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房子外面看了半晌,都不说话。
还是王醒目先开口了:“外东园路33号,五哥,你可听说过这个地方?”
“从来没听过。”
“我也没听说过。”
“不管那么多了,既然来了,先进去看看吧。”
“看着让人慎得慌。”
“大白天的,怕什么。”
两人慢慢挨近那房子,门上挂着锁,关得还挺结实。两人敲了敲,推了推,里面都没有什么动静。
“五哥,这有人没人?怎么进去?”
“刚才绕一圈的时候,窗户都开着,咱们从窗户进去。”
两人又绕到东墙这边,这窗户没有玻璃,奈何太高,不能够着。周人五说了:“老弟,你个高,受下委屈,蹲下来,我踩着你肩膀上去,再拉你上去。”
王醒目想了想:“得嘞,得亏五哥才找到这,你踩着我上去罢。”
周人五踩着那王醒目的肩膀,径直爬到房子内了。周人五顺着窗户跳到房子里头,黑乎乎的,只借得晨光看清一些,碎步走着,看到一根木梁子,上面绕着一条绳子,有一张木桌,放着些许锅碗瓢盆,一把三支脚的凳子,边上有一盏煤油灯。周人五又看看,这房子里还有搭着一个木阁楼,只是这台阶尽坏了,不知如何上去。正踌躇着,忽听外面有声叫了:“五哥,里面怎么样啊?快让我进去。”
“哎呀,把这家伙忘外面了。”周人五想到刚才梁上的绳子。“等着啊,马上拉你上来。”解下绳子,推了木桌到窗前,绑了一头打了结,把绳子放出去了,王醒目就顺着绳子爬进来了。
两人都下来了,王醒目:“五哥,这里面都有什么啊?”
“你这一路太多问题了,自己看。”
“这黑乎乎的,能看见啥啊。”
“那个阁楼,咱们上去看看。”
两人到阁楼下面去,没有台阶,又推了桌子在下面,还是够不着。
“老弟,还是委屈你下,站在桌子上,我再踩着你上去。”
王醒目也是无奈,又让周人五踩上去了。
“你在下面看着,有情况跟我说,我在上面看看。”
王醒目就在下面守着,周人五便只顾在上面看着。这阁楼地板走着咯吱咯吱响,有一块没一块的,周人五走的谨慎,也怕踩空,上头空溜溜的,没有东西,却看到墙角落,有个手掌大的小门,过去一看,上面还挂着一把锁,料想应该是个暗门,里面会藏着啥东西。正想法子开锁呢,下面又嚷上了。
“五哥、五哥。”
“别吵,忙着呢。”
“有情况,窗外有人。”
周人五惊着了,探出头来:“什么人?”
“不知道,刚才窗外有人探头探脑的。”
“窗户这么高,谁会探头探脑?”
“真有人。”
“你下面找个地方躲起来。”
王醒目个子高,也不知躲哪里,见墙头有个筐,就跳里头躲去了。周人五就扒在阁楼上了,看着窗这,果然闪出一个人来,直接跳到屋里来了,这人尖嘴猴腮、瘦不拉几的,在屋里左瞅瞅、右瞅瞅,也在找什么东西,就看见阁楼下的桌子了。周人五在上面看的仔细,见着这人有些眼熟。“这谁来着?怎么也来这了?”
这人瞅了一阵,站住了,笑了:“哈哈,大个子,出来吧,你这身儿藏筐里都瞧见了。”王醒目蜷在这筐里正难受,这回被瞧见了也算解放了,直直地站起来,抖了抖一头灰,问了:“你是谁?怎么认识我?”
“你连我都不认识了?仔细看看。”
王醒目借着光一看,原来是黄家村的黄蜀郎。“他怎么跟来了?”王醒目纳闷。
“哟,原来是大郎啊,来此有何贵干呀?”
“你还问我,我还问你呢?你和那个谁?那个,老周呢老周?出来出来!”
周人五在上面扒着,方才想起来这位是黄蜀郎,既然已经被他知道了,就直爽地起身了。
“在这呢!”他就顺着桌子从阁楼跳下来了。
这黄蜀郎怎么来了?这黄蜀郎是山下黄家村的人,紧挨着周家村,已有家室。这天一大早,也不知何事,跟媳妇吵起来了,就被撵出家门了。三更天被赶出来了,黄蜀郎也不敢回去,就闲逛到村口了,突然就看见两个人影从周家村出来了。黄蜀郎奇怪啊:这天色,谁啊,急急地出门了。就跟上去了,才认出两人来。王醒目和周人五一来天色尚未亮看不清,二来急着寻宝顾不得其他,全然不知道黄蜀郎后面跟着。
黄蜀郎跟到房子这,就看着两人折腾了半天进到里面去了,然后又半天没动静,心想着这两人到这儿干啥来了,也想进去探个究竟。看看这窗户的高度,看看自己的高度,也上不去,想办法吧。
原来就这房子边上,有一棵大榕树,也是历经百年风雨了,这粗枝大叶的,一根树枝刚好伸到窗户这,还有一点距离。王醒目和周人五都不会爬树,这黄蜀郎骨瘦如柴,灵活似猴,可是爬树的高手,他也想到这办法了,就爬树了。这脚一蹬,手一抓,身轻如燕,就爬到那根粗大的树枝上了,靠近那窗沿儿,半个头伸进去看,看不着,缩回来,又看看,还是不行。
黄蜀郎一转溜眼睛:“也罢也罢,就这点距离,我跳过去好了。”也是艺高人胆大,一手扶着树枝,就站起来了,正对着窗头,就跳过去,这不,就到房子里来了,碰上两位。
王醒目和周人五也知道瞒不住了,就将昨天的发生的事儿和今天计划要办的事儿都跟黄蜀郎说了。黄蜀郎也听得一愣一愣的,说着:“这事儿倒真是神奇了。”
“既然这样了,那我们仨一起找找这宝贝,我刚看阁楼上有个暗门,咱们再上去看看,能不能打开。”周人五说。
三人正商议定,准备上楼,忽又听得正门开锁声响了。
“哎呀,正门开锁,这是家主回来了!”王醒目失声道。
“快快快,躲起来,上楼……来不及了。”
“那那那,有个小门,先进去藏藏。”黄蜀郎指着前面说。
三人火速跑去了,开门是个小间,尽都躲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