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反乌托邦的,关于未来的预言书。
封面来自未来的,鲜艳的嘴巴争先恐后,急着向你表达。
读完才明白,他们替作者说的话是,别来!别来!
它由奥尔德斯•赫胥黎出版于1932年,是著名的“反乌托邦三部曲”之一。
当时,作者预言人类会在六百年后走向“美丽新世界”。
本书的逻辑为,当时的社会生育未节制,人口爆发式增长;科学技术以超出人们想象的速度在投入研发,没有人会知道未来会是什么鬼样子。作者担忧人口过多、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到大城市,社会过度组织化,让社会伦理更加歪曲,社会人被迫“调整”、“适应”、“归属于集体”,人情社会被社会机器取代。
城市生活是匿名性的,也是抽象的,人们彼此之间的关系不是基于完整的人格,而是经济功能的体现,当他们不工作时,就只是不负责任的贪图享乐的人。过着这样的生活,个体会感觉到孤单和无足轻重,他们的存在失去了任何意义。
新的社会伦理取代以人为本的传统伦理。
这个新的社会伦理基本设想为:作为整体的社会要比个人拥有更大的价值和意义,与生俱来的生物意义的差异应让位于文化意义的一致性,集体权利优先于十八世纪倡导的人权。
真正无可救药的精神病患者,是那些看上去很正常的人。他们许多人很正常,是因为他们非常适宜我们的生存模式,因为他们从早年就失去了发出人性呐喊的声音,他们甚至不会去挣扎。他们不是绝对意义上的正常人,他们只是一个极度不正常的社会里的正常人,他们完美地适应了这个不正常的社会。
作者断言人类无法构建出像蜂巢或蚂蚁窝一样有序的社会性有机体,只能构建专制体制,而未来的专制是“新的科学化的极权主义”,这就是“美丽新世界”。
“美丽新世界”也是由极少数人对大多数人实现全方面的非暴力的身心控制,他们的执政目标是让被控制者不制造麻烦。
从未有如此之多的人被如此之少的人如此程度地实施操控。
为此,这个世界废除了家庭,合法化性自由,保证人们不会面临情感压力。
政治和经济自由消亡,全面被国家掌控。人们不会想赚钱,也不会操心等级跃升。
他们的基因被改造,出生被统一化控制(用一个卵子培育大量的婴儿),他们被分为四个等级,同一等级的人身高、外貌、脾气秉性逐渐趋向一致。
夜间睡眠教育让他们从小就接受思想控制,被灌输“最正统的理念”,这些理念会教他们统一的看待、解决问题的方式来维持社会稳定。
集镇定、兴奋、致幻于一身的药物“苏摩”成为日常统一配发的生活必需品,它能起到宽恕、补偿的作用,且副作用极小,人们随时随地可以享受极致的快感,忘却烦恼。
马克思宣称宗教是人民的鸦片,在“新世界”里,苏摩成了人民的宗教。
那个时代的娱乐设施也相当发达,大众娱乐和苏摩扮演着宗教的角色。
人们在岗位上各司其职,安然有序,被标准化。没有思想却也借助苏摩和性自由快乐着,“热爱着自己的奴役身份”。
作者巧妙地将半只脚踏入文明世界的“野人”搬进“新世界”,让两种文明直接对话,冲突暴露出来,野人始终无法融入“美丽”的新世界,还号召人们清醒过来,但所有的举动都是徒劳。
作者以担忧的笔触写下这篇《美丽新世界》,是惧怕人类社会滑向如此深渊。
1958年出版的《重返美丽新世界》则是作者运用社会学、心理学、人类学、传播学等,对小说描写的科学化控制(无意识劝诱、化学劝诱、洗脑、政治宣传、商业宣传)人口过剩、过度组织化等问题进行条分缕析地剖析,展现精神控制在未来实现的可能性。
前后映衬,十分有趣。
思考人类未来的作品往往是严肃的作品,作者没有想到人工智能会控制人类,而只是构建人类所能实现的对自身的最大程度的控制,但并不影响它成为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