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爱英
每周四,我的休息日。回到广州增城儿子的家,最放松的就是让爱人用摩托车载着我来到增城的东江河边,看着河边一排排钓竿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垂下一条条的细线,让阳光尽情地洒在身上。
一位老人安坐在河畔,双眼盯着栏杆下的钓鱼竿。时间长了,就合衣斜躺在草地上,视线所及之处有一丛灿烂的叶子花,紫红色的叶子里面盛开着橘黄色的花儿,有的枝条弯下来,刚好让阳光撒下来,美极了!老人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恰似岁月精心雕刻的印记。他的眼神却透着平和与安详,仿佛能容纳世间一切。只是那因中风而不太灵便的双脚,走起路来一簸一簸的。
我走过去轻声与老人攀谈起来。老人家:钓了这么长时间了,等会中午去我家吃饭如何?老人呵呵一笑,告诉我:“今天的午饭,远在上海的闺女已经给我点好了的。”提到女儿,他的眼中瞬间绽放出骄傲与欣慰的光芒。
“我那闺女,从小就机灵,读书那叫一个刻苦。高中毕业考上了复旦大学,工作后,更是拼了命地干,现在在上海拥有两套房子,另外自己还开了一家公司,我老伴有时候过去那边给闺女管理一下公司,女儿自己还在一个大型的公司里担任一个重要的职位,每个月工资有六万多。”
老人边说边轻轻摆了摆手,“她呀,一心都在事业上,忙得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听到这里,我却不知如何安慰了,只能用时下最流行也最被年轻人追捧的话来安慰老人:“婚姻也不能将就啦,现在女性都特别独立,自己一个人生活也是可以的,不过遇到合适的还是劝孩子结婚吧”老人脸上也有一丝不被察觉的无赖,叹了一口气,“我们也劝了很多次,没有哪一次会听我们的,总是说等等哈,不着急之类的话”“到后来,我们也习惯了,看到女儿的时候也不再提这些话题了”言语间没有丝毫埋怨,满满的都是理解。
当老人准备换个钓点时,旁边热心的钓友赶忙过来搀扶,帮忙拿渔具。钓鱼过程中,也不时有人关心老人是否需要喝水、是否需要帮忙调整鱼饵。
老人终于钓到一条三斤多重的鱼,把鱼儿弄上岸以后,兴奋地把鱼送给我们了。他说:我钓鱼一直都是用来送给那些喜欢吃鱼的朋友和亲戚的。只要他们开心,我就会感受到一种成就感。
我跟老人告别时,仿佛看到老人守着那几根钓鱼竿,一直到太阳西斜,余晖给老人的身影镀上一层暖橘色。他才缓缓收起鱼竿,动作虽迟缓却有条不紊。最后,他拄着拐杖,在钓友的陪伴下,一步一簸地慢慢离开,身影在夕阳中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