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荣俩口子欢喜得无可无不可,是从里往外的这种,想遮住不流露都很困难,走着走着笑出声来。尚香这丫头真俊,是建国前世姻缘修来的,这不就走到一块了。过一段光景娶过来,也完成了我们俩口子的心事,立荣家越想越美,痴痴地翘起嘴角来。
高兴归高兴,可事情还得往前赶,张罗建国订婚的事情,寻思着定个好日子。选来选去,选去选来,计划阴历十三。他们俩也问过娘,秃子老太太也认为这天是好日子。一拍板锁定十三这天了。
得提前两三天告诉亲戚们,走得近的朋友,好叫人家安排时间,别太突然,要么来不了。
挺好的订亲宴请,别没有一点点人气,显得我当村主任的,不会做事情。说宴请不如说叫亲戚们来到家里吃顿饭,热闹热闹,见证俩个孩子的订亲喜事。
十三这天,建国的大姐建美,二姐建丽一早就从婆家赶来了。一踏进门槛,抱住奶奶亲呀暖呀,没个够,奶孙仨人笑声接连不断,弄得屋里好热闹。
立荣家嘟着嘴巴,哟哟道:“好了好了,妮子们,知道你们亲,别闹了,忘了娘了。”
“你眼馋啦!俺的俩孙女。”秃子奶奶仍然攥着建美建丽的手,神气地嚷道。
“你的俩孙女,不是别人的,没人跟你抢,行了吧。”立荣家哈哈地笑起来,逗着婆婆。
在堂屋里,立荣坐在八仙桌的椅子上,叨着烟卷吧嗒吧嗒地抽着,烟雾向上飘着,一圏又一圈,等距摞着,就是不肯逝去。不知道为嘛?估摸着它们依恋屋中的说笑,再也找不到其它说辞。
村主任没时间顾及烟雾,眼珠子一直瞅着,一家老小的说笑,也不插嘴。可是,他心里美滋滋的,别提多高兴了。
“娘,娘。”喊娘的声响传到屋里。立荣的姐姐,妹妹也走进了当院。秃子太太耳朵真好使,听得清楚,说了一句,你们大姑小姑来了。她们停下了说笑,连忙走出屋中迎着。一阵问候过了,紧接又传出笑声。
中午时分,天气也作美,有点巴结村主任。天空一望无际,没有一丝白云,蔚蓝蔚蓝的。太阳悬挂在正中央,也不刺眼,柔和亮美,笑盈盈的。
院子里,亲戚朋友们坐满了,仍然招不开,连门楼里也加上了两桌,就是这样,也没有建美建丽的座位,她们俩没啥说的,谁叫是姑太太了。紧跟着忙活来,端菜送水,一趟趟,走来走去,腿脚不停。碰杯喝酒,夹菜请吃,那个热闹的场面没法说了。
建国尚香坐在主桌上,紧挨着,依次是立荣俩口子,秃子老太太,建国的大姑小姑,孙忠臣,袁喜真,媒人梆子老太太。都是在一个村子里,熟得很也知根知底,谈不上拘谨。
梆子老太太哈哈笑了两声,说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孩子缘分到了,岁月也帮忙,这不坐在一块了。是不是小真忠臣?”
“是,是。丫头愿意,做父母没啥说。小国这孩子真不错。”忠臣连忙接过话,说。
尚香低着头,双手摆弄着衣角,没勇气看大伙。这种场合哪个姑娘放得开,更别说尚香姑娘了。越是害羞忸怩的模样,更叫人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