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毛正楠
嘴唇开始出汁。
眉头的指向道出了紧缩的痕迹,无声的诉说是虚拟思念的缠绕。扰动因素开始自然生长,呼吸只求平息,平息,再平息。
急促的情绪,扰乱的节奏,空白的大脑。对方松开了她的手腕,留下了鲜明的印记——是屈辱后的证据,羞愧之余的透析,被压制者如同拷打的奴隶屈服于主人的命令,不敢反抗。
空气开始窒息。
男人顿了顿执拗的阵脚,手心衍生为冷汗的滋长地,蔓延开来的是欢愉过后的片刻消声,永久匿迹。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呼吸又开始作响,如何是好,愚蠢的发言男人差点说出口。
“之前……讲好的价钱……”整理好衣物的女人忍不住地开了口,眼神里是遮掩不了的无助,苍白的语气里满是伤痕累累的召唤。无奈之下,她平日里止不住的泪水只好这时默默地硬塞回去。
“那笔钱,我急需……”再度求回应。
男人点了一支烟。他并不是心狠手辣,也没有拥有什么高超的欺骗手段,他只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不太擅长。狭小的空间虚无旁设,以至于让他对刚才的悦心没什么回味的余地,就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多少钱?”紧张过度的心情不停地释放男人的身体,脑子什么也记不起来,“我忘了。”
男人心里一颤,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招手致意?向谁招的手,又是向谁致的意?
冷漠的空气是灰色的,向荣的跳跃内心已不复存在。女人扭曲的脸庞没了神采,除了害怕还是害怕,甚至可以说是恐慌与痛苦。她嘴巴一闭一合,张口说了一个数,牙齿在自闭地颤抖,兼并着原本重组的希望。
高大威猛的身躯转身进入里间。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那是他背着妻子偷藏的钱财。虽说家中的钱归妻子管理,但这个曾经被他深爱着的女人一如既往地相信他的爱是永恒不变的,所以对私房钱这事毫无察觉。男人庆幸妻子的愚昧无知,但是,真的是那个可怜女人的愚昧无知所导致的吗?
男人撒开手,一律将这类傻女人归结为“没见过世面,失去了风情”,而在他面前的这位苦苦等钱到手急用的穷女子,他将其划为“为了钱什么事都可以舍弃”的类型。
是因为见人见多了吗?缘由与世界如此不堪一击吗?还是因为,自己的眼睛突然有一天变得如此肮脏了,挑白的欲望也变得如此之偏激。我急需一支镇定剂,男人心想,几乎要苦苦哀求,急需,真的。
“拿走吧,走后门,”男人着手拿起新烟,点火,“走的时候不要被邻居看见。”
虚脱的女人紧紧握住银行卡,生怕被额外添加了什么服务,赶紧从后门跑走。心中无数次的想挑白对方的罪恶与饥渴,但是为了这些钱来救自家的人命,那些本符合人道主义的想法竟然也如此突兀与偏激。
凌晨两点零三分,二十六秒。
家里还残留着女人的芬芳气味,趁着妻子出差未归,自己到底在瞎搞些什么事情。男人手里的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企图将令人难受的烟味驱走那不堪的交易。身体仿佛被掏得一干二净,深夜里的城市,安静之下还是有几个瘫软的角落热闹非凡。
电话响起,不知道是谁的来电。
男人起身去接,脑子里却想着是否应该挑白,陈述事实。步伐挪到了电话机旁,号码似曾相识,铃声急促的就如同他刚刚的困难呼吸。
不堪的自我,挑白还是太过偏激了吧。
写在后面:一气呵成的文章,要说明的事情不需过多解释,毕竟挑白的偏激即为人心的扭曲与诚意变形的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