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和朋友经常提起这本书,我们现在就恍如另一种状态性的“失明症漫记”。
这本书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萨拉马戈的代表作品,入选诺贝尔学院“所有时代百部文学佳作”。这本书的想象奇诡,充满荒诞的设定让人性的糟糕看起来那样令人作呕,而所有失明之后的检疫隔离区确实肮脏、污秽。
这本书所讲述的故事对我们现在的每一个人都不陌生,只是这次的传染病变成了失明。
第一个失明的人是在开车等红绿灯时突然出现了失明的症状,在他的大喊之下有好心人把他送回了家中,但是这个好心人也趁机偷走了他的车。第一个失明的人在妻子的陪同下一起去看了眼科诊所,但是眼科医生并没有诊断出来他的眼镜有任何的问题,就在医生晚上在家中翻找资料的时候,失明也降临了。
之后,同一时间出现在眼科诊所的病人先后出现了失明的症状,这个传染病也在他们和外界的接触中不断扩散着。
政府为了控制这样的情势,将第一批失明的人和他们的密切接触人员关在了一座精神病院,也就是前半段故事主要的发生地,检疫隔离区。
检疫隔离区分成两栋建筑,一栋是已经失明的人,一栋是密接人员,在密接人员发现自己被感染之后需要自己走到失明人员的区域。
两栋楼都有着几个宿舍,在这里,第一个失明的人和他的妻子、医生和医生妻子、在诊所就诊的戴墨镜的女人、小男孩和一个戴黑眼罩的老人的主角团相遇,而在这几个人之中,医生妻子自始至终都没有感染失明症,成为了所有人中唯一能够看到的人。
检疫隔离区由士兵看管着,盲人们被严格划定了活动区域,食物从放在宿舍门口变成了放在天井里。随着盲人越来越多,他们的行动受困,无法完全按照士兵的指令行动,于是一批又一批被枪击的尸体躺在地上。
而在盲人群体中,因为数量过多而食物供给不足,出现了权力团体,他们靠着一把枪实现了对所有盲人的统治。
在这个检疫隔离区里,我们看到了伦理道德的完全失范,看到了人性在最糟糕的境况下会展现出来的丑陋,看到了在男人统治和被统治的情况下,身边的女人变成用来交换食物的物品。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看到了一声妻子的英勇,是她率领着所有人一次次的摧毁可笑的权力所有团体,是她帮收到侵犯的女人洗澡,让那个女人干干净净的离开这个世界,也是她带着自己的“小分队”检疫隔离区着火之后掏出这里,在城市中生存下来,她就像“母亲”一样照顾着这个团体中其他人,像是一个超人一样让所有人吃饱穿暖。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人物设定,这本书的男凝视角引起了争议,女主心甘情愿的把照顾所有人看作自己的责任,这样的“圣母”光辉让人不适的同时,文中的所有女性角色在结婚之后只有着“某某的妻子”的称呼,女性角色也只被分成了三种情况:妻子、巫婆和妓女。此外戴墨镜的年轻漂亮的女人和带黑眼罩的老人的感情关系也让一些人感觉到莫名其妙。
在写法上,文中的对话并没有分段和用引号,大段大段的描写对于初读的读者可能会有一点不适应,但是适应之后依然会像闯入幻想盛宴中大朵快颐。
摘录:
>> 我们都是这样的混合物,一半是冷漠无情,一半是卑鄙邪恶。
>> 以观后效,这是部长的原话,听起来用意深刻,其实是因为一时找不到其他托词而故弄玄虚
>> 第十,若发生火灾,无论是偶然起火还是有人故意纵火,消防人员皆不予救援。
>> 我们离开世界太远了,过不了多久就会不知道自己是谁,连叫什么名字也记不清楚说不出来了,对我们来说,名字有什么用呢,有什么用呢,没有哪一条狗是通过人们给起的名字认出和认识另一条狗的,它们通过气味确认自己和其他狗的身份。
>> 两个在外面平台上等着的武装人员反应敏捷,堪称典范,只有上帝知道他们如何控制住了心中无可指责的恐惧,他们冲到门槛上,举枪扫射,把子弹打了个精光。盲人们一个接一个倒下,身上中了许多枪弹,纯粹是浪费军火,而这一切又慢得令人难以置信,一个,又一个,好像永远倒不完,就像有时候在电影和电视上看到的画面那样。
>> 今天上午团长在军营说过,盲人的问题只能靠把他们全都从肉体上消灭来解决,包括已经失明和必将失明的人,无须假惺惺地考虑什么人道主义,团长的话与切除坏死的肢体以拯救生命的说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他解释说,狗死了,它的狂犬病自然就治好了。
>> 至于士兵,人们清楚,命令他们杀人他们就杀人,命令他们去送死他们就去送死。
>> 在我们生活的这个精神病院里,既然灵魂的纯洁已无暇顾及,也许肉体的干净还有点意义。
>> 总有人用恬不知耻填饱肚子,但我们呢,我们已经一无所有,只剩下这最后一点当之有愧的尊严,至少我们还能为享有本属于我们的权利而斗争
>> 十分钟之内这双鞋就会脏得一塌糊涂,生活中的一切莫不如此,随着时间变化而变化,时间能解决一切问题。
>> 医生和第一个失明者的妻子都没有提问题,既然所有的回答都与提问者的愿望相反,何必再问呢。对于斜眼小男孩来说,穿上这双曾经日思夜想的鞋子已经心满意足,眼睛看不见鞋也没有使他感到悲哀。
>> 这是人类的习惯,古已有之,从死人旁边经过,却看不见他们。
>> 那些男男女女像是浮动的鬼魂,确实,像幽灵一样好奇地观看葬礼,只是为了回忆他们自己被埋葬时的情景。
>> 但活着的人们需要再生,从本身再生,而他们不肯。
>> 所有男人都一个样子,他们以为从一个女人肚子里生出来就知道女人们的一切事情。