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失恋以后,我又回到了一个人的状态。从两个人变成一个人,好像一个完整的世界突然被分割成两份,一时难以适应。就好像医学上的一种说法——幻肢,也就是指病人因为疾病而被截肢后,仍有一段时间还能明显地感觉到肢体的存在。那段时间,我郁郁寡欢,成天吊着张脸,不苟言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好像头顶上原本晴朗的天气,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大雾。阻挡了所有的阳光照射进来的同时,又在我的头上一次又一次地下着倾盆大雨。
可我记得,我曾经不是这样的。在我没有谈恋爱之前,我一个人无忧无虑,自由自在。谈恋爱之后,一切都变了,哪怕我分手以后,我都再也无法回到以前那个什么都不用想的状态了。
后来我发现,这个现象并不只发生在恋爱中,它还出现在我生活的每个角落和每个时刻。
我小时候最爱吃幼儿园门口的江米糕,每天放学,我都心心念念等着放学,等爸爸来接我,然后我就可以对他撒娇,说我想吃江米糕。爸爸便会问我:“今天在学校里乖不乖啊?老师教的都学会了没有?”
这个时候,我就会像小鸡啄米一样疯狂地点头:“乖,老师教的我都会了,昨天考试还考了双百呢。”
然后爸爸便露出满意而慈祥的笑容,带着我走向那个小摊。江米糕五毛钱两串,一块钱五串,对我来说,那不仅仅是至高无上的美味,更是一笔难以承受的“巨款”。所以每次吃到它的时候,我都倍加珍惜,它只有小小的个头,大概像一块饼干大小,穿在竹签上,像个迷你的风车。我一次只吃掉它的五分之一或者十分之一,我要细细地品尝它,一点一点地让上面的蘸料在我的味蕾上跳舞,香甜的花生碎和精糖就像冬日里的炉火一点点地融化了我。我小时候经常抱怨,怎么这么少的分量还卖这么贵呢?我恨不得我爸妈就是卖江米糕的小摊贩。后来我长大了,在吃到更多的美食以后,我发现它只有简单的甜味,已经无法再刺激到我的味蕾,也自然再没办法打动我了。
是的,我发现我越来越难快乐起来了,我再也无法像小时候那样因为吃到一个江米糕而开怀地笑了。
02
我曾经一度不能理解,为什么以前我如此简单,如今我见识到了更多的东西,却越难快乐起来。
直到我的朋友给我讲了这个故事,说:“有个人流落到一个海岛上面,发现岛上有一座宫殿,宫殿的主人热情地接待了他,有好吃好喝伺候着,还有漂亮的女人陪睡。
但是过了些日子,宫殿的主人要外出,便对他说,‘尊贵的客人啊,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随便你怎么样都行,只是有一点,宫殿深处有扇门是绝对不能打开的。你千万记住我的话,那是会给你带来噩运的门。’
然后主人就走了,这人在宫殿里玩了三个月,腻味了,终于忍不住动起了打开那扇门的心思。他心想,这里那么多吃喝玩乐,跟天堂似的,主人都不吝啬,唯独就是这扇门不让我进去,那里一定有最好的美食和最美的女人。
这样想着,他果真打开了那扇门,惊奇地发现里面是另外一个世界,里面果然有最美的女人,最漂亮的宫殿,最好的美食,比天堂还天堂。美女们把他当做皇帝一样供着。他想,果然不出我所料,宫殿的主人就是不舍得让我来这里享受。
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那里享受美好生活了。可三个月后,忽然有一只大鹰把他叼走了。等他醒来了,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先的宫殿,宫殿的主人已经回来了。他跟主人说自己想回去,那些美好的东西还等着他去享受呢。
可宫殿的主人说:‘你回不去了,那扇门其实就是一个诅咒,对任何人都只能打开一次,让你看到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但是三个月后必定被抓回来,我叫你不要打开那扇门是为你好,从今以后你就只剩一种情绪了,那就是后悔。’”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终生不笑者的故事》。
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源于见识了更多的美好而忘了初心。也难怪,这世上诱惑这么多,还有几个人在寻获了美好的东西后还记得初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