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呦,”女人把手抽了回来,像看见个怪物似的叫唤。可能老在色鬼堆儿里待着,她以为所有男人都是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的。只有她嫌弃男人的份,还没遇到过男人嫌弃她的。老头的态度让她有点受伤。抽回来的手背在身后,拿眼睛斜楞着老头。
“没看出来你还挺能能装啊!”她冷言冷语的说。
老头看了她一眼,没言语。他还在思索女人所说的那句话。是啊,租金的钱还是有数的。租给合法的,安全但是要不上价。租给违法的呢,能多要上一倍的钱,但是被封了更不合适。与其同样冒风险出租,不如……。
老头眼睛里有了光,他拿这束光照向女人,诡异的一微微笑,对女人说:“你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我打算租你的房,你不是不租吗?”女人阴阳怪气的说。她还在生老头的气。
“你一个人也租不起啊。当初那个男的,”老头停了一下,看着她:“就是光头那个,你叫他大哥吧?拉来七八个在这干,你就一个人我怎么租?贵了你租不起,便宜了我不合适。你说是不是?”老头拿话试探着女人,他想探探女人还有没有同伴。据他所知,以前在这干的人都跑没影了,难道又都回来了?要是都回来了,想重操旧业。好办!那刚才想好了:干脆加上他一股。有福同享,凭什么用着他的房子,冒着同意的风险,他只拿租金呢?有难可不同当,万一又出了事儿,他照旧去托人撇清关系,让她们去吃牢饭吧!他照理什么也不知。不但这样,还得用他派的人管账。他个老头子不能在这种地方待着,得派个监军。
“我一个人当然租不起啦!”看老头说到了正题,女人也郑重起来。“所以我这不是找您来了嘛,看看您有没有兴趣一起干?”
老头当然有兴趣了,托人找关系已经让他出了一次大血,他得从别处捞回来。房子是他的,租金本就是应得的金钱,这不算弥补了损失。得另寻到其他挣钱的门路。女人的话正恰合到他的心意。而且他也有一口气堵在心里。凭什么租客犯法要把他的房子封了,还要罚他的钱?这叫哪路的规矩!他不服气,相当不服气。特别是在托了关系把房子解封后,就更加不服气了。什么他妈法律,扯淡!有钱就合法,没钱就违法。就是这种混蛋社会。这种忿忿不平让他憋了一口恶气。不论干什么,只有能挣钱,他几乎立即就想干它一票。既为弥补损失也为出出心中的恶气。
女人问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就在心中同意了。只是在嘴上习惯性的不会那么说。他又不是二十啷当岁的小年轻,能那么冲动的说话办事嘛。
“没兴趣,我什么也不懂,怎么一起干?”他知道,女人既然单枪匹马来找他,必然已经全盘计划好。像相声里的捧哏似的,他得绷着劲儿,逗着对方把计划说出来。非得这样才能让双方都痛快了。
“你不懂我懂呀!”女人好像被老头这句话搔到了痒处,声音突然高昂起来。在和老头见面之前,她就现在心中合计了一番:怎么不经意的把买卖的利润吹大,怎么让老头感兴趣后对她询问,然后她又怎么添油加醋的大吹一番。最后,让老头下决心和她合伙。由她去联络同伴,老头负责出房子出钱。为了计划成功,她甚至想到了色诱老头。男人都是偷吃的猫,他自己吃出了好,自然就愿意掏钱合伙了。这是她理想的计划,实际的还得等和老头见面在随机应变。
她没什么把握能成功,换位思考,把自己想象成老头,她是绝对不会蹚这浑水的。可是她这样想不代表老头也这样想,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许老头看见了大把的金钱就把别的都忘了呢。她满怀希望的想象着这一切。及至见面后,她刚摸了摸老头的光头手就被拨开,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预感到所想象的美好前景即将化为泡影。就在失望之余,老头又接起了她的话茬。有门儿!她心想,看来老东西对钱特别有兴趣。不怕你贪,只要你贪就得掉我的坑里去。
她笑看着老头继续说:“我在这行干了小十年了,简直就没有我不懂的事!另外,”她压低了声音:“手里有不少干这行的姐妹,只要我一个电话就能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