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后的我,对于夏天的美好记忆,都是来源于十七岁前的全部记忆!
就是高大的树木,伸展褐干虬枝,在村头的遮挡一大片一大片浓荫,浓荫下是孩子的游乐场,浓荫下孩子们抓着摇动的树叶间,散落的斑驳的阳光,形状不一的阳光,也随着树叶摇摆变形,那时觉得太阳落入了凡间。那是可没有电风扇,更别说空调了!想凉快出来自然界的风,那就是芭叶扇,人摇出来的风。
那一树一树的嘶鸣的鸣蝉, 真的像夏天树上开出的活脱脱的花,会唱歌的花!夏夜星空下的传说。
夏天,最不能忘怀的 ,就是"冰棍"——就是冰水加糖水冷冻的, 另一种是"冰砖",只不过加了奶油。那时能买的大都是"冰棍"。现在,再也吃不到儿时的冰棍的味道了!
直到现在闭上眼,仿佛就是发生在昨天:每天上午,村头的绿树浓荫下 ,两个小小少年——我和弟弟。等待着一天一次的老友的重逢——卖冰棍的小哥哥。
冰箱也没到农村。冰棍还是装在一只木质的不大的箱子里,不大的箱子里,有一层小小棉被,包裹着冰棍儿。箱子是用一根帆布袋,固定在箱子的两端,斜跨在卖冰棍认得肩头。
一听"卖冰棍儿......."吆喝声,弟弟箭也似的朝我家那扇朱红的门跑去,然后,手里紧握一只,还带着母鸡体温的鸡蛋。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乡村,孩子们大都是用鸡蛋换取零食或是学习文具的。一只鸡蛋换两只,冰棍。那冰棍的甜味儿 ,甜了我和弟弟的整个童年 。
也就是在烈日下,劳作一上午的大人们睡午觉的时候。那时的农村,还没有外出打工的概念。所以,家人都是欢聚的。 家家都是拖一床自家竹子编织的竹席,按今天的话说:那才是真正环保席呢!在各自的家中最最凉爽的地上 一铺 ,一家人就美美的睡。
不过,睡午觉,似乎是大人们的事,对于像那时我们一般大的孩子,是不睡午觉的。三三两两的相约,或捕蝉,或捉鱼摸虾。 而我和弟弟,则去池塘犹如龟壳塘滩上捡鹅毛。由于‘双抢’自要插秧又要割稻!池塘的水干涸的见底的非常快。常常为了抢抽水吵架打架。
也正是农村的鹅,"倒毛"过夏的时候。我和弟弟提一只装化肥的蛇皮袋,捡脱落一塘的鹅毛,等收鹅毛的贩子来,换钱。 然后去镇上的新华书店买小人书。最喜欢新华书店里新书的味道,直到现在依然喜欢。这可是我和弟弟的"创举"噢!
乡村人乏人困的中午是安静的。也不知是谁喊那么一句——要"打暴"了——下雨了 !可不是吗?群山叠嶂的最高处乌云滚滚!
顿时,乡村一下子,热闹起来,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谷场上,不管自家晒没晒谷子。 乡亲们都会爬起来,结束午睡,去晒谷场"抢暴"——也就是把谷场上晒得谷子,在下雨之前收起,就地,拢堆起如山丘般,用稻草覆盖好。
这样雨就淋不到谷子了。你看有扛收谷子的农具,有拖着收稻草的铁叉,还有扫场的大扫帚。都会往集体的晒谷场跑——自家晒谷子的就收自家的。
自家没晒的,就帮别人收。这是,蜻蜓也来渲染着这一忙闹的氛围,朱红色的黄红色的,如纷飞的落英般的,在忙碌的人群的周围,低低的翩飞着。
在乡亲们的相互帮助下,不一会。谷场垒起了数座稻草包裹着的小山,不,是谷堆。那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情深义重的年代。不像现在完事以钱说话。
有时是虚惊一场,有时真的是暴雨倾盆呢。不管下不下雨,孩子们的快乐是同样的——用毛竹丝扎大扫帚扑蜻蜓。
以能扑捉到朱红色的蜻蜓最为幸运呢! 雨过天晴,彩虹在天边,一抹千里的缤纷微笑着;峰峦叠嶂处,是看不尽的云卷云舒;近处田间地头乡亲们纯朴的身影在劳作中重叠。牧童是在牛背上,只是不再遥指杏花村,而是趴在牛背上写暑假作业。
夏夜的星空下,山水寂静了,古老的传说在一代接着一代的传说着。韭菜地里能听到牛郎织女说话声,夕的鹊桥牛郎织女该是幸福的吧?砍树的吴刚年复一年砍伐着永远砍不倒的桂花树,调皮的孩子们,追逐流萤跑。
跑着跑着就跑到得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