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的颠沛流离

离别
江镇。且荣。曼音。两点之间,距离两千公里。

黑色的轨迹,一直接连。用墨色的黑夜,或者透明的苍穹,一直接连。把很多的悲欢,把很多的情绪填埋进时间的洪荒,找不到岁月的出口,没有人可以找寻到我们。在这样的夜空里,我找寻了很久,才期盼你回到我的身边。而相爱对于守候,终将上满时间的枷锁,在天地之间,在你我之间,终将试着用距离来填补。

于是学会用行走的步伐,将心底的笃定来珍惜岁月的拥有。于是背负着责任上路。于是用尽今生的柔情去融化我们之间的距离,一点一点靠近,一点一点,心情沉重却窃喜。

走走停停,路过的风,走过的河流,或者连绵起伏的山峦。所有的阳光,所有的雨水,都被我忘怀在路上。干干净净的行走,不带任何情绪,去思考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去品味一种叫做世俗的体悟。


某年某月5日。

铁轨。行人。江镇—且荣。路途。

很多时候,仔细看待生活的时候,人的一生就这么几个关键词便可以形容。看似不带任何情感字眼,而有一天回忆起来,内心汹涌澎湃,这就是生活。

我总是这样不断地逃避着抉择,这一次,临行的时候,我依然没有学会,然后是时间带着我前行,寻找,或者错失。无所谓归期,为所谓方向,只要找寻到自己的安生之处,就会觉得这就是命定。而命定是什么?命定就是心冻僵了,不再感动,不再期待的时候,就停下来,这样可好?

只是你还在我的身边,于是我还是错了!

走走停停之间,有些时候,会去回想,然后明了,然后漠然于生命的存在。

离开的时间是晚上,然后一个人在寂寞的列车上,熟睡或者在深夜醒来,彻骨的孤单轻易席卷全身,在浓浓的敲击铁轨的茫茫黑暗之中,把自己的思绪延展到列车光线无法企及的地方。这就是只身一人了然无助的真实孤单吧!

无所谓行走的方向,无所谓前路的所见,无所谓过往的风景,只是往前走,伴随寂寞的黑夜,伴随黑色的寂寞铁轨。

想一些人,想一些过去的事。然后,回忆失真;然后,颓然成伤;然后,想起你;然后对生活渐有所明了;你在我身边,然后我就可以,可以不必如此悲伤,如此无助。

想,于是为你前行。思,于是为你追逐。两个人,天各一方的两个人为了缩短两个人的距离。就像黑夜终究是要过去,黎明终究会到来,临靠在车窗,看东升的第一幕朝阳冉冉升起。窗外起伏的连山,或者广西清丽的河水,心旷神怡的原野,渐行消失在群山之后,或者深邃的隧道里。

喜欢这种行走的感觉,周围尽是陌生客,无人知道你的行程,无人知道你的背景,甚至无人知道你是不是存在于这列车上。窗外的风景是自己的,行李是自己的,思绪是自己的,连路过的风都可以是自己的!

期待列车前行的方向就是你所在的地方。可是列车抵达的城市里,没有你!


某年某月7日。

工作。街道。且荣。行走。

行走在且荣陌生的街道,举目无亲。借住在亲戚家,要找寻的仅仅是一份可以安生,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

行色匆匆的路人,面无表情的轻轨,浓烈的塑胶味,或者黑色的汽车尾气,让我感觉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在地图上圈圈点点,然后去找寻一座座几十层写字楼上希望渺茫的职位,这也是一种生活。轻轨行走过一个又一个交叉路口,穿过一幢又一幢大楼,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长达几公里的步行,来来回回好多次,问路人,却还是无奈错过。

心力交瘁,反思种种。曾经,习惯的安闲的生活,身心堕落。而此刻行走在陌生的地域,终于是找寻不到自己的定位,茫然无归。而你在哪里?我知道沿着某条路一直往西然后北上就可以到达你所在的地方,500 公里,不远不近的距离,可是我没敢告诉你。

四天。来来回回行走在且荣的大街小巷。发酸的双脚,被阳光曝晒得黝黑的皮肤,或者四天仅有的十于个的快餐,总还可以让我体悟到一些。于是我总是想起很多悲欢离合的家庭里,那些为生活奔波的人,有多么伟大。那些开漂亮私家车,进出高级住宅区,回旋于顶级娱乐场所的人是不是真的让我反胃。

自命清高实在是愚蠢,人终究是要有所追求的,那怕追求的是金钱是物质,只要靠的是自己的努力那也并没有错。可怜的是我这样,自命不凡,什么都觉得无所谓的人,无力面临抉择,无力找寻到所求,那么注定是不会有任何成就的。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过往的岁月里, 过得是多么的低迷,多么没有追求,没有目标。

于是,注定我将被这个城市拒绝吧!

四天的奔波,那些璀璨的意志被渐行消磨,剩下的只有退缩。当我告诉你我想回去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么的难受。深夜无法安睡,就反复回想,白天的奔走,过去的闲散,或者你的存在。于是悲伤就更加深重。

很多种情绪,在情感的出口挤压,冲刺,那种叫做坚韧的东西终于溃不成军,退缩在一个无人的巷口,我无奈地蹲在原地,悲伤落地无声。给你的电话里,我的声音,平淡得看不出一丝悲喜,而这种隐忍,你知道在见到你的那一刻就会决堤。


某年某月10日。

乔木。绿色。曼音。安宁。

傍晚夜色凝重。孤身一人从列车上走下来,我知道一出站,就有一双双期待的眼神等待着某一个的归来,或者某个停留的路人。只是我在想,那些期待的眼神里,有没有一个是和你一样柔情的眼神。

出了站口,我没有一眼就看到你的身影,还是有点失望。只是,数十米外的你在电话里的声音,还是那么让我窝心。我想我走向你的步伐一定轻快了好几倍。

握着你的手,走在曼音的街头,或者郊外的道路上,周围是绿色的乔木,心情安宁。有些时候,我在想,如果有一条路,我牵着你的手,一直走,一直走,没有尽头,那该多好。

和你在一起,可以不说话,只是和你一起走过每一条寂寞的小路,也会开心很久。和你在一起,可以不挑拣,只是和你在一家很小的路边饭馆也可以吃得很香。和你在一起,可以宁静安睡,只是习惯你在身边均匀的呼吸。和你在一起,可以不用悲伤,只是安宁。

有的时候,我老是想,陪伴你的日子长一点,再长一点,我们就可以一起到天荒地老。于是,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加倍珍惜,拥抱,亲吻都上满心灵的真纯。

很多事情渐行坦然,你告诉我,希望我坚持的时候,我内心突然很温暖,我知道不管我做得怎样不好,你还是那样支持我。而行走于世,能够得到这样的一份支持,乃是我此世莫大的安慰,于是常常向上苍祈祷,我们能够永远在一起,幸福快乐。停滞不前的时候,我回来你的身边,然后找到再次启程的缘由。


某年某月13日。

铁轨。马不停蹄。曼音-江镇。告别。

背上行囊,我看到你渐渐消失在公寓门口的背影,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我努力告诉自己,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时候,我的心还是很尖锐地痛给我看了。纵使有再多的不舍,我还是要离开了,因为你希望我好,希望我们好,于是我义无反顾地走了,即使在你看不到我的时候,我依然回望了好几次。

又剩下我一个人走在诺大的马路旁。绿色的乔木,青翠的高草,过往的车辆。道路很干净,路灯很林丽,只是我仍旧一个人。朝着远离你的方向一个人走。

铁轨带着我一路奔跑,你的身影在退后的风景中越来越小,而你在我的心中却越来越重。

因为,我知道,我们终有一天会在某年某月的某个城市再次相聚,永不分开!


文|郭小郭

图|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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