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情绪低落了一段时间,虽然得到了许多安慰和鼓励,可还是没办法过自己心里那一关,所以总是在焦虑郁闷后悔愤怒中徘徊。秦同学都让我去找心理医生了。
有天晚上,天天要用手机去完成作业。我在他房间坐着无聊,就去书柜里面找书看,翻出一本林清玄散文来。
高中的时候很迷林清玄,感觉他的文字不是那么深邃迷离,却在清新平淡的寻常生活中,揭示着一个又一个深刻的哲理。那些印象深刻的文章,到现在还在脑海里,譬如《人间有味是清欢》,后来还去抄在本子上。去年还找出来让学生积累,因为太长了,他们叫苦连天。
也有许多忘记了。在那个有些凉的夜晚,我盖上被子,放下手机,重新回到阅读的真正状态。
然后我读到了《飞入芒花》。从前,一定是读过的,可是我不记得了。
他写了自己的母亲,一个在父兄宠爱的女孩儿,在嫁给父亲之后,耕种劳作,操持家务,变做田间地头,锅边灶台的服务员。
一个原本娇生惯养的女子,出嫁之后迅速的投入到大家族的劳作中,因为丈夫的兄长先后去世,家族的经济压力由丈夫承担,自己就要与妯娌一起相处,打理家务,养育儿女,家里有多少琐碎的事情,任何一个家庭主妇都会有深刻体会。
这篇文章的开头,是因为提出无理要求被拒绝而口不择言的孩子,被母亲发疯似的追着要打,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那么执着,平时只是做做样子,为什么那一天就是不肯撒手,直到摔在地上磕破膝盖才停止,然后泪流不止。
画面不断展开,母亲剁菜叶子喂猪,清洗猪圈,家里没有菜去摘番薯叶子,弟弟因为病早逝,我幼年体弱多病……这些画面里的母亲勤劳坚韧,即使悲痛万分也仍旧咬牙前行,那个追打他的母亲,也无非是重压下的一种发泄罢了。
然后他回忆了一个夏天的夜晚,母亲给他讲故事,突然母亲呀了一声,原来是自家的狗跑到芒花丛中,惊起了一群萤火虫在满天星光下飞舞着,芒花也在星光下摇曳。而他觉得最美的,却是母亲欣喜的面庞。
我的心在哪刻突然宁静了许多。
生活的繁琐,在任何的时代都是一样的,养儿育女要经历的,也是难以避免的。我们不能改变现实,只能改变自己,哪怕在重压之下疯狂的奔跑,也要在发泄之后回归原位。
若能放开心胸,自然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