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在光与影的交错中，又一次迷失……“那天，谢谢你啊，我叫木兮。”“没关系，我叫左航。你的名字是山有木兮木有枝中的木兮吗？”穿着浅蓝色衬衫的男生轻轻弯起嘴角，声音温柔。“嗯。”清冷的声音带着隐约的暖意。
“第二次，你依然点了卡布奇诺，依然在里面加了海盐，依然等它由滚烫变得冰冷，依然久久靠在椅背上，像是沉睡。像是三天前的一切又重新上演，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却依旧不可遏制地紊乱。”
女孩直勾勾的盯着最后一句话，堪堪叹息，眼睑低敛。
“命运齿轮的起承转合总是出人意料，当我看到对门公寓有搬运工进进出出搬运东西时，不禁有些惊讶，空置这么久的公寓终是有人搬进来了。也怪搬运工不小心，一本棕色的古朴无华的笔记本掉到我的脚边。扉页上赫然写着山有木兮木有枝七个大字，字迹圆润而飘逸，有着陌生而熟悉的感觉，是你。我抬头，真的是是你巧笑嫣然的脸，我不得不承认，那一刻，有种心跳骤停的感觉。”
女孩颔首。“左航，你怎么在这里？”木兮惊喜地问，“我是你对门的邻居”，看着对面紧闭的门，两人却不禁莞尔。
“后来，我的记忆久久定格在那个夜晚。你湿漉漉的头发，你洁白的浴袍，你微红的双颊，你身上的淡雅香味，你的一曲越人歌，你的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你浅笑时的梨涡，你低眉敛首时醉人的温柔……命运的垂青，我会铭记。”
女孩双手掩面，信纸飘落至脚边。“叮咚叮咚”开门的少年显然吃惊不小，女孩穿着白色的浴袍，修长的脖颈与脸颊上却浮现着可疑的红。“左，左航，我家突然停电。我可，可不可以借你家的浴室用一下？”“当然可以，需要我去你家帮你看一下电闸吗？”少年清爽醇厚的声音传来，“谢谢你啊”是女孩明媚而含羞的声线。当女孩从浴室出来，少年正坐在古筝边调试琴音。“你会弹古筝吗？”女孩噙着一律温柔的笑，“会一点，不过这台琴是我妹妹的。对了，你家停电是因为电源跳闸，我把它弄好了。”少年双眸含笑，轻声说。“谢谢你啊。不过你介不介意我弹一曲？”少年调音的动作顿了顿。“当然不介意。”女孩优雅落座，湿漉漉的头发被顺到左肩，纤细修长的手指从琴键上划过，“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欲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余音消散，“左航，谢谢你啊，这一曲，当是我的谢意。”“很美。”少年意犹未尽，“谢谢。”女孩微笑颔首，“曲美人亦美。”“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女孩赧然，挥手作别，“晚安。”“晚安。”月光温柔，躺在未眠人的掌心。
“自那以后，总是想看见你。深夜看你从昏黄的灯下走过，留下孤寂的身影。看你依旧对加了海盐的卡布奇诺情有独钟，却独自怅惘落寞。回家时，偶尔能隐约听到咚咚作响的古筝声，又不由想起你的一曲越人歌。有时也在咖啡店中，看你长发遮蔽的左脸，看你在本上的畅所欲言。看你深居简出，无规律的生活轨迹。却总是觉得，那时的你，有着很沉重的回忆。”
怪不得每次深夜回家，他家的灯总是亮着。咖啡店时，总会有他温和的声线和和煦的微笑。左航，谢谢你。女孩心中有异样的暖流流过，心中却莫名浮现“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句话。转而却又是一言难尽的苦涩。
“后来，与你渐渐熟识。知道你喜欢叶芝的诗，喜欢闲适时奏一曲越人歌，喜欢黄昏时带醉红的一抹流岚，喜欢微雨后粉白色的落花，喜欢鹅黄色胜过青黛色，喜欢李煜的惆怅落寞胜过喜欢李清照的温婉缠绵……但最喜欢的，莫过于加了海盐的卡布奇诺，喜欢一个人在角落孤独的回忆，亦或想念。但那夜雪中的起舞，让我明白，加海盐的卡布奇诺，是为了祭奠。”
女孩木然。去年冬天，墨色的天，银色的雪，橙色的灯光。穿着红色呢绒大衣的女孩，在雪中起舞。青丝飘扬，旋转，旋转，仿佛一朵盛开在冰川的妖娆红莲。突然间，却摔倒在薄雪上。青丝遮盖住脸颊，看不清楚表情。少年跑来，看到的却是女孩肆意流淌的眼泪，发青的唇瓣。少年的脸背对灯光，没有表情。“阿楠，阿楠，你为什么这样，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这是她记得的，她最后说的话。第二天在陌生的环境中醒来，却闻见浓郁的粥香。“醒了？喝点粥吧。”是温和的问候。看着白瓷碟中的煎蛋，已经涂好果酱的吐司，冒着热气的粥和少年眼中浩瀚的暖意，女孩眼中有水雾朦胧，可两个人却是不约而同的沉默不语。
“那时我便想，也许这个叫阿楠的人，便是你宁愿头痛却也要选择一夜宿醉的原因，是你宁愿不顾形象却也要选择雪中起舞的原因，是你宁愿钟情加海盐的卡布奇诺而对其他咖啡不屑一顾的原因。阿楠，也许不是你生命中可有可无的客串，而是贯穿你生命的重要环节。看你的眼泪落下，我希望他永远不会在你的生命中再次出现，却更希望他快点出现，带你离开可怕的梦魇。我想你开心。”
女孩隐没在长发后面的脸，渐渐失了颜色。她心里浮现的，不是贯穿她生命中重要环节的陈楠，而是可有可无客串的左航。想起了他温润如清水的笑容，浩瀚如星宇的双眸。初见时的细心聆听，再见时的温柔作伴，修电源之举，《越人歌》之报，宿醉之愁，清粥之餐。这些都是这个叫左航的少年在她被伤的体无完肤后，毫不吝惜的赐予她的曾可望而不可即的温暖。
“因为希望你开心，借着外出旅游的借口邀你去花溪游玩。你的欣然应允让我欣喜却也失落。但看到你之前的阴霾渐渐淡去，眉头不再紧皱，打心里为你高兴。也才逐渐了解你是那样一个心思细腻而柔软的女孩。你会入乡随俗的将长发扎成毛绒绒的麻花辫；你会穿颜色鲜艳的波西米亚长裙流连于长满青苔的青石板；你会赤着双脚在沙滩上跳舞，在浪花中嬉戏；你会一夜不睡，望着海平线发呆，却在朝阳破晓时沉睡在我的胸前；你会在大排档不顾形象的吃烧烤喝啤酒，因为划拳和大伙玩的风生水起；你会在月光静谧，万籁俱寂时，和我一起跳华尔兹，长裙无暇……”
女孩的嘴角浅浅弯起。那些回忆历历在目，那段有关花溪的时光，像那个少年一样，有着青柠的味道。虽然跟着整个观光团，却时不时开溜。那青石板两侧支起帐篷中卖着的的糖人，糖炒栗子和爆米花，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味道。墙皮脱落的角落，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卖着一些零碎的小玩意儿，有漆皮斑驳的仿古手链，也有天使祝福的幸运戒指。傍晚人声鼎沸的大排档，鲜美的海味，透心凉的啤酒。深夜寞寞的冰月，寂寂的海，以及那个笑容如晨光却愿意与她开溜的少年。穿着波西米亚长裙跳的华尔兹，闭着双眼迎接的海平面升起的朝阳。
“但你也会在醉酒后，把我当成另一个人，一个吻在我的唇边落下，面若桃花。知道你是无意，我却没有动，因为不忍。我不愿窃取一份不属于我的温柔。夜那么静，而你，却伏在我的肩膀，沉沉睡去。看着你娇好的睡颜，听着你均匀的呼吸，我一夜无眠。只是想守候你，直至阳光漫过地平线。”
女孩怔怔看完这段话，指尖不由落在冰冷的唇边，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少年身上特有的青柠的味道。不知道那天晚上，心里想的，究竟是谁？女孩的心里，是难以言喻的酸涩。
“从花溪回来，我们不再像多年的老友，不再亲密无间。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木兮和左航，保持着疏远而淡漠的距离。不过，看见你不再那么伪装自己，我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尽管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也只是从那时起，我不知道，我对你一直都有的温柔，是否只与怜惜有关。”
女孩低低呢喃，“傻瓜，傻瓜……”
“再后来，我发现你不再点加海盐的卡布奇诺，而是单纯的卡布奇诺，不加糖，不加奶，在我们认识了七个月零六天以后。我为你开心。也就是那一天，我的咖啡厅再一次为了你二十四小时营业。你告诉了我你的故事，看着你当时倔强不肯落泪却泫然的双眼，我当时觉得这个陈楠真是个混蛋。他怎么能那样对你，他怎么舍得。但我能做的只是借给你一个肩膀，轻轻抱住你，抚慰你，不让你一个人在夜里独自在夜里舐舔伤口。”
女孩哽咽，心事无言。原来左航的咖啡厅为了她竟然两次二十四小时营业。对于左航，她是心怀暖意和感激的。她还记得，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别人提起这件事，尽管冷僻如她。“陈楠是我未婚夫，我们相爱四年，感情很好。但在我们订婚前的一个月，我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里面有十三张陈楠和另一个女人很亲密的照片。虽然那是昏暗环境下的侧影，但我能肯定那是他，他穿的衣服是我送他的情人节礼物。照片后面还写着‘我怀了孩子’”，女孩的声音变成了低低的呜咽，“于是一气之下，我就从家里跑了出来，又把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换了。我很他，但是我却控制不住思念他，加海盐的卡布奇卡布奇诺是他最爱的。所以每次喝的时候，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女孩声线颤抖，一点一点的晶莹滑落。后来，跌入一个温暖的青柠味的怀抱中，有力的心跳，催她入眠。
“我明白你心中的芥蒂，因为被伤害，所以无法释怀。我希望可以尽我的所有让你觉得温暖，伤口早日愈合。不再以微笑假装坚强，以不羁去掩饰忧伤。细腻如你，聪慧如你，我相信你不会再是爱情和伤痛的囹圄囚徒，不会再画地为牢。看你的微笑像天边新月，盈盈浅浅；看你为了做手工蜡烛而用心专注，那么精致玲珑；看你弹古筝时优雅从容，婉转流畅；看你磨咖啡时的和煦醇和，韵致绵长；看你做沙画时的一丝不苟，全神贯注。和你相处的越久，越觉得你像果酒，清雅，醉人。”
那些一起与左航做蜡烛的清浅时光，青色的河，棕色的舟，碧色的天，如豆的火光。那些一起与左航双手联弹阳春白雪的时光，手落音起，相视而笑的默契，并肩而坐的体温的传递。那些一起与左航做咖啡的时光，不约而同的同一个目的，指尖相触的刹那失神，转身相撞的惊慌失措，和品尝咖啡时的共诉心事。那些一起与左航做沙画的时光，朦胧的倩影，美人的花髻，眼睛旁妖娆的朱砂，有少年在侧的默默注视与鼓励。那一段日子，都与这个名叫左航的少年有关。女孩在那段青柠味的回忆里，沉浸许久，脖颈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无形中却弥漫着不知名的悲怆与感伤。
“但是木兮，因为不忍，所以我对你有所隐瞒。陈楠其实一个多月前就找到了你，只不过他明白他的举动对你伤害很大，不想再让你伤心难过。于是他找到了我，希望我可以帮他关照一下你，也帮他疏解你的心结。他同样告诉我，他和那个女生之间的一切，是因为醉酒。但醒后因为觉得愧对于你，所以言辞失控。而那个女生一气之下将那些照片发给了你，只是为了报复他。但后来，陈楠向那个女生道了歉，女生也做了流产手术，两人以后没有再联系。木兮，原谅我的隐瞒。而陈楠，他的确做错了事，但他，是真的爱你。”
女孩紧紧咬住嘴唇，不发一点声音，唇瓣殷红。那些与陈楠在一起的时光，纵然美好，但他的脸，却渐渐失真，仿佛一张历经岁月涤荡的老照片，不再清晰。此消彼长，清晰的却是左航浅笑的眉眼。但那一起与陈楠走过的路，相携的手，彼此心跳的声音，却又都历历在目。女孩拿着信纸的手渐渐收紧，骨节青白。
“当陈楠第一次来找我时，我有些反感他。但当他说出了事情的原委，我对他的所作所为却又只能不置可否。虽然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敌意与抵触，但他的诚挚与真心我同样看得到。他请求我照顾你，我答应了他。那时我就想，错了改过，那个与你相恋四年的人，是真的对你好，是真的爱你。但木兮，我做不到为他辩解。不愿看你再次泪流满面，不愿你再忍受伤疤被再次揭开的痛。我很矛盾，木兮，我不希望你再受伤。无奈我却要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你真相。对不起。”
女孩很安静，周身弥漫着一种不知名的苦楚。眼中逐渐积累了很多晶莹，却迟迟不肯落下。
“我想我可以守着你，直到你心里的伤口愈合，不再隐隐作痛，就将陈楠的事情告诉你，等待你做出抉择。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会离开这里，回到陈楠的身边，对他的恨在时间的稀释下，慢慢消融，然后彼此继续相爱。我，我不舍，但想到你会幸福，我就安心。只不过，我没想到这一天回来的这么快，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方式……”
眼泪从女孩的眼角一颗一刻滑落，打湿了颤动的睫毛。陈楠从前不久开始，就又出现了在她的面前，和以前一样的温柔，一样的默契，一样的了解自己，加海盐的卡布奇诺，也一样是久违的熟悉的味道。不一样的是他的清减消瘦，是他眼神中的欲言又止，是他对她愤怒和无理取闹的全盘接纳。陈楠仿佛没了脾气，不再是以前冷傲疏离的他。直到他的一封信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又深诉衷情，她的最后一丝防线在凌乱的思维中最终崩塌。失而复得的感觉并没有让她多么欣喜，只是希望在离开前请左航吃一顿饭，谢谢他的照顾与陪伴。没有陈楠，是只有她和左航的聚餐。可当女孩敲开左航的门，看到的却是一张她熟悉而陌生的女人的脸。女孩手包掉落，失神片刻，便捂着嘴跑开。
“那时当我听到门铃声，让左颜开门。我问她是谁，但她面色苍白，表情呆滞，不肯说话。当我看到地上的包，才知道是你。不知道你情绪为什么失控，我立刻追了出去，却看见马路上，躺在血泊中的你……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到伤害。木兮，对不起。”
“左颜，左颜……”带着浓重鼻音的女孩一遍遍重复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的主人，是缠绕她九个月的挥之不去的梦魇。
“把你送到医院后，我给陈楠打了电话。看你从急救手术室转到重症监护室。看你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脸颊，我宁愿躺在里面的是我。后来我接到物业的电话，检查天然气的工作人员看见左颜晕在屋里，于是我等到陈楠来了后，赶回了家。一路上都在想，你和左颜，都不能出事。”
女孩默然，眼泪不再滴落，却仍旧泪眼婆娑。
“再后来，你昏迷了好长时间。陈楠每天都陪着你，守候在你身边，夜以继日。而我只能每天来看看你，陪你坐一会儿，之后就得回去守着左颜。我不能离开她太久，她只有我。之后陈楠也了解了事情的大概，随我去看了左颜。但当她看到昏睡的左颜时，表情凝滞。他坦白告诉我，左颜就是那个突然出现的第三者、木兮，我没有想过这一切。”
女孩脸上血色尽失，又一次呜咽出声，泪水肆意流淌。那些苦楚，委屈，愤怒，怨恨横冲直撞。她在眩晕中扶住床栏，随之而来的却是绵延无尽的窒息感。
“睡梦中的左颜，像个孩子。她是我的妹妹，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十二岁的时候被左颜的父母领养，那时她才七岁。左颜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而他们领养我，是为了在他们不在的时候，我能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一语成谶。我十九岁，左颜十四岁的时候，一场空难带走了我的养父母。于是，我成了左颜唯一的依靠。左颜性子单纯，偶尔些乖张但她心性不坏。木兮，原谅左颜好吗？也原谅陈楠。只有选择了原谅，选择了释怀，才能放下。”
女孩的心突然揪紧，但说不清为谁。是陈楠，左航，亦或她自己。。这是命运开的玩笑，戏谑了四个无辜的人。
“左颜因为流产和过度刺激使心脏反应过激，她现在需要回美国找她的主治医师重新检查。也许，我们会就此在美国定居。但最让我遗憾的，却是不能看到你重新睁开双眼，亲口与你道别。不过这样也好，我怕当我看到你的双眼，会不忍离去。但见字如面，万望珍重。而且陈楠对你是真心的，是真的爱你，我也相信他不会再重蹈覆辙。木兮，释怀过去，重新开始吧。“
女孩心思缱绻，一阵阵脱力感袭来。心仿佛被鼓风机鼓动，剧烈的痛楚和缺失急迫的吞噬着她的一切。“怎么能释怀过去？怎么能重新开始？左航，这怎么能？”女孩心绪如潮。
“木兮，加了海盐的卡布奇诺，甜中带苦，夹杂着涩味，在舌尖上味蕾最脆弱的地方辗转。像失落的爱情，你侬我侬的甜蜜，彼此吵架不和的苦涩，却又有最终分手的阴霾涩意。而原味的卡布奇诺，甜中含苦。像厮守的爱情也有甜蜜，也有苦涩，最终却都沉淀为岁月酝酿的香醇。而你，你终于看开，不再迷恋加海盐的卡布奇诺，而是爱上原味的卡布奇诺。我相信，你最终会收获完美的爱情。”
可是，是你让我从加海盐的卡布奇诺的桎梏中挣脱，让我重新开始接触原味的卡布奇诺。左航，谢谢你。只是，当我明白了其中真谛，你就要离开了，是吗？若是这样，我宁愿选择不懂。女孩眼中浮现的是少年云淡风轻的浅笑。
“木兮，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临别前夕，我将我们所有的记忆封存在这里。我们一别，也许日后就不会相见。于你，我不舍，不忍，不愿离去。但看到陈楠在你身边事无巨细的为你打点一切，你留在他身边，我能安心。盒底的戒指，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最后的惦念与记忆，送于你。我离开后，就让它伴你左右，就当我在你身边。”
女孩从盒底找到一枚古朴简单的银戒，内侧只刻着ZH两个字母。她珍而重之的将其捧在手心，默默出神。但当女孩看到信纸的最后一句话后，所有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泪如雨下。又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痛。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卿兮卿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