,他首先给她讲的通电文,吴亦徳说:“通电是向广大公众拍发的电报,比如某某下野,就可以用通电的形式出现。”
这时候徐文緖插了一句:“吴班副,蒋委员长下野就是以通电公告下野的。”
吴亦徳赶紧用手捂住徐文緖的嘴,看了左右没有人,才小声地说:“以后不要再提蒋委员长下野的事了。”
徐文緖也看了看左右,回答:“知道了。”
吴亦高徳接着又往下说:“除开通电,电报公文、贺电、唁电、指示电、和普通电报等都可以用通电形式。草理电文的时候要快,要把长官的意思说清楚,不能遗漏,还要言简意赅……”
经过吴亦徳的耐心辅导,徐文緖的刻苦学习,五天后的文牍测验,徐文緖考了83分,成了班里的突击进步标兵。后来按照承诺,徐文緖真的把吴亦徳的被子拆洗,缝好,晒好。可徐文緖觉得还是欠着吴亦徳人情,一天课后徐文緖找到吴亦徳,说要请他宵夜感谢他,吴亦徳笑了,反倒说:“你不是帮我洗被面、晒被子,缝被子了吗?怎么还要感谢?这样吧,你让我很有成就感,我请你吧。”说着就拉着徐文緖走进一家当地最豪华的餐馆。
徐文緖看到酒家门口铺这一张长长的红地毯,地毯上还站着一个挑高美丽的迎宾小姐,再看看布满雕塑,璀璨灯光的酒家外观,嘟着嘴自己心里嘀咕:“我原来想请他吃一碗糊汤粉,他却把我带到这么高级的地方。”
“这里安静,气氛又好,特别是这家的鲍鱼蛋挞、柴鱼花生粥,是人间美味。”吴亦徳的科长津贴倒没有多少,可他是个富三代,广西桂平江口胡村管理“三缀屋”财产的曹陪阳大儿子,“三缀屋”排行老大曹健轩,吴亦徳的大哥,每月都给他寄出30块大洋银票,吴亦徳又没有成家,他一个人日子过得富足、潇洒,哪里有好吃的,他就跑到那里尝鲜。
徐文緖看到摆在桌面精美的点心,她再也忍不住了,把刚才对自己嘀咕的话说了出来:“我原来想请你吃碗糊汤粉,你请我吃这么昂贵的东西。”
听说徐文緖原来准备请他吃糊汤粉,吴亦徳使劲憋住没有笑,说:“这里也有糊汤粉,这里的糊汤粉的汤特别鲜,伴的油条酥脆,好吃。”然后对服务生说:“来,给我们加一碗糊汤粉。”
所有叫的食物都端上台了,徐文緖看着台面上的食物感叹到:“这是我见过最奢侈的。”
吴亦徳看着徐文緖问:“以后还来吃吧?”
徐文緖摇摇头说:“不,太奢侈了。”
吴亦徳突然特别想了解徐文緖,他问道:“说说你家里吧。”
徐文緖说:“我家里很穷,爸爸做水泥工,妈妈在家帮人洗衣服补贴家用,家里就我一个孩子。好在爸妈省吃俭用送我读书,一直读到女中师毕业,我正准备当小学老师,看到中央训练团招生广告,津贴比当小学老师高,我核算了一下,训练团津贴除了够自己生活费,还可以给家里,母亲就不用帮人洗衣服了,我就报了名,进来中央训练团,来到这里了。”
吴亦徳又问:“可以问吗?你给家里多少?”
徐文緖:“一半自己,一半给家里。”
吴亦徳大吃一惊:“你月津贴就8元,一个年轻姑娘吃、喝、用,在内只用4元?怎么够呢?”
徐文緖睁大眼睛望着吴亦徳:“你不信?我就用这么多,足够了。”徐文緖的眼睛里透着一汪清水,纯洁得像深山里的清泉,清澈透亮,她望着你,让你从她眼里,看到她心里,干净通透。
吴亦徳看着徐文緖心里揪心地痛,一激动,他一把抓住徐文緖的手,说:“我信。以后你把所有津贴都寄回家里,我每月给你10元,你自己用。”
徐文緖听了愣了一下,抽出被吴亦徳抓住的手,又用她那双对全世界都无害的眼神望着吴亦徳说:“我为什么要用你的钱?我不要。”
吴亦徳:“你太苦了,我只想帮助你。”
徐文緖:“我不觉得苦,这样很舒服。比以前好很多了,我很满足。”
吴亦徳认真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白净的脸庞,没有烫的直发,与她那白兰花般透着善意的眼神,柔和线条的嘴唇,她穿着一件白底蓝花旗袍,汇在一起,是一个书气的女生,是一个透着轻灵的妙龄女子,最勾人的是她那不经意地,流露出一朵刚刚开放的,淡淡菊花般的,最清新,最自然的初美。
徐文緖这时候问:“吴班副,你在研究我吗?”
吴亦徳微笑地点点头。
徐文緖又问:“研究结果如何?”
吴亦徳脱口而出:“好!”
徐文緖略带骄傲地回了一句:“我也觉得自己好。”
不知不觉中两人吃完了这顿晚餐,吴亦徳把徐文緖送回女学员宿舍门口,自己也回去休息。
但是,这一夜吴亦徳失眠了,徐文緖的影子总是在他脑海里晃荡,漂浮……
从此以后吴亦徳的眼睛总是在追寻着徐文緖,上课的时候他坐在她的左后侧,他的眼睛就是向前右斜盯着看,中餐、晚餐饭堂,他的眼睛总是像感应器一样,瞬间就感应到徐文緖的位置,眼睛又是盯住徐文緖。一天周末,吴亦徳又在徐文緖的宿舍门口候到她,吴亦徳就拦住徐文緖说:“请你吃晚餐。”
徐文緖不用思索就回绝:“不去!你的晚餐太奢侈了,不敢去。”
吴亦徳立刻改口:“那就请你吃糊汤粉?”
徐文緖又立刻答应了:“糊汤粉,可以。”
两人就屁颠屁颠去到卖糊汤粉的大排档,要了两碗糊汤粉,吴亦徳还要了一大碟油焖大虾,和一碟油菜。
徐文緖看见油焖大虾端上来,小嘴又嘟撅着。
吴亦徳立刻解释到:“我光吃一碗糊汤粉不够,就多买了虾,和油菜。再说你现在学习辛苦,也要增加蛋白质补充营养。”
听吴亦徳这么一说,徐文緖也不好说什么了。
他们从傍晚,吃到月亮升起。吴亦徳抬头看着如钩的明月,如洗的夜空,情不自禁背诵起李煜的词《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
“无言独上西楼,
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
理还乱,
是离愁,
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徐文緖等吴亦徳背完也感概到:“唐诗宋词就是凝炼,进人心。”
吴亦徳问:“你喜欢?”
徐文緖点点头,接着她也背了一首李清照的《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
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
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
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
却上心头。”
这时候吴亦徳说:“来吧,别浪费了今晚如诗的清辉月光,我们散步去。”说完他拖着徐文緖的手,就往林中小道上跑。徐文緖也被刚才背诵月光的古词感染,身体、手、腿都随着吴亦徳的节奏,摆动,跑了开去。
林中小道的尽头是一湖池塘,吴亦徳将自己的上衣脱下铺在池塘边上,让徐文緖坐在衣服上,他也坐在徐文緖的旁边。从他们背影看去,一男一女月夜里坐在池塘边上,就是一幅如诗如画的恬静美好画面;从前面看着,女生脸庞在幽静的月下温润如玉,干净如水,入世而不沾尘,静气如一束月光;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生,身影在月白风清下,更是温文尔雅,坚定而高贵,神情如浩荡远方。
他们在看着池塘月色,在听着蛙叫,蝉鸣。
良久,吴亦徳用手将徐文緖的头轻轻地抚摸着,徐文緖把头扭了过来,看了吴亦徳一眼,吴亦徳顺势让自己的肩膀迎了上去,让徐文緖头发扫在自己的肩上,接着他又是抚摸着,抚摸着,让徐文緖头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吴亦徳对徐文緖说:“文緖,我喜欢你。”
徐文緖:“我知道。”
吴亦徳:“你喜欢我吗?”
徐文緖:“有一点。”
吴亦徳:“不可以有两点吗?”
徐文緖噗呲一下笑了。
一串军号响起,吴亦徳拉起徐文緖往宿舍方向跑了回去。
半年以后,他们从中央训练团毕业后,结婚了。广西桂平江口镇胡村“三缀屋”排行大哥,管账的曹健轩,见吴亦徳结婚了,每月给他寄来的费用从30元,增加到60元,再加上吴亦徳自己的科长薪金,他们过得还是舒服的,徐文緖的每月津贴全部都给了娘家。他们租了下面有客厅、厨房、楼梯,二层楼也有一个小客厅 和一间卧室、带抽水马桶、浴缸的洗手间的小楼,过着你侬我侬的小日子。很快,徐文緖怀孕了,肚子越来越大。徐文緖突然一天夜里羊水破了,这比预产期足足提早了半个月,吴亦徳立刻将徐文緖送到汉口普爱医院,结果徐文緖在产床上折腾一天一夜也生产不下来,这时候她的血压已经升到160/110mmHg,医生不敢给她剖腹产,一定要等到血压降下来才肯手术。徐文緖母子生命危在旦夕,急得吴亦徳像热锅蚂蚁,万般无奈之下吴亦徳想到了找孙科,这个国民党的行政院长,于是再次写到吴亦徳最开始的那一幕,请到德国医生乔纳斯大夫,他带来德国最新研制的降压药给徐文緖吃下,徐文緖的血压降下来了,乔纳斯大夫马上给她剖腹产,徐文緖母子平安。
生了孩子后不上班了,吴亦徳说给她请个奶妈,徐文緖把家里一切打理得整整有条,干干净净,孩子又照顾的无微不至,吴亦徳感受家里幸福温暖。
但是,吴亦徳突然接到一封调令,要他调到国民党第十八军军需处任处长,军阶少校。吴亦徳莫名其妙,自己一直在国民党政府任职,只是有过几个月短暂时间在陈诚军队实习,怎么把他调入军队,还给他少校军衔?但是军调就是命令,吴亦徳立刻与人交接就去十八军报到。原来第十八军军长是陈诚,他需要一个军需处长。几年前陈诚打了一次大胜仗,国民党政府奖励他部20万元,那时候吴亦徳刚好在陈诚部队实习,经过一段时间接触,陈诚认定吴亦徳对党国忠诚,廉洁,反共意识坚定,是可造之才,就将这20万元分配计划交给吴亦徳做分配方案,吴亦徳给陈诚做的分配方案是:10万元,发给每个官兵2元,其余收作公积金,创办了“残废军人工厂”和“吉安农场”,专门收容那次参与打胜仗的残废军人,和老弱士兵。这个方案深的陈诚喜欢。如今陈诚升任十八军军长,他缺一个军需处长,陈诚觉得军需处长非吴亦徳莫属,就和国民党武汉政府财政部长宋子文打了个招呼,一纸调令将吴亦徳调入到他的十八军,任军需处长。于是吴亦徳穿上军服,肩上扛着少校军衔。陈诚对吴亦徳说军级军需处长本来是中校军衔,只是因为吴亦徳没有从军经历,才委屈了吴亦徳。只有他表现好,好好干,办事公平公正,公私分明,很快会给他升为中校。
陈诚(1898年1月4日—1965年3月5日),字辞修。浙江青田人,保定军校毕业。1924年任黄埔军校特别官佐,后任国民政府军第十一师师长、第十八军军长。九一八事变后,任第二路、第三路军总指挥,参加对中央苏区的“围剿”。1935年授中将衔,次年加上将衔。他是蒋介石五虎上将之一。蒋介石曾经说过:“中正不可一日无辞修”(辞修,陈诚的字),蒋介石提拔人有三条不成文的规定:一是重用黄埔系出身的军人,因为蒋是靠黄埔系起家的;二是重用同乡;三是重用对蒋介石个人十分忠诚的人,陈诚是三者兼备。此外,他还是蒋介石的干女婿。每次陈诚与蒋介石意见相左,只要蒋介石作了决定,陈诚总是默默执行;此外,陈诚还有一个过人之处,就是他能够代蒋受过。因为这一点,他深得蒋介石的赏识。抗战胜利之后,陈诚成为一级上将,在黄埔系中,地位仅次于蒋介石。1946年6月,蒋介石悍然发动全面内战,陈诚跟着喊“三个月内消灭共军”,辅佐蒋调兵遣将,并先后去郑州、徐州、济南、北平、张家口及苏北等地督战,向解放区发动全面进攻。一年之内,国民党军队即被歼灭112万人,陈诚受到各方责难。蒋介石被迫自己出面指挥战局,命陈诚以参谋总长兼任“国民政府主席东北行辕”主任,去接替熊式辉主持东北战局。陈诚大力扩充部队,把在东北的国民党正规部队由9个军增加到14个军,又新增了炮兵、战车、汽车等部队,想集中优势兵力与人民解放军决战。10月,东北人民解放军发动“秋季攻势”,陈诚指挥频频失误,50天内被歼六万九千余人,陈诚只好将主力部队收缩在四平、沈阳、营口、锦州等狭小地区。1948年1月6日,他下令新五军向沈阳集结,结果这支国民党精锐部队于7日一个晚上即被全歼,军长陈林达和师长谢代蒸、留光天均被俘。国民党许多人对陈诚群起责难,要求蒋介石“杀陈诚以谢国人”。但是蒋介石并没有治罪陈诚,反而在国民党在辽沈、平津、淮海三大战役失败后,任命陈诚为台湾省主席兼台湾警备总司令,为蒋介石退守台湾打基础。退到台湾的蒋介石,更加倚重陈诚。1950年3月,陈诚任台湾国民党政府的“行政院”院长,翌年1月兼“行政院设计委员会”主任委员,1954年3月任“副总统”,11月兼“光复大陆设计研究委员会”主任委员,1957年10月任国民党“副总裁”。1963年12月辞去“行政院”院长兼职,专任“副总统”、“副总裁”。陈诚在台湾期间,注意吸取国民党在大陆失败的教训,努力缓和与当地农民之间的矛盾,推行“三七五减租”和以工商企业股向地主赎买土地的办法进行“土地改革”,他还主持兴建了是东南亚最大的石门水库水利工程,水库坝顶有一座高台,高耸峙立,登高远眺,远山近水,秀丽的风景如诗如画。1965年3月5日,陈诚因肝癌在台北逝世。陈诚去世后,蒋介石为他举行隆重的葬礼,并亲自到灵前献花圈,并指令张群、何应钦等元老和“五大院院长”诸位大员组成治丧委员会,按国民党最高级的级别发丧。
吴亦徳到陈诚第十八军上任后不辜负陈诚希望,当时国民党财政日绌,将、校、尉官薪金分别打对折、六折,和七八折不等,士兵饷金酌减,行政办公费减半。国民党中贪污腐败成风,部队主管吃空饷已经成为习惯,还四处搜刮百姓财产,在此风气下军官的收入不减反增。但是在陈诚的十八军,吴亦徳管理的军需处,十八军严格执行国民党的减薪制度,他们还在这个制度上再打一个折,就是按照规定实行对折扣九,旅长原来200元的只发90元,士兵一分钱不扣,薪金按月发清,决不拖欠。除此之外吴亦徳管理的所有军事物资账目清楚,每月还公布明细,薪金虽然减少,但一定按照时间发放,决虎头岩,所有官兵对吴亦徳心服口服。
陈诚的十八军在国民党的嫡系部队里,出了名的军威浩荡,军姿昂扬,纪律严明,军纪严整。
陈诚曾经试探地问过吴亦徳:“你掌管全军这么多财产,怎么可以心静如水。”
吴亦徳回答他:“这样做,我心里舒服。”
吴亦徳深得陈诚信任,又得到其他官兵信任,不久他就从少校,升为中校。
吴亦徳从武国民党府汉口区税务局任科长任陈诚第十八军需处长的那一天起,吴亦徳的生活完全改变了,他忙得没日没夜。徐文緖的生活更是改变了,吴亦徳给她的钱多了,军队给吴亦徳分配了一栋带前后花园的小洋楼,再给家里配备免费奶妈,可她常常二三天见不到丈夫,儿子又小,除了吃、睡、是无所事事,没有人和她说话。国民党的军官太太,都有一个交际圈,她们一起打麻将,一边打一边叽叽喳喳的谈论东家长,李家短的八卦新闻。她们知道徐文緖的老公吴亦徳是军需处长,掌握着全军的物资装备供应,太太们个个都在讨好她,可徐文緖看到她们巴结她的嘴脸,就觉得虚伪,她与她们没有结成一个真正的好朋友,慢慢地徐文緖就很少参加这种麻将聚会。只有到了一些非要陪着吴亦徳出席的应酬晚宴,她才与吴亦徳一起出现在出现在公共场合上。可她每次回来,总是向吴亦徳抱怨实在无聊,不如在家带孩子。徐文緖不愿融进官太太们的交际圈,慢慢地她竟然成了另类,常常自己独自带着儿子、奶妈过日子。
吴亦徳越来越忙,回家的间隔越来越长。
二天不回家,四天不回家,一周不回家了。徐文緖给他电话,吴亦徳总是说,要准备打仗,太忙了,明天回去,可明天又明天,还是不见他的身影。
徐文緖抱着孩子去军营看望吴亦徳,他望着他们母子俩欢喜又吃惊,但很快徐文緖看到8吴亦徳的眼神飘过了他们母子,望向一个身材高挑,仪雅体静的女翻译,她正拿着一份电文在给长官英译中。霎时间,徐文緖明白了,吴亦徳爱上了别人。
女翻译是孙瑞茜,武汉大学英语系毕业,来到第十八军参谋部半年,她的到来搅翻了十八军所有年轻军官,个个望着这位气如兰花,颜如蔷薇的女人都不能自持,今天这个说请她吃饭,明天那个给她送花,但是都被她友善地谢绝了。每天下班的时候家里的司机都会开着一辆美国的克莱斯勒来接她,后来听说她父亲里是武汉英国麦加利银行的中国股东,家已经给她找好了一位门当户对,前程远大的女婿,可这样也拦不住一些年轻军官给孙瑞茜献殷勤。她是新知识女性的绝代佳人,近处看如出水芙蓉,远处看又梳云掠⽉,加上孙瑞茜翻译出来的信达雅文字,更是让人情不自禁心泛涟漪。
一天,吴亦徳和孙瑞茜接到任务,要去广州接一批从美国买回来的军火,他们要从武汉坐飞机到广州。那天飞机冲上云霄后,遇上雷暴雨,飞机上下颠簸,孙瑞茜本来就晕机,这么一来她更是脸色煞白,四肢冰凉,大口喘气。吴亦徳看着坐在隔壁的孙瑞茜赶紧安慰道:“正常飞机起飞前已经了解天气情况,能够起飞,雷暴很快过去。”
孙瑞茜摇摇头,很吃力地才说出来:“我向来晕机,想吐,又吐不出来,很难受。”
吴亦徳点点头;“明白,晕机很不好受。这样,我抓住你的手,你心里有个依靠,过一会就好一些的,你把手给我好吗?”
孙瑞茜就把一只手递了过来,吴亦徳用自己的大手握住孙瑞茜的芊芊小手,一会过去,吴亦徳问:“感觉如何?”
孙瑞茜说:“像人站在公共汽车上左右摇晃,现在有靠了,好多了。”
吴亦徳说:“是这样,心理学上说这是生理孤独,被人靠住你就会消除一些的。这样吧,我们还要飞两个小时,你靠在我肩上睡上一觉,对你晕机很有缓解的。”
孙瑞茜看着吴亦徳,觉得很为难人家。
吴亦徳说:“我们下机马上要工作,你一定要休息好,不然吃不消的。”
孙瑞茜这才把头靠在吴亦徳的肩上,她的手又被吴亦徳的大手握着,她很快安静了下来,不久入睡了。
飞机到了广州,孙瑞茜也醒了,她这一觉睡得很安稳。下了飞机后他们立刻奔赴黄埔码头,3个押韵军火的美国大兵已经站在装满军火的船上,看到他们到了,神气十足地对着他们大声指责地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
吴亦徳听懂英语的,他明白美国佬指责他们耽误时间了。
孙瑞茜马上想用英语和他们理论,吴亦徳用眼神制止了孙瑞茜。
等美国佬嚎了十多分钟后,他让孙瑞茜翻译:“你们说够了吗?”
美国佬:“Say enough.”
吴亦徳不等孙瑞茜翻译,马上又说:“说够了就到我说。首先我们一接到任务立刻坐飞机来广州,下了飞机一刻也没有耽误就赶到黄埔,你们说我们耽误时间是不对的;另外,这些军火是我们用钱购买的,不是你们赠送的,你们负责押送,和我们负责接受身份是一样的,我们买卖公平,没有少给一分钱,你们没有理由觉得高我们一等,对我们胡加指责。我们大家心平气和,才有利于军火的顺利交接。”
孙瑞茜听到吴亦徳这么一说睁大眼睛,她不知道该不该如实翻译。美国佬向来高人一等惯了,以前的中译英时她都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美国佬。
吴亦徳见孙瑞茜还在犹豫,又说:“你译不译,不译我自己说了,我的英语也可以将意思完整表达出来。”
孙瑞茜大快人心,呱啦呱拉地用英语说了一通,美国人立刻软了下来,他们看见吴亦徳肩上是中校军衔,还一起给吴亦徳举手敬礼。
这批军火种类很多,有各种大炮、重机枪、轻机枪还有各种规格的长短枪,弹药更是种类繁多。吴亦徳要孙瑞茜分门别类做好名称翻译,列好表格,清点归类后,这批军火一目了然了。
孙瑞茜看着吴亦徳尽心竭力地工作,很有感触地对吴亦徳说:“吴处长,我以前也和其他人接收过军火,他们都是一笔糊涂账,不像你这么的认真负责。”
吴亦徳看了孙瑞茜一眼说:“各有各人的方法,但是战场瞬息万变,晚一分钟可能就全盘皆输,我们做军需的一定要十分清楚库里有什么东西,争分夺秒将武器弹药送到第一线战场,为我军创造一切打胜仗的条件。”其实,吴亦徳还有一点没有告诉孙瑞茜,国民党军队腐败至极,当官的一般军火仓库里的武器都是一笔糊涂账,这样他们就可以利用账目糊涂,浑水摸鱼,倒卖军火赚钱。
孙瑞茜十分佩服地点点头。
回去的时候他们坐着拉军火的船只,从广州走珠江、湘江、长江回到武汉。到了武汉之后,吴亦徳让孙瑞茜在船上按照先下各种大炮、各种炮弹;再到重机枪、重机枪子弹、轻机枪、轻机枪子弹;然后是各种长枪、长枪子弹;最后是手枪,手枪子弹的顺序,一箱一箱下船。吴亦徳自己守在十八军军火仓库,一样一样按照架子名称,样品顺序摆放得整整齐齐,这样需要拿任何东西都可以一下子找到,从来不会凌乱。
所有军火全部卸船,安放完毕,孙瑞茜拿着多种物件表格清单交到吴亦徳手上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夸掉了,身子一歪就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吴亦徳知道她这几天是累夸了,背起孙瑞茜就往卫生队跑,吴亦徳把孙瑞茜这几天大致情况和医生讲了,医生做了检查,脉搏、血压都还正常,也判断孙瑞茜是太累了,补些葡萄糖和营养液即可。吴亦徳把孙瑞茜一切安排妥当后,准备去找军需处的一个女兵照看她,他刚要离开,孙瑞茜这时候醒了,她一把拽住吴亦徳的手,说:“别离开我。”
吴亦徳大吃一惊,他看着孙瑞茜拉着自己的手说不出话来,但是,再看到她哀求的眼神,和虚弱的身体,也只好坐了下来,陪着她打点滴。但是,吴亦徳把孙瑞茜握着他的手抽了出来。
孙瑞茜用火辣辣的眼睛盯着吴亦徳看;吴亦徳的眼睛不敢看孙瑞茜,他一会眼睛望着地下,一会又望着打点滴的吊瓶。
孙瑞茜问:“吴处长,为什么不敢看我?”
吴亦徳:“嗯。”
孙瑞茜:“为什么不能像坐飞机那样,握住我的手?”
吴亦徳:“嗯。”
孙瑞茜:“嗯,嗯……你就不能说点别的?”说着,说着,孙瑞茜抽泣了起来。
这一下吴亦徳慌了,他说:“孙翻译,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结了婚,还有一个儿子。”
孙瑞茜:“这些我都知道,我就是喜欢你,你一丝不苟工作的精神,对美国佬不卑不亢的态度,都注入我的心里,我爱上你了。”
吴亦徳这时候他望着孙瑞茜说:“吴翻译,不能呀!我没有资格;况且听说你还有一个门当户对的男朋友呢。”
孙瑞茜听到吴亦徳说到这里,她激动起来:“那是家里给我找的,我不喜欢,不喜欢!我根本没有答应!”说完,她哭得更大声了。
候吴亦徳慌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吴亦徳这样,孙瑞茜更加激动,她一边哭,一边要用另一只手要拔出打点滴的针头。吴亦徳用手按住孙瑞茜拔针头的手,他们两个人眼睛对在一起,霎时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家的手都停了下来,两双眼睛互相对望着,孙瑞茜的眼睛是一汪情深,吴亦徳的眼睛也渐渐地有了变化,有了热情,有了火光;孙瑞茜更是把嘴唇迎了上去,吴亦徳再也忍不住了,他双手插入孙瑞茜的秀发,嘴唇压在了她的嘴唇上面,孙瑞茜拼命吸允,吴亦徳更是由着自己尽情地宣泄,两人就这样紧紧地搂在一起啦。
许久了,许久了,他们才分开。这时候的两个人已经完全不同了,孙瑞茜的上身躺在吴亦徳的怀里,吴亦徳的一只手搂着孙瑞茜,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那柔顺的头发,孙瑞茜那只不打点滴的手玩弄着吴亦徳的嘴唇,两人都望着对方微笑着,眼睛都是满满的爱意。
过后,他们讨论着吴亦徳的婚姻怎么办?
孙瑞茜:“我不管,我就是爱你!”
吴亦徳也豁了出去:“那就爱吧!”
但是,他们还是有所规避的,白天他们在军营里谁也看不出他们是情侣,晚上他们另租了一栋楼洋楼住在一起。吴亦徳为了良心上好受一些,每月给徐文緖的家用多了一倍,就是很少回他以前那个家。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孙瑞茜问吴亦徳怎么会英语的?吴亦徳告诉他自己是留学日本的,但是他大哥是留学英国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的,这是全世界最好的4所军事学院之一,和美国西点军校齐名。他的英语就是大哥教的。
孙瑞茜愕然了,问:“你家不是广西的吗?广西不是很穷吗?那里出来个太平天国,别人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怎么你家怎么又是留学英国,又是留学日本呢?”
吴亦徳笑了,他把“三缀屋”大致的历史和孙瑞茜说了一下,告诉他自己就是太平天国的第三代,他们“三缀屋”的大家族经过几代人的艰苦卓绝努力,才有了现在这份家业。这引起了孙瑞茜的极大兴趣,她说一定要找时间去广西桂平江口胡村拜访一下“三缀屋”,看看太平天国发源地金田村,爬一下紫荆山,感受太平天国发源地的气息。
对没有经过的事情有极大的热情是孙瑞茜最大的特点,也是最能吸引吴亦徳的地方。还有就是孙瑞茜崭新的知识结构,那种优渥家庭养成典雅细节,那种我行我素的自由个性,那种受过高等教育后对万物提炼的概括能力,最重要的是孙瑞茜美丽得恍若天人,绰约多姿,如空谷幽兰,更含有虚心欣赏别人的内在,这些都是徐文緖没有的。孙瑞茜这些优质要素聚合一起,形成了深不见底的神秘磁场,牢牢地吸住吴亦徳的内心。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天天做爱,那时候的孙瑞茜更是一个上天入地的人间尤物。狂野的时候她就是一个下三滥的妓女满嘴粗俗秽语;迤逦的时候她又是一个天上仙女缠绕着柔情似水;她每时每刻都有崭新魅力深深地粘合着吴亦徳。一切完了之后,她又会拖着宽宽长长的透明睡袍,给吴亦徳炖煮各种山珍海味,帮助吴亦徳恢复体力,第二天精神焕发地又出现在第十八军营里忙忙碌碌。
徐文緖抱着孩子从吴亦徳军营回来后,她感觉到自己世界全部崩塌,她想象没有吴亦徳日子,就没有了她自己。她整个人抽搐起来,还将家里的瓶瓶罐罐砸了一地,吓得孩子号啕大哭,吓得奶妈惊恐万状,傻傻地看着她不知所措。徐文緖只是扫了一眼孩子,就什么也不管,把自己关在房间一天一夜不出来。
奶妈实在忍不住了,她怕出什么意外,找到吴亦徳电话,吴亦徳回家看到一片狼藉。
吴亦徳回家的时候徐文緖还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他怎么敲门都不开,也不吭声,吴亦徳脾气来了,一脚将房门踹开,看见徐文緖披头散发地睡在床上,吴亦徳冲了过去,徐文緖看见吴亦徳过来,用力甩了他一巴掌,大骂;“滚!你这个没良心的,当初是怎么追我的,好了,我答应了,结婚了,生孩子了,就嫌弃我是黄脸婆,外面找狐狸精。滚!我们母子不靠你!”
见徐文緖这么激动,吴亦徳没有啃声,等她骂完了,骂够了才说:“我们离婚吧,我会给你一笔钱,孩子我管。”
徐文緖听到吴亦徳说要离婚,她竭尽全力大喊:“不!”喊完她就冲到窗户前面要往下跳,吴亦徳跑上去将她一把抱住,硬是拖了回来。
吴亦徳明白,徐文緖是个感情敏感,情绪爆发的女人。他看她如此激动,就请假在家里守着。他在家的这两天,徐文緖依然自己呆在房间里不让吴亦徳进去,吴亦徳只好让阿姨带着孩子先回徐文緖的娘家小住,他自己一人在二楼客厅里睡,陪着在卧室里面的徐文緖。白天他枯枯地坐着,晚上就睡在沙发上,每天徐文緖的饭菜他会用托盘放在房门口,她想吃的时候就会开门拿,不吃也就倒掉。
这两天吴亦徳想了很多,从他和徐文緖认识、相恋、结婚,到他跑到孙科家里大闹,请孙科救救临产时的情景,现在想请这些一切都是一声叹息,往后的生活一团乱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别人可以一妻多妾,他本来也可以将徐文緖供养起来,但深想一下他已经不在愿意看见徐文緖了,他们没有感情了,供养实际上害了徐文緖,她太年轻,今年才21岁,又读过书,离开他应该还有更好的人生。在吴亦徳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听见卧室里面“啪挞”很大一声,他赶紧撞开门,原来徐文緖已经上吊死了,绳子断了,徐文緖掉了下来,人已经咽气。
这件事情对吴亦徳打击很大,后面他也没有和孙瑞茜在一起,他只是一人带着儿子、奶妈一起住。儿子找妈妈的时候,他只能告诉儿子:“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然后他会抱着儿子四处逛逛,买玩具,买好吃的,分散儿子的注意力。
时间来到1932年,第十八军有了紧急军务。
2月,红军中革军委不顾毛泽东极力反对,要调动兵力攻打赣州。毛泽东反对这项决定,理由是虽然红军有2万兵力,赣州城国民党守军只有3000人,和地主武装5000人,红军是敌人的几倍兵力,但是敌人可以大规模调兵增援,红军不可以,这样就可以变成敌人的优势大于红军,加上敌人武器精良,红军多是汉阳造和红缨枪,一旦被增援的敌军对红军反包围,后果不堪设想。但是,中革军委还是命令红军第一军团、第三军团由彭德怀任前敌总指挥,对国民党政府坚固的赣州城围攻。当时赣州城内的兵力有第34旅旅长马崑两个团,和一个独立按照兵力比较,和一些地主武装5000人,红军是他们都2倍多,但是,红军围攻赣州已经33天,就是攻打不下来。
赣州有2000多年历史,它与西安、平遥、荆州是中国4大古城,而赣州古城可以说是这4大古城中又最坚固的。它城墙基石用生铁浇筑,城墙平均高7米,厚6.5米,墙垛高10米,最险要的是它被贡水、章水两条河水包围,使古城墙三面临水,易守难攻。
太平天国时两次攻打赣州都没有打下来。第一次是1853年太平军攻打赣州兴国县城,算是太平军第一次正规攻打赣州了,当时赣州兴国县由知县潘安国、武进士韩进春率民勇固守,太平军环攻六昼夜,失利而退。兴国也是赣州的一个所辖县城,连一个县城都攻了六天六夜都失败了。三年后,1856年(咸丰六年)太平军再次攻打赣州城,结果太平军和附近农民军一起几万人,围困赣州一个多月,死伤无数,最后因为损失太大,太平军撤围而去。所以赣州古城有一个别称叫“铁城”。
陈诚,做为赣南地区最高军事长官,管辖包括赣州市下属的3个市辖区、13个县,总面积约占江西省总面积的四分之一土地。
红军围攻赣州的时候,正是陈诚那时与宋美龄的干女结婚,他新婚燕尔刚刚休假回来,陈诚就积极向蒋介石提出要“进剿”红军。蒋介石让他“见机行事”。
陈诚召开校官以上军事会议,陈诚说:“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上海的十九路军正处在抗日关键时期,我们可以奔赴上海:二、赣州被敌军围困,我是先解决赣州之围,还是去上海?按照当时的情形,大家都愿意去上海,可以做民族英雄,又有好的给养。但是如果军队一开拔,红军就会立刻占领赣州。我的意见先增兵赣州,解赣州之围后,再去上海。”
校官们都同意陈诚的意见,立刻增兵赣州。
吴亦徳也在会上发言,他说:“我坚决支持先解赣州之围,但是共军在赣州一带实施坚壁清野,在赣州我们无法购买到粮食。如今全军只有几天的粮食,如果要’进剿’我们必须从下一餐开始,非战斗人员每人每餐减少一两米饭,从我做起。以此保证粮食的战斗需要。”
红军围攻赣州的结果,不幸真的被毛泽东言中。陈诚带着第十八军5万兵力和精良武器装备,对彭德怀带领2万劣制武器的红军,实行反包围。
吴亦徳是陈诚尽心尽责的军需官,从参加赣州战役第一天起,吴亦徳自己每餐4两的饭量,只吃二两,维持着他高强度的战斗军火供应。他身先士卒,推着大炮往阵地上送,扛着子弹箱往战壕里跑,饿了他就喝水。在他的带领下,所有非战斗人员主动把粮食减少,把粮食让给一线作战官兵,他们人人都往战火送枪炮弹药。陈诚第十八军的反包围,给了原来驻扎防守在赣州的国民党官兵打了一注强心针,在他们的前后夹击下,包围赣州的2万红军反而陷入被反围困的绝境,后来还是毛泽东启用了刚刚起义的红军第五军团,才把红一、红三兵团解救了出来。
其实在赣州战役中吴亦高担任红军营长,也他在指挥红军攻打赣州城的队伍里。他们吴亦徳、吴亦高亲兄弟正在敌我两边的阵地里,互相敌对激烈战斗,只是他们当时都不知道而已。但是赣州战役之后,国民党的吴亦徳从中校,升上校军衔;红军的吴亦高从营长,升为副团长。
赣州战役,红军从2月4日至3月7日,历时33天红军遭受了重大伤亡,红4军第11师政委张赤男、红5军团第13军37师政委欧阳健等10名师、团干部都在这场战役中英勇牺牲,和大量红军战士伤亡。红军只好再次整编,红一军团,林彪任总指挥,聂荣臻任政委,陈奇涵任参谋长,罗荣桓任政治部主任。
1949年8月14日,解放军四野分三路进军赣州,国民党军队闻风而逃,四野解放军雄赳赳跨过浮桥进城,“铁城”赣州全城欢声雷动,胜利红旗迎风飘扬。
这是17年后,中国人民解放军在赣州,对国民党兵的终结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