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在小红书上看到特别精湛的文章,还多数出自高中生之手。于是常常自愧不如,同为高中生,甚至我还是个文科生。
想不起来讲钟扬教授那课到底是哪位语文老师讲的了,只记得那位语文老师放了视频,视频上讲,钟扬教授给一本种子集还是什么研究成果集写类似卷首语的那种文字,又分章节,每个章节前还都有一段文字,极其优美,很难让人想到是出自研究了几十年种子的教理科的钟扬老师之手。或许也足以说明未来社会需要的是复合型人才,不能只精通一方面。
于是来到文科班,每天自愧不如。那么难的英语单词,那么多复杂的变形,被叫上讲台的居然能有90%全对,是文实的魅力吗?曾经总觉得高中实验班什么也不是,觉得匹配不了被自己抬高的自身水平,也只有来到文实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多么愚蠢。理科班最高的是清北部,文科班最高的是实验班,这说明文科实验班相当于理科清北部了快。生活在这群人当中,偶尔窃喜,又常常极度焦虑。我常常在想我何能何德与这样的人来到一个班,她们笔下的文字是我所不能达到的水平,独特的风格,极富创意的构思。什么时候我也能达到这个水平?怎么才能达到这个水平?在这群人当中,我觉得我不该和他们在一起。或者说我宁愿和普通班在一起,至少心理压力没有那么大。但是这群人不也在推着我前进吗?每次摆烂,心中总有思雨早读背书的样子,那是深深刻在我脑海中的被我称作“模范”的样子,思雨背政治可一点儿都不迷糊,一条一条清清楚楚被她列出来,实在让我佩服。小方的语气总是让我又恨又嫉妒,那种极其轻视又看不起人的语气,全班也就她一个吧。有办法吗?她稳居前三,谁能反驳她极其轻视人的语气呢?听过她对组员分析钱塘江为什么会产生大潮,清晰的逻辑,简洁的思路,也实是让人心服口服。小韩写作文,先不说字体有多么清秀,仅仅是那些事例的列举就已经够我背的了,她却能在作文上信手拈来,事例一举就是成对出现,高级词汇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在那小方格中,分数不高才怪。于是我说,她们在逼着我前进。用她们的行动,让我不得不前进。
第二次青桐鸣之前的周练,历史考了39。我说哪怕物理考十分我都能接受,历史考39我是真接受不了,何况卷子上有五道选择题是小丽之前讲过的原题,一个字没变,那五道题我错了四道。那天小丽在后边质问诗淼,我讲过的题为什么错这么多?上课怎么不听?我坐在最后一排瑟瑟发抖,却又担心她不会来质问我——那大概是要放弃我了。我对同桌讲这件事,同桌一脸震惊“你是受虐体质吧!”可是我的同桌怎么会懂呢,总分也排倒数,历史更是次次倒一的小孩儿,面对教历史的班主任,又怎么可能不自我怀疑呢?又怎么可能天天只盼着老师别管我,老师别提问我呢?第二天听课代表说,小丽列出来了个名单,是每天接受她"提问洗礼”的名单。我急忙去问,有没有我。课代表说忘了跟你说了,有你。皱着眉头,但长舒一口气,要被提问了,一心紧张,但幸好小丽没放弃我。
11月初分班,分班前和小杨做同桌,那段日子她几乎每天早上都在哭。哭什么呢小杨,我的分数进不了实验班,我不知道该学理还是该学文,我不想分班,我舍不得你们,我舍不得冰冰。我便也装着极其不舍的样子给小杨写信写小纸条,告诉她我也很不舍你们 我也很不舍冰冰 我也很不舍这个班,这可大大违背了我的真实想法,我可太想分班了。在这个班待着太煎熬了,全班62个人,最后只有四个学文了,这个班是90%的一本,而那时的我,在年级后10%,二本都达不到的水平。每次都是倒一。我对物理已经说不上是厌恶,我连厌恶都厌恶不起来了,我只有恐惧,恐惧到看到黑板上课表显示“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心慌了。他们每一个人都没有表示对倒数第一有任何看不起或不满,但他们的行为处处都在表示着让我不满行为,那种不由自主的对倒数第一的轻蔑,看不起,我能理解,但是我无法忍受。来到文科班,居然还是实验班,第一天下午,去看课表。极其惊喜,课表上几乎全部都是主科和小三门连堂,那令人恐惧的“物”“化”再也不稀罕于一天在课表上出现两三次。后来上台演讲,我能感受到在文科班演讲和在分班前那个实验班的区别,站在文科班的讲台上,我在上面讲,下边的女孩儿们看着我,眼睛总是闪着光,是灵动的,是会说话的。曾经那个实验班,他们满眼只有麻木,呆板,面无表情,跟木头一样。心中窃喜,文科班来对了。文科实验班,这简直是春和景明啊!
高中生活到底怎样,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当我把这个问题抛给我的小姨时,她只会对一中抱着满腔的恨来告诉我,她永远痛恨高中,痛恨一中。于是我便选择不和她聊高中,我知道高中生活不仅仅有这一面。想到各种事情总想碎碎的写上些文章 ,便也来不及顾及章法,只顾把自己的想法表露完,然后马上整理到网站上,期待一个赞扬的声音。可高中生活本就是属于我自己的,不需要任何人的赞扬,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