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岳仁——童年记乐日记一则

图片发自简书App

2006年1月6日晚上10点,在历经20个小时的苦苦用力之后,小孩依然没有出来。于是医生只能剖腹产,可能是我虚脱得糊涂了,我哀求医生:“如果有危险的话,先救小孩。”医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冷冰冰地抛下一句:“还不至于!”20分钟后,小孩出生,是被医生从我肚子里拎出来的。“是个男孩,6斤9两!”等了一会儿,没有哭声。我紧张地问:“医生,孩子怎么不哭?”“要哭?容易的很!”医生轻松地说着,随即“啪啪啪”地拍打小孩的屁股,小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这时,我才如释重负。

今天是小孩第三次从床上摔到地板上了,哇哇哇哭得可厉害了,我又是心疼又是内疚,为什么我就不能把他再放进床里面一点?可没想到四个月的小孩那么会翻身,翻呀翻呀翻,“噗通”一声,掉下来了。

岳仁宝宝不会走路那会儿,拼命地要走路,大人就在他胸前系跟绳子,提拉着他,这比牵一条狗还要累。“牵”不需用力,可“提拉”不但要用力,大人还要弯着腰,跟在他后面,唯恐他摔跤。现在会走路了,怎么也不肯走,一出门,就说:“爸爸抱!”爸爸跟他说了半天道理,他就是不听。曾经有一次,爸爸在前面逃,他在后面追,嚎啕大哭地追,追着要抱。行人诧异而视。最后斗不过他,还是将他抱起,他立刻破涕为笑,提出要求:“爸爸抱抱好。”他躲在爸爸颈脖子里,肉嘟嘟的小手搭在爸爸肩上,就露出两只乌黑乌黑的眼睛,眼神既可怜又可爱又狡黠。

岳仁宝宝一旦放出去玩,就不想回来,今天和棒棒(小区里别的孩子)在小区里玩了很久,直到奶奶下来叫他回去吃饭他都不肯。玩些什么呢?无非一遍一遍地骑自行车,一遍一遍地跑步,一遍一遍地研究蚂蚁如何搬运食物,一遍一遍地折磨西瓜虫,一遍一遍地在泥地里打滚,一遍一遍地哈哈哈笑。大人虽看着有趣,但都因为接下来还要做事,于是一遍一遍催促小孩回家。小孩才不听大人的,最后大人只能使用“暴力”,各自拎起各自的孩子,往家赶,小孩是哭得稀里哗啦,小小年纪或许就知道“别离”的滋味。

今天我送他去幼儿园,半路上他突然对我说要拉屎,我只怨自己为什么出门的时候连一张餐巾纸都没带。我于是对他说:“忍一忍,幼儿园就要到了!”他于是就来到树脚下,脱裤子,蹲下身,开始拉屎,一边拉一边说:“我给树树增加点营养。”我正愁不知如何是好,正巧一阿姨牵着两条狗走过,那阿姨主动迎上来说:“我们家宝宝(指她的狗)才拉完,我有纸,给你!”我千谢万谢,阿姨说:“小狗呀,都是这样的,多可爱!”她的狗于是朝着我们家儿子使劲地叫,我们家儿子朝着那两条狗呵呵地笑,一边笑还一边涨红了脸拉屎。

今天工作可真累了,晚上我躺在床上,老公靠在椅子上,电视机开着,小孩在床上床下蹦着,随他去了。电视机里仿佛在放榨汁机的广告。突然,小孩很严肃地对他爸爸说:“爸爸,你要是不听我妈妈的话,我就把你变变小,然后放进榨汁机里榨一榨,然后喝掉!”我和老公一下子如梦惊醒,万分惊恐,心惊肉跳,随即开始训斥他,他在一旁舞枪弄棒,似乎真的听不懂你讲的道理。

岳仁宝宝越来越叛逆了,今天问我:“小人为什么要听大人的?”我就逗他:“你这小人是我生的,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凭什么不听我的?”他显然十分气愤我的回答,大喊大嚷:“我是我自己的,我听我自己的,我就不听你的!”好一个“我是我自己的”!这可是懵懂的独立意识啊!

昨天晚上和朋友吃饭,很晚才到家,到家时岳仁宝宝已经睡了。今天早上起来,他撅着嘴,带着哭腔责问我:“你昨晚几点回来的,你回来以后为什么不到我和奶奶的房间里来?”我于是解释回来完了,你们都睡了,所以不过来了。他越发难过,很生气地说:“你明明说好在我睡觉前回来的,可你就是没有回来。”是啊,看来大人既然答应小孩就一定要做到,否则小孩会受伤的。妈妈错了。

那天去我妈家,岳仁宝宝看到了外婆因乳腺癌而切除的乳房的伤口。他一下子安静下来,惊骇地注视,那是一个巨大的凹陷的伤疤,宝宝脸上原本狡黠地笑意慢慢消失,眉头开始紧皱,嘴巴开始耷拉,他一遍遍地呼唤着:“外婆!外婆!”外婆感动地把他搂到怀里,岳仁宝宝突然问:“外婆,我结婚那天,你还在不在?”外婆笑着反问:“你说呢?”“在,当然要在!”这是我们家的岳仁宝宝,以后我会说更多关于他的故事。正因为浮生苦短,又难免坎坷,所以我更加感谢上天赐给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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