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两天,天阴着,小雨淅沥沥。我撑一把透明伞走在上学路上,道边杨树叶闪烁微光惹人怜爱。手指轻旋伞柄,伞上散落的雨滴纷纷汇聚起来,沿着伞边缘划出去。我深吸一口湿润的空气,感觉胸膛都快和这亲切的自然融为一体了。
我喜爱这微微阴郁的天,没有炙热阳光烘烤,没有滂沱大雨拍击。微风、细雨,一切都是恰如其分,讨人欢喜。
路过一个小区门口时撞见一个女生,干净利落的短发,微向内卷的刘海,忽闪忽闪的眸子,个子不高但是很有气质,让我不由得怔住。待她走出好远才发觉她没有带伞,自顾自倔强地迎着雨向前走,两条小腿快要跑起来一样。
“喂!”我在后面喊她,同时举着伞走过去。我想认识这个女生。她的突然出现,让我感觉到身边飞速下落的雨点都在欢呼雀跃。
她听见我的声音后站住了,侧过头看着我,我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疑惑。
“下雨了你怎么没带伞?”我当然是不在意她怎么回答了,紧接着我把伞举到她头顶,微笑道:“介意和我一起走吗?”
我以为她会很爽快的说一些什么,可是她没有。
听我说完这些之后她先是不解地望着我,然后迟疑地点点头,像是受惊的小猫得到了安慰。
“后天就要考试了。”我尝试聊一些什么,“准备的怎么样?”
“还行。”很好听的声音,只是声音里夹杂着些许害羞。
“对了,你在哪个考场。说不定有我认识的人,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认识认识。”那时她说的什么我都忘记了,因为我的目的不是知道考场,而是……
“你有QQ吗,我加你一下,然后有消息了就告诉你。”我一边拿出手机一边说,解开屏幕锁,我把手机递给她。
她小心地接过手机,按下了她的QQ号。
事已至此,大功告成,我和她一起走到教学楼,然后分开了。
在这之后,我有和她聊过几句,但因为彼此的不了解,话题没有很好地继续下去。而我,也始终没有问及她的姓名。
在那一天,这位走进我心里的姑娘名字是什么,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即便我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去问她。因为,关于她,我有另一种记忆的方式。
村上的《海边的卡夫卡》里有一个老人,叫田中,可以和猫们说话。他和许多猫说过话,可是大多数猫都没有名字。有一次,田中很好奇地问猫,‘你们没有名字怎么分辨彼此呢?’
猫回答说,‘名字这种东西可有可无,除了名字,分辨彼此还有气味、外形、声音等等更直观的标志啊。’
因此,对于她,我无须知道名字。
我只要记得,有一个女生,气味是泥土的芬芳、外形是出尘的清秀,声音是银铃般悠扬,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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