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救之道,就在其中。
——《圣经》
《肖申克的救赎》是一部在各大论坛都被堪称经典的电影,看完这部电影,突然想起辛弃疾的一首诗: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这首诗,最能映衬出我此刻的心情。
所有表现得出来的愤怒都不是愤怒,所有说得出来的苦愁都不是苦愁。当宿命如魔抓般扼住你的脖子时,你是等待命运审判,还是选择绝处逢生?也许才是生而为人,真正该思考的问题。
瑞德说:“这些墙很有趣,刚入狱的时候,你痛恨周围的高墙,慢慢的你习惯了生活其中。最后你不得不发现自己不得不依靠他而生存。”
布鲁克斯在监狱服刑了五十年,从青葱少年到白发苍苍,最美的年华,都困在四面高墙的监狱里,日复一日,埋头劳作。忙碌时,整理书籍。闲暇时,饲养鸟儿。
即便监狱充斥着压迫,挤兑,斗殴,但他早已司空见惯。
有一天,布鲁克斯听到狱友说:“你被假释了。”
他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没有即将获得自由的笑容,也没有对未来充满期待的笃定的眼神,更没有想过规划即将开始的新的生活,他的眼里只有惶恐,不安。
突然,他如一头脱缰的野马,拿出一把刀,挟制狱友,企图以这样的方式,留在这个生活了五十年的阴暗,潮湿,冰冷的地方。
但是,安迪和瑞德制止了他的行为。
他们无法理解,重获自由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可喜可贺的事情吗?为何还未出去,就想要留下?
布鲁克斯重返社会后,没有了谋生的技能,政府给他安排了一份工作,在一家超市做打包员,领导常常责备他做事太慢,他颤抖的双手已经无法适应快节奏的城市生活。
现在,他想回到监狱,宁愿忍受欺凌,被控制,失去自由,也不愿待在这个自己已经格格不入的世界,他像一只无巢可归的鸟儿,最后选择自缢而亡。
从入狱的那一刻起,他把灵魂交给了这座监狱的独裁者,往后的五十年,只留下躯壳在这所监狱中输出劳动力,当他离开了赖以栖息的地方时,生命已经枯竭。
所以,当他有了自由时,自由对他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不过,瑞德说的那段话,仅仅只适合一类人,还有另一类人,活着就是为了摆脱束缚,实现自我价值。
所以,瑞德说了另外一句话:有一种鸟是什么笼子也关不住的,因为他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芒。
这句话,指的就是安迪。
安迪刚进监狱时就与别人不同,沉默寡言,慢条斯理,不急不慢,似乎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是没过多久,安迪了解到瑞德可以在监狱买到任何想买的东西,于是他买了一把鹤嘴槌。当时瑞德戏谑说:“用它,至少需要500年,才能逃走。”
安迪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只是笑了笑。
对于瑞德而言,这是一件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但是对于安迪来说,有了鹤嘴槌就有了希望。
然后他故意帮助哈德利先生合理逃税,引起狱长的注意,狱长也把账目交由安迪处理,于是安迪虚拟了一个人物叫史蒂文,通过此人把狱长的黑钱洗白,当狱长还沉浸在不劳而获的喜悦中时,安迪早已秘谋了越狱的计划。
只是一切时机未到。
有一天,监狱来了一位新的狱友叫汤姆,他讲述了之前入狱时碰到的一位狱友,曾说过他杀了一个高尔夫球手和他的情妇。
此刻,瑞德才相信安迪说过的话,原来他真的是被诬陷的,他大概是这所监狱内唯一没有犯过罪的人。
安迪听到后,第一反应就是狂奔到狱长的办公室,说明真相,洗清冤情。这些年的牢狱生活,早已折磨的他心力交瘁,此刻想到即将重获自由,心中的喜悦之情洋溢于脸上,无以言表。
但是狱长却说这条信息并不属实,其一是想安迪为他继续合理逃税,其二是害怕安迪出狱后抖出真相,这样狱长不仅仅会身败名裂,同时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狱长的无情拒绝,加快了安迪渴望重获自由的步伐,他夜以继日的凿洞,终于在一个雷鸣交加的雨夜,实施了自己的逃跑计划,他钻过狭窄的隧道,爬过恶臭无比的下水通道,游过了冰冷寒凉的河道,最后用新的身份,重获自由。
瑞德说:“安迪向自由爬了五百码,我难以想象有多臭的下水道。或许我只是不想去爬。五百码,有五个足球场那么长。”
古人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大概说的就是安迪这样的人吧。
每个人都想过自由,但是很少人愿意为之付诸行动,因为没有多少人能学会隐忍,坚持不懈,愿意等待时机。
安迪最后重获的自由,不仅仅依托他的高智商,还有他坚韧不拔、忍辱负重,不断学习的精神品质。
同样是囚徒,同样在监狱服役,每个人眼中看到的世界、对命运安排的态度,及对未来的展望却大不相同。
布鲁克斯是被监狱生活同化的人,等待命运的安排,从未想过改变,正如他所工作的图书馆,五十年如一日,没有想过翻新,也未曾想过申请经费增添新的书目,更没有想过从书本中获取知识提高生存能力,只是日复一日的完成任务,如一个机器人。
安迪刚接手图书馆工作时,就想到了变革,即便市里不同意拨款,他也未曾想过放弃。他用了六年时间,每个星期寄一封信,雷打不动,市政府最后无可奈何给了200元的支票,还寄了一些书籍和碟片。他不愿就此打住,他还想要更多的书,于是他从一个星期寄一封,变成了一个星期寄两封,直到政府妥协,达到要求,安迪才终止寄信。
他们对同种生活的不同态度,有了不一样的未来。
布鲁克斯获得假释,却选择了终结生命,安迪无法获得自由,却想进办法脱离苦海。
曾经听过的一句话:鸡蛋,从内打破是生命,从外打破是食物。
布鲁克斯的一生,就是在水中被煮的鸡蛋,慢慢的钝化,失去自我,成为别人的食物,当他有一天重获自由时,已经没有了生命力,心已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而安迪的一生,就是一直对渴望的世界抱有希望,他坚持不懈的朝着目标努力,用孱弱的身体抵抗外界的一切压迫,欺凌,不公,终于破蛹化蝶,获得新生,实现了自我生命的价值。
看到这里,想想身边的亲朋好友,何尝不是这样?
很多人总在抱怨着眼前的生活,工资低,加班多,房贷高,人情冷漠,但是谁都不敢昂首挺膛,迈出坚定的步伐,对着现状说一句:“操蛋的工作,我不干了,我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寻找诗和远方。”
没有谁愿意放弃眼前的生活,投身到一场自我救赎中。因为谁也不敢断定未来是繁花似锦,还是满目疮痍,眼前的生活虽然令人厌烦,但是至少每天出门前,可以预测到这一天,大概会怎么过,走向哪里,心里就平添了一份踏实,也习惯了这种生活。
而这份习惯,其实就是白蚁,正在一步步吞噬我们的灵魂,直到我们被掏空,最终活成了布鲁克斯的模样。
等待毁灭?还是夹缝求存?其实从来都不是由他人决定,一切命运都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活着与其怨天尤人,感叹世事无常,命运不公,等待别人的安排,不如沉下心来,像安迪一样,制定一个目标,然后朝着这个目标坚定不移的走着,至少有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可能。
安迪用了二十年,在极度恶劣的环境下制定了逃脱计划,完成了自我救赎。
我们的人生之路比起他,又是何其的幸运,为何就不能如他一样,坚定自己的目标,主宰自己的命运,走完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