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春节,一种没有名字的病毒在武汉找到了第一位人类宿主,并凭借中国四通八达的交通,将自己的基因传遍中国乃至世界。它很聪明,潜伏期达半个月之久,有充足的时间在宿主体内大量繁殖。等到宿主察觉到不对,它早已被无声无息传播给无数人了。
如果病毒有思想,它们现在一定在庆祝胜利吧。在野生动物身上韬光养晦,蛰伏数年,一朝抓住机会就走遍了世界,在短短一个月内,把食物链顶端的人类打击得溃不成军。核武器做不到的事情,病毒可以。
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和病毒正面交锋。然而,每次面对病毒,我们都惊慌失措。
No.1 《血疫》
作者: [美] 理查德·普雷斯顿 豆瓣评分: 8.7
和新型冠状病毒相比,埃博拉的杀伤力大多了。它可以通过血液、体液、空气传播,甚至围着死者的尸体转一圈,也可能感染病毒。一旦染上,死亡率是50%~90%,而且死状极其惨烈。体内的细胞被病毒撑爆,内脏融化,七窍流血,肠子排出体外,“就如同受到了魔鬼最恶毒的诅咒”。
埃博拉诞生于西非的热带雨林,由于杀伤力过大,往往在屠掉一个村子之后,就因为找不到下一任宿主而暂时销声匿迹。但是,在今天,这种病毒可以搭乘飞机在24小时内抵达世界上任何一座城市,酿成无法控制的生化危机。目前,依然没有药物可以医治感染者。
《血疫》是一部纪实小说,记载了1967~1993年间人类和埃博拉病毒的几次交锋。作者的描写十分生动,让人感觉仿佛一个深呼吸之后,病毒就会透过书页飞进气管。埃博拉原本静静地沉睡在雨林深处,与人类并无交集。但自从人类扩张的足迹踏上西非,大量野生动物被人类捕食,这种病毒进入了新的食物链,并跟随人类前往城市。在美国,在菲律宾,埃博拉都曾给人类留下难以磨灭的死亡阴影。
在本书结尾作者反思,也许艾滋、埃博拉这些古老的病毒的苏醒,是大自然启动了对人类的免疫反应。对生物圈来说,人类就是寄生的病毒,拥有病毒的所有属性:无限制地繁殖、扩张,捕食其他动物,肆意地破坏地球原有的面貌。大自然病入膏肓之时,派出病毒给人类以警告,那么我们能否接受教训,收起傲慢,不要再为一时的口舌之欲,而去残杀那些不属于我们的生灵?
No.2 《鼠疫》
作者: [法] 阿尔贝·加缪 豆瓣评分: 9.0
鼠疫也称黑死病,是一种由鼠疫杆菌引起的烈性传染病,在历史上曾三次大爆发,造成累计一亿三千万左右人的死亡。本书于1947年问世,时值第三次鼠疫结束不久,法西斯退出历史舞台。加缪凭借此书获得1957年诺贝尔文学奖。
坦白地讲,这不是一本引人入胜的小说。作者在短对话中插入晦涩的哲学命题,又用大段的内心和环境描写推动情节,语调冷静,恐怖的气氛埋藏在文字背后,让读者缺少了一点读故事的快感。但本书的优点在于,用真实细腻的笔触表现了普通人在面对瘟疫时的本能反应。尤其在现在这种背景下,这本书带给人很强的共鸣感。
鼠疫只是表象,肆虐的鼠疫也象征着席卷全球的法西斯,象征着人心的罪恶和欲望。对此,作者借书中人物之口表达了他自己的态度:“必须以这种或那种方式进行斗争,绝不能跪下求饶。”
在《三体·地球往事》的结尾,三体人发来战书:“你们是虫子!” 在三体人眼中,人类就如昆虫一样不堪一击。但他们忘了,人类花费大量时间对付苍蝇、蚊子,但它们从未被真正消灭过,并且数量也并不比人类出现前少。也许此刻,未知的病毒正在为人类的脆弱而偷笑,也许我们还没有找到对付它的办法,但我很想给它科普一下:我们在漫长的六百万年历史中曾遭遇无数灭顶之灾,但我们也从未被战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